“來了？這就是你要轉學的那個同學？”班主任茂錢的聲音從身側響起，二人齊齊回過頭，身體有些僵硬。不知道為什么，每當在學校遇到班主任時，總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茂錢能這么快到來屬實是讓張淮裕有些意外，他還沒想好韓燼的身份材料該怎么辦。此刻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只能盡量提了提嘴角，結結巴巴的回答道：“是的老師，就是她。”

茂錢歪頭看了眼韓燼，當他看到那潔白似雪上白發時，一瞬間也有些懵比。他皺皺眉頭，語氣中略帶著一絲不滿：“你應該知道，咱們學校是明令禁止過不許染發燙發的，你這朋友的頭發顯然不合標準。要是想轉校，就先去把頭發染回來再說其他的。”說完，不管韓燼二人想要說什么，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老師！”見茂錢要走，一直沉默不語的韓燼終于開口了，她小跑兩步一把抓住茂錢的衣角，披散著的頭發也隨風飄動，留下陣陣余香。

“還有什么事？”茂錢頭也不回，全身上下透露著冰冷的氣息。

韓燼心底有些打鼓，因為他和張淮裕是同班同學，茂錢自然也是他的老師。他也明白茂錢的性格，自己決定的事，誰來都不好使。可現在，他必須爭取一把。

“老師，我這頭發是天生的。”

天生？聽到這話，茂錢忍不住笑了出來。“笑話！我雖然是教體育的，但你不要把老師看的那么無知。不關你是疾病還是先天性遺傳，顏色都是會帶著些許黑色的，不可能是這樣的純白。而除了染發，我想不出其他理由可以解釋這一點。這樣，你把你父母叫來，如果他們也跟我說你這頭發是天生的，我就像上面匯報，給你辦理入學手續。”

韓燼沒有再開口，他的父母早已經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現在的他甚至連他們的模樣都有些模糊了。如果他們還在的話，自己的童年又會是什么樣的呢，可能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吧。想到這，眼眶不禁有些泛紅。剛想開口，卻被張淮裕搶先一步。

“老師，她的父母已經去世好多年了如果您執意認為這白發是染的，那我們也不會再多說，我們走就是了。”說罷，上前牽起韓燼的手就要離開。可還沒走幾步就感覺肩膀被一只手拉住了。

“等一下。”那是茂錢的手，他有些歉意的看了眼低著頭再次陷入沉默的韓燼，“不好意思同學，剛剛是我有些失態了。頭發的事我暫且相信你們，你先跟我去教務處那邊辦理一下手續吧。淮裕，你也一塊來。”茂錢態度的突然轉變讓韓燼二人突然有些措手不及，他們沒想到“不可一世”的茂霸天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不過有這種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好事，二人也自然不會錯過，即刻便點了頭。

因為是剛建了沒幾年的高中，學校合并了旁邊的一個初中顯得格外寬廣。同時，想要去學校的一些地方辦點事通常要走挺長一段路。師生三人穿梭于一條林間小道，凹凸不平的小石子構成地面好像迷宮般困住了許多飄落的樹葉。

韓燼心中早已沒了剛才的落寞，有些感慨的環顧著四周。論時間的話自己好像好久沒走這條道了，還記得高一他和張淮裕第一次發現這的時候是多么欣喜，早上返校時終于不用在繞那么一大圈去教室了。而此時，他卻以另一種身份再次走遍了它。

茂錢也吃驚于這些學生的觀察力，他這個老師從學校建起就一直在這任職，卻一直沒發現有這么一條近道，自己真的是老了嗎。

三人之中，只有張淮裕有些愁眉不展，他率先打破了寂靜的氛圍：“老班，你這變臉跟誰學的呀，怎么一點前搖都沒有。”

茂錢的思緒被打斷，反應過張淮裕的意思后沒有立即回應，只是苦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