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玲瓏離去后,林逍遙在客舍中靜養了三日。
這三日,他并未虛度。除了運轉功法徹底消化“清蘊丹”的藥力,修復暗傷,便是反復回味石窟中那生死一線間的搏殺,尤其是最后破壞陣法節點的那一劍。
在腦海中無數次推演后,他對于“聽風式”的理解愈發深刻。不再局限于劍譜的殘缺招式,而是更側重于那種“以心為眼,以念御劍,后發先至,攻其必救”的意境。他甚至嘗試以指代劍,在空氣中模擬劍招軌跡,雖無真氣外放,卻也帶起細微風聲,隱有幾分玄妙。
第三日傍晚,他傷勢盡復,只覺體內真氣愈發充盈澎湃,已達煉氣十三層之巔峰,距離突破那第十四層的壁壘,似乎只差一個契機。
就在這時,客舍外傳來清冷的腳步聲。
蘇玲瓏一襲青衣,悄然而至。她看了眼氣息完足、眸光湛然的林逍遙,微微頷首:“恢復得不錯。”
“勞師姐掛心,已無大礙。”林逍遙起身行禮。
蘇玲瓏目光掃過他剛才以指代劍演練的方位,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色,直接問道:“你對劍道,有何理解?”
林逍遙略一沉吟,結合自身感悟答道:“弟子以為,劍非死物,亦有呼吸。執劍者,當聽其聲,辨其勢,人劍合一。快與力固然重要,然精準與時機更為致命。料敵機先,后發先至,或為劍道一途。”
這是他結合【聽風辨位】與“聽風劍法”殘篇得出的粗淺理解。
蘇玲瓏靜靜地聽著,末了,緩緩道:“雖稚嫩,卻已摸到門檻,方向未錯。尤其‘聽’之一字,乃極高明劍道境界之基礎。你能自行領悟至此,殊為不易。”
她話語一頓,繼續道:“你那殘缺劍譜,重意不重形,本是上乘路數。然劍道之基,亦不可偏廢。無堅實根基,意境便是空中樓閣。”
說著,她并指如劍,也未見她如何作勢,只是隨意地向前一刺!
“嗡!”
一道細微卻無比凝練的劍氣自其指尖迸發,無聲無息地穿透數丈外的虛空,精準地點在庭院中一片飄落的樹葉梗心,將其釘在后方廊柱之上,葉片竟完好無損!
“看清楚了?”蘇玲瓏收指,語氣平淡,“此非高深劍訣,僅是宗門最基礎的‘流云劍訣’起手式‘云刺’。但練至極致,聚氣于一點,迅疾如電,亦能無堅不摧。你的短板在于真氣運轉與劍招配合尚顯晦澀,發力技巧亦欠打磨。從明日起,每日辰時,來我洞府外的‘聽竹軒’,我教你三日基礎劍式。”
林逍遙心中大喜,這可是真傳弟子親自指導基礎!他深知這是莫大機緣,立刻躬身行禮:“多謝師姐栽培!弟子必定勤學苦練!”
蘇玲瓏淡淡“嗯”了一聲,算是回應,轉身欲走,似又想起什么,拋過來一枚玉簡:“這是‘流云劍訣’前九式的心法圖譜,你先自行參悟。明日若一招未練熟,便不必來了。”言罷,青影一閃,人已離去。
林逍遙接過玉簡,神識沉入,一套精妙卻并不復雜的基礎劍法印入腦海,遠比他那殘缺劍譜完整清晰得多,尤其關于真氣如何與劍招配合運轉,闡述得極為詳盡。
【系統:叮!獲得玄品下級劍訣《流云劍訣》(前九式)!檢測到優質教學資源!宿主走了狗屎運了!建議立刻焚香沐浴,潛心修煉!】
【觸發長期任務:‘劍道初解’。目標:三日內掌握‘流云劍訣’前九式精髓,并獲得指導者蘇玲瓏的‘基本認可’。獎勵:經驗+500,積分+100,特殊獎勵‘劍悟丹’×1。失敗懲罰:蘇玲瓏好感度-50,未來一年內無法再接受其劍術指導。】
壓力與動力并存!林逍遙不敢怠慢,立刻就在客舍小院中,依照玉簡所述,一招一式地演練起來。
有之前瀑布煉體打下的堅實根基和對“聽風式”意境的初步理解,他學習這基礎劍訣速度極快。但正如蘇玲瓏所言,真氣與劍招的配合,發力技巧的細微之處,遠非看上去那么簡單。往往一個簡單的直刺,如何調動全身肌肉協同發力,如何讓真氣在瞬間精準灌入劍身(或以指代劍的指尖),都需要千錘百煉。
他沉下心來,摒棄雜念,完全沉浸在劍法的修煉之中。從傍晚一直練到月上中天,又從天未亮練到晨光熹微。
翌日辰時,林逍遙準時來到聽竹軒。這是一處清幽雅致的小院,翠竹環繞,地上鋪著光滑的青石板。
蘇玲瓏早已在此等候,依舊是那副清冷模樣。她也不多言,直接讓林逍遙演練昨日所學。
林逍遙深吸一口氣,將演練了無數遍的“流云劍訣”前九式一一使出。劍招已然純熟,但落在蘇玲瓏這等劍道高手眼中,自是破綻百出。
“停。”剛使到第三式“云繞”,蘇玲瓏便冷聲打斷,“手腕僵直,肩部未松,力發于臂而未始于足,這一式‘繞’之綿韌盡失!重來!”
