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兩天，林凡有些心神不寧。一方面是因為那個神秘的符號和疑似“有關部門”的造訪，另一方面則是期待“清風散人”那位師兄的回復。

他反復研究手機里拍下的符號照片，試圖臨摹下來，但每次下筆都感覺異常艱澀，仿佛那簡單的線條里蘊含著某種抗拒被復制的力量。他嘗試在練習呼吸法時觀想這個符號，結果丹田那絲暖意立刻變得躁動不安，嚇得他趕緊停止。

“這東西…果然邪門。”林凡暗自咋舌，不敢再胡亂嘗試。

周日下午，微信終于響了。是清風散人。

“道友，久等了！我師兄看了那符號，他也說不準具體來歷，但肯定不是正路東西！像是某種極其古老簡陋的‘獸文’或者‘妖符’，通常用于標記領地或者警告，里面蘊含的‘意’很原始暴戾。師兄說，能留下這種清晰痕跡的，絕對不是剛開靈智的小精怪，起碼有點年頭道行了！你千萬離那遠點！”

獸文？妖符？有道行的精怪？

林凡看著信息，感覺既緊張又刺激。他回復道：“多謝散人兄和那位師兄指點！我會小心的。對了，冒昧問一句，令師兄是…？”

清風散人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回道：“我師兄算是…家傳的手藝吧，懂點祖傳的風水符箓，對這些偏門的東西有些研究。我們也就是個小圈子，自己琢磨著玩。”

家傳？圈子？

林凡心中一動，意識到這可能是接觸真正“修行圈子”的機會。他斟酌著語氣，盡量顯得自然又不那么小白：

“原來如此。散人兄你們這圈子真厲害。不像我，完全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自己瞎練，連門朝哪開都不知道。”

他故意透露自己也在“練”，但無人指導的狀態。

果然，清風散人來了興趣：“哦？道友也在修行？練的是哪家的法門？說不定我師兄能幫你參詳參詳？”

林凡心里一喜，但保持著謹慎，沒直接說呼吸法的事，而是模糊道：“就是網上瞎找的一些基礎吐納功夫，感覺挺像那么回事，就練著玩了。效果嘛，好像精神好了點，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網上找的？”清風散人發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道友膽子真大！那些東西十有八九是騙人的，練岔了氣可不是鬧著玩的！真正有用的法門，哪個不是藏著掖著，怎么可能網上隨便找到？”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話說重了，又補充道：“不過道友能有所感應，說明資質可能不錯。這樣吧，我師兄說了，你那個符號很有價值，他愿意拿點東西跟你換。”

交易？林凡精神一振：“換什么？”

“看你需要什么。我師兄這里有幾張他自己畫的‘靜心符’，雖然比不上古籍里的，但對初學者寧神靜氣、輔助感應應該有點微末效果。或者，告訴你一些關于目前‘靈氣潮汐’的普遍認知和注意事項，算是基礎知識。”清風散人回道。

靜心符！靈氣潮汐！注意事項！

這些詞像磁石一樣吸引著林凡。他強壓激動，問道：“不知道兄需要我做什么？那符號的照片我已經發給你了。”

“照片是照片，但我師兄想親自去現場感受一下那道殘留的‘意’，這對他研究有幫助。所以，需要道友告知具體位置，并且…如果方便的話，最好能幫忙留意一下，最近那附近還有沒有類似符號或者異常出現。當然，一切以道友安全為上！”清風散人解釋道。

林凡思考起來。告知具體位置問題不大，那個符號在小區公共區域，誰都能去看。幫忙留意異常，正好也是他自己想做的。用這個換取“靜心符”和基礎知識，怎么看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但他也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故作沉吟后回道：“位置我可以告訴散人兄。幫忙留意也沒問題，畢竟我也住這里。只是…散人兄，恕我直言，我們素未謀面，這交易…”

“我懂我懂！”清風散人立刻回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樣，東西我可以先給你。我把我師兄畫的一張‘靜心符’拍個照發你，你先看看。至于那些注意事項，我現在就可以簡單跟你說說，你覺得沒問題，再告訴我位置。如何？”

這么有誠意？林凡有些意外，對這“清風散人”的觀感好了不少。

“那就多謝散人兄信任了。”

很快，一張黃紙朱砂的符箓照片發了過來。紙張略顯粗糙，朱砂的線條卻勾勒出一種獨特的韻味，林凡看著那符箓，丹田處的暖意似乎都平和了一絲。

緊接著，清風散人發來幾條長語音，壓低聲音講解起來：

“道友，現在這情況，圈子里普遍認為是‘靈氣復蘇’，但復蘇得很慢，而且不穩定，像潮汐一樣有漲有落…現階段叫‘靈感期’或者‘覺醒前期’，最主要的就是‘感氣’，能感受到靈氣存在并引動一絲入體，就算入門了…”

“各派對境界劃分不同，但最開始大概都分‘感氣’、‘凝元’（或者叫筑基）…感氣境就是積累那一絲氣，打磨身體，為下一步打基礎，壽元增長微乎其微，頂多身體好些…”

“現在靈氣稀薄，修行極難！資源更是少得可憐！所以有點效果的藥材、古物、甚至特定地點都搶手得很！官方（他聲音更低了）管得嚴，叫‘有關部?’，盡量別招惹…”

“動物比人敏感，所以異常先出現在它們身上…遇到奇怪的動物千萬小心，有些老家伙可能醒了…”

“修行首要‘法財侶地’，法門最重要，沒人指導千萬別亂練，容易出岔子！…”

信息量巨大！林凡聽得如癡如醉，雖然很多還是概念性的東西，但終于讓他對眼前的超自然世界有了一個模糊的框架認知！

他不再猶豫，將小區名字和那棵老槐樹的具體位置發了過去。

“多謝道友！”清風散人很快回復，“符箓我明天用同城快遞寄給你，放小區快遞站，你自己取，單號發你。以后常聯系，有什么發現隨時通氣！”

結束通話，林凡長長吐出一口氣，感覺像是推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雖然只是最邊緣的接觸，但他終于不再是孤身一人摸索了。他有了一個可以交流信息的“網友”，甚至可能間接接觸到一個真正的“修行小圈子”。

他看著手機里那張靜心符的照片，雖然還沒拿到實物，但心里已經踏實了不少。

“法財侶地…侶，這就是‘侶’的重要性嗎？”林凡喃喃自語。

他再次開始練習呼吸法，這一次，心態平和了許多，不再急于求成，只是耐心引導著那絲微弱的暖流，按照清風散人提醒的“切忌急躁”的原則，緩緩運轉。

窗外的夜空，星光似乎比往常更亮了一些。

而在城市的另一個角落，一間擺滿了羅盤、銅錢和線裝古籍的房間里，一個年輕人（清風散人）正對一位年紀稍長的男子說道：“師兄，位置問到了。那個‘林凡’，應該是剛覺醒的散修，運氣不錯，但確實沒人指導。給的信息很干貨，看來挺實誠。”

被稱作師兄的男子看著手機上那符號的照片，眉頭微蹙：“獸文…而且帶著一股兇煞之氣，不像善類。明天我去看看。那個林凡，可以保持接觸，但要多觀察。靈氣復蘇，牛鬼蛇神都會冒出來，是機緣，也是大劫的開端啊。”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風起云涌的序幕。

林凡的第一次“交易”順利完成，但他不知道，這條路上，并不總是只有互幫互助。資源的稀缺，早已注定了未來的爭奪將無比殘酷。他的平凡人生，正加速駛向那條充滿未知與危險的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