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漸長，感知增強，林凡對那處老槐樹微型節點的渴望也與日俱增。但那只神出鬼沒、眼神不善的黃鼠狼，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讓他不敢輕易靠近。

“要是能把那里的‘氣’引一點出來，或者…有個防護的手段就好了。”林凡忍不住向清風散人吐露煩惱。

“引氣？那得是陣法或者特殊法器的手段了，咱們想都別想。”清風散人回復得很快，“至于防護…最簡單的就是護身符箓。不過我師兄畫的護身符效果也有限，而且材料難弄，他自個兒存貨都不多。”

“畫符需要什么特殊材料？”林凡好奇地問。

“主要是承載物和靈墨。承載物最好是蘊含微弱靈氣的黃表紙、玉片或者桃木片，現在靈氣剛復蘇，這類東西極少，基本都是以前存下來的老料，用一點少一點。靈墨則要用朱砂混合特定的藥材甚至…嗯，一些特殊的東西調制，好的靈墨能極大提升符箓威力。”清風散人解釋道，“現在別說好材料，連普通的百年朱砂都被人炒上天價了，還大多是假的。”

林凡聽得心頭沉重。這修行之路，果然步步艱難。

但他那股子牛馬不服輸的韌勁又上來了。買不起好的，還買不起差的嗎？看不懂古法，還不能自己瞎琢磨嗎？

他立刻打開購物軟件，搜索“黃表紙”、“朱砂”。

果然，各種商品琳瑯滿目，價格從幾塊錢包郵到幾千上萬都有。他選了一家銷量高、看起來還算靠譜的店鋪，下單了最便宜的黃表紙和一小罐朱砂粉，又順手買了一支便宜的毛筆，總共花了不到五十塊。

“先試試水，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呢？”林凡抱著這種心態，等待著快遞。

幾天后，材料到了。黃表紙粗糙單薄，聞起來就是普通的紙味。朱砂粉顏色暗沉，夾雜著些微雜質。毛筆更是掉毛嚴重。

林凡看著這堆“寒酸”的設備，自嘲地笑了笑。但他沒有放棄。周末，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按照清風散人之前閑聊時提過的、最基礎的凈手、靜心流程操作了一番——雖然簡化得不能再簡化。

然后，他鋪開黃表紙，兌好朱砂，深吸一口氣，回憶著枕頭下那張靜心符的筆畫和韻味，笨拙地提起毛筆，蘸飽了朱砂，開始在一張廢紙上練習。

畫符遠比他想象中難！

毛筆根本不聽使喚，線條不是歪歪扭扭就是深淺不一。更要命的是，他試圖在畫的時候，調動丹田里那絲微弱的氣感，將其灌注筆尖。

剛一嘗試，就感覺腦袋微微一暈，那絲氣感如同泥牛入海，瞬間被抽空大半，筆畫也隨之徹底失控，在紙上留下一灘難看的紅痕。

“呼…怪不得說法財侶地，這消耗也太大了吧？”林凡喘著氣，感到一陣虛弱和頭暈，連忙停止運氣，只是單純地練習筆畫。

練了足足一個小時，廢紙扔了一地，手腕酸疼，才勉強能把那復雜的符文筆畫大致模仿下來，但毫無神韻可言，就是死的圖案。

他休息片刻，待氣感恢復了一些，再次鋪開一張新的黃表紙。他凝神靜氣，意守丹田，緩緩引導那絲氣感流向手臂，灌注筆尖。

筆尖落下！

這一次，他感覺毛筆似乎沉重了一絲，朱砂在紙上劃過時，有一種輕微的阻滯感。他全神貫注，努力控制著氣流和筆鋒。

然而，就在符文即將完成的前一刻，丹田氣感再次耗盡！筆尖一顫，最后一道收尾的筆畫徹底歪掉。

紙上那歪歪扭扭的符文，非但沒有絲毫靈韻，反而透著一股不協調的別扭感。

失敗了。

林凡看著這張失敗的“作品”，嘆了口氣，卻沒有太多失望。第一次嘗試，本就沒指望成功。但他真切地體會到了制符的艱難——對心神、控制力、尤其是“氣”的消耗極大。

他小心翼翼地將這張廢符和練習紙一起燒掉處理掉，免得留下什么不好的東西。

雖然失敗了，但這個過程并非全無收獲。他感覺到，在氣感耗盡的那一刻，自己對那絲氣的控制似乎精妙了一絲絲。制符，似乎也是一種修行的方式？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清風散人。

“道友，在干嘛呢？我剛聽說個事，城西有個月老廟，旁邊有棵老槐樹，據說最近特別靈驗，求姻緣的擠爆了。我懷疑那地方可能也是個微弱節點，而且屬性可能比較特殊，準備周末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說不定能蹭點‘氣’修煉？”

月老廟？老槐樹？節點？

林凡心中一動，這倒是個機會。既能去看看新的節點，也能和“網友”面基，深入了解一下。

但他看了一眼桌上那堆廉價的制符材料，又想到小區里那只潛在的獾妖，回復道：“散人兄，多謝邀請。不過我這邊小區那家伙最近好像挺活躍，我有點擔心…而且，月老廟那種地方，人多眼雜，會不會太招搖了？”

“放心，咱們就假裝是去湊熱鬧的游客。人多才好渾水摸魚嘛！至于你小區那個，白天它應該不敢出來晃悠。怎么樣？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獲哦！”

林凡想了想，終究抵不過對“節點”和“圈子”的好奇，答應下來：“好，那周末見。到時候怎么聯系？”

兩人約好了時間地點。林凡放下手機，心情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第一次真正接觸“圈內人”，會不會遇到危險？對方到底是真心結交，還是另有所圖？

他看了一眼那罐劣質朱砂，眼神逐漸堅定。不管怎樣，自身實力才是根本。他重新鋪開一張黃表紙，再次提起了毛筆。

這一次，他沒有試圖灌注太多氣感，而是更加注重控制，將極其微小的一絲氣均勻地蘊含在筆尖，小心翼翼地勾勒。

線條依舊生澀，但似乎多了一點點難以言喻的流暢感。

夜深了，城市的燈光漸次熄滅。林凡的房間里，臺燈依然亮著，一個初入此道的修行者，正用自己的方式，笨拙而執著地描繪著通往非凡世界的第一筆。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那間擺滿古籍的房間內，清風散人的師兄正在擦拭一枚古舊的羅盤，淡淡問道：“約好了？”

“約好了，師兄。周末月老廟。”清風散人恭敬地回答。

“嗯。去看看也好。最近那里氣息有點異常活躍，不像是單純的微弱節點…順便，也親眼看看你說的那個‘林凡’，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師兄的目光落在羅盤微微顫動的指針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

暗流，隨著這次約定，悄然向著林凡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