“第五式‘云涌’,腰部發力過早,與手臂脫節,氣勢有余,穿透不足!”
“第九式‘云散’,真氣散而不凝,華而不實!”
她的點評極其苛刻,一針見血,毫不留情。每指出一處錯誤,便親自演示一遍正確的發力方式和真氣運轉軌跡。她的動作看似簡單,卻蘊含著無比精準的力量控制和真氣運用,每一寸肌肉的調動都恰到好處,仿佛教科書般完美。
林逍遙聽得額頭冒汗,卻心服口服,依言一遍遍修正,不敢有絲毫懈怠。在蘇玲瓏的高壓指導下,他以往許多模糊不清之處豁然開朗,進步速度驚人。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
這三日,林逍遙仿佛回到了瀑布煉體之時,全身心投入劍法修煉之中,每天都被操練得筋疲力盡,但收獲也是巨大的。“流云劍訣”前九式被他徹底吃透,雖然距離蘇玲瓏那等舉重若輕、渾然天成的境界還差得遠,但一招一式已然有板有眼,真氣運轉流暢了許多,發力也更加協調精準。更重要的是,他對劍道的理解,打下了無比堅實正確的基礎。
第三日結束時,蘇玲瓏看著已將九式劍法使得圓轉流暢、頗具幾分神韻的林逍遙,清冷的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淡淡開口:“還算堪堪入門。基礎已固,日后勤加練習,融會貫通即可。劍道之途,永無止境,好自為之。”
【叮!長期任務‘劍道初解’完成!評價:良好!獎勵:經驗+500,積分+100,‘劍悟丹’×1已發放至儲物空間!】
【系統積分:+40!(償還部分債務)】
【當前積分:-20(負債狀態,每日利息2點)】
林逍遙長舒一口氣,恭敬行禮:“多謝師姐三日教誨,弟子受益匪淺,永銘于心!”
蘇玲瓏微微頷首,算是回應,轉身離去前,似是不經意地說了一句:“外門近日或有波瀾,安心修煉,少惹是非。”語氣中似乎另有所指。
林逍遙心中一動,點頭應下。
離開聽竹軒,返回外門弟子區域。剛回到住處附近,便感覺氣氛有些異樣。不少弟子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什么,看到他回來,目光都變得有些復雜,有好奇,有羨慕,有嫉妒,甚至還有一絲…畏懼?
“林師兄,你回來了!”周清野和梁小七急匆匆地跑來,臉上帶著興奮和擔憂交織的神色。
“逍遙哥哥!”柳潔欣也很快聞訊趕來,俏臉上滿是關切,“你沒事吧?聽說你這次立了大功,但也受了很重的傷?”
林逍遙笑了笑:“一點小傷,已經好了。你們這是?”
“林師兄你還不知道嗎?”周清野壓低聲音,激動道,“現在外門都傳遍了!說你獨自一人發現了邪修據點,浴血奮戰,毀掉了邪惡陣法,救了好幾個失蹤的師弟!刑堂長老都親自發話,要重賞你呢!”
梁小七補充道:“不過也有人說…說你惹了不該惹的人,那些邪修來歷很不簡單,背后可能有大家族甚至…總之,讓你小心點。”
林逍遙恍然,看來宗門并未完全封鎖消息,或者說,有意放出部分消息以震懾宵小,但這同時也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蘇玲瓏最后的提醒,應在于此。
他面色平靜,對周清野和梁小七道:“多謝告知。宗門自有法度,我們只需安心修煉即可。”
又對柳潔欣溫和一笑:“放心,我沒事。”
雖然嘴上說得輕松,但他心中明白,暗處的敵人絕不會善罷甘休。而明面上,他這次“立功”,恐怕也觸動了不少人的利益神經,未來的麻煩絕不會少。
“實力…還是需要更強的實力!”他握緊了拳頭,感受著體內澎湃的真氣和腦海中清晰的劍法軌跡。
是時候,沖擊煉氣第十四層了!順便,也該試試那枚“劍悟丹”的效果了。
林逍遙心念微動,系統面板自然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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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林逍遙】
【境界:煉氣期·十三層(巔峰)】
【經驗:1520 / 1400】(可升級)
【系統積分:-20】(負債狀態,利息2點/日)
【功法:松風踏雪步(精通)、聽風辨位(大幅提升)、心弦共振(提升)、聽風劍法·殘(略有小成)、流云劍訣·前九式(駕輕就熟)】
【狀態:健康、蘇玲瓏的認可(初級)、宗門關注度(提升)、潛在的嫉妒與敵意】
【資源:下品凝血丹x2、反紋釘(仿)、綠粉玉瓶、劍悟丹x1】
【情報:邪修“圣教”(敵意)、外門暗流(需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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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