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著隱蔽的林間小道往回走,葉紫涵在前面開路,用長劍斬斷擋路的荊棘;蘇靈兒跟在中間,時不時踮腳給林羽遞顆野果;林羽走在最后,靈幻之書始終保持著警惕,書頁上的符文一旦發現魂力波動就會輕輕震顫。
快到迷霧城的西門時,葉紫涵突然停住腳步,指著城墻根的陰影處:“那里有個排水暗道,是當年建造城墻時留下的,只有城主府的人知道。”
暗道狹窄潮濕,僅容一人彎腰通過,墻壁上長滿了滑膩的苔蘚。林羽走在中間,能聞到葉紫涵發間淡淡的梔子花香,混合著蘇靈兒身上的青草氣息,驅散了暗道里的霉味。
鉆出暗道時,正好落在城主府后花園的假山后。幾個巡邏的護衛走過,腰間的長刀發出“哐當”的碰撞聲。葉紫涵示意兩人屏住呼吸,等護衛走遠后才低聲說:“跟我來,先去偏院清洗一下,免得被父親看到擔心。”
偏院的井臺邊,葉紫涵打來溫水,蘇靈兒踮腳幫林羽擦拭臉頰的血污。少女的動作很輕,指尖偶爾觸到他的下頜,會像受驚的小鹿般縮回。
“林羽,你的傷口疼不疼?”蘇靈兒仰著小臉,眼睛里滿是心疼,“早知道鐵甲熊那么兇,就不讓你去了。”
“不疼。”林羽笑著搖頭,突然注意到蘇靈兒的袖口破了個洞,露出纖細的手腕,“你的衣服怎么破了?”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往后縮了縮手:“剛才在路口等你們的時候,被樹枝勾到了。”
葉紫涵正在絞毛巾的手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說:“回頭我讓人給你做件新的,比上次那件綠裙子還好看。”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腳步聲,伴隨著葉孤城威嚴的聲音:“紫涵,林羽回來了嗎?”
葉紫涵連忙起身:“父親!”
葉孤城走進院子,目光落在林羽身上時,眉頭瞬間擰緊。他的目光銳利如刀,掃過林羽胳膊上的紗布和腰間的斷刀,最后停留在他懷里露出的魂核一角。
“你殺了鐵甲熊?”葉孤城的聲音帶著驚訝,“還傷了王浩的人?”
林羽站直身體,將魂核取出來遞上前:“是,葉城主。王浩在黑森林設伏,還聯合魂師公會的劉三圍攻我,我只是自衛。”
葉孤城接過魂核,指尖在上面輕輕摩挲著。這枚四階魂核的品質極佳,沒有絲毫損傷,顯然是在鐵甲熊剛死時就取出來的,需要極快的速度和精準的手法。
“好小子。”葉孤城的眼中閃過一絲贊賞,隨即又沉下臉,“但你可知,你這么做等于徹底得罪了王家和魂師公會?王家在迷霧城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連我都要給他們三分薄面。”
“父親!”葉紫涵急道,“是王浩先挑釁的,林羽只是...”
“我知道。”葉孤城打斷女兒的話,目光轉向林羽,“你打算怎么處理這枚魂核?是自己吸收,還是拿去公會兌換積分?”
林羽想了想說:“我想先寄存到公會,等需要的時候再兌換成修煉資源。”他知道現在吸收魂核太冒險,王家和劉三都在暗處盯著,必須盡快提升實力。
葉孤城點了點頭:“也好。不過你現在不能去公會,我讓人替你跑一趟。你先在偏院靜養,等風頭過了再說。”
接下來的三天,林羽都待在偏院養傷。葉紫涵每天會送來傷藥和書籍,大多是關于魂力控制和魂獸習性的,扉頁上偶爾會有她娟秀的批注。蘇靈兒則纏著要聽黑森林的故事,林羽會撿些有趣的講給她聽,省略掉那些兇險的打斗。
第三天傍晚,葉紫涵帶來了個不好的消息:“王家在城里散布謠言,說你是邪魂師,用不正當手段奪取了鐵甲熊的魂核,還打傷了王浩。現在城里的人都在議論你,連幾家藥鋪都不敢賣給我們藥材了。”
林羽正在擦拭葉紫涵送來的長劍,聞言動作一頓:“邪魂師?他們還真敢編。”
“更過分的是,魂師公會也發布了公告,說你擾亂公會秩序,暫時凍結了你的考核資格。”葉紫涵的聲音帶著憤怒,“劉三還說,要你親自去公會道歉,不然就上報武魂殿,取消你的魂師資格!”
蘇靈兒氣得小臉通紅:“他們太過分了!林羽明明是好人!”
林羽將長劍歸鞘,劍穗上的明珠發出清脆的響聲:“看來他們是鐵了心要逼我出去。”
“你別沖動!”葉紫涵連忙按住他的肩膀,“父親已經在和王家交涉了,相信很快就能...”
“交涉沒用的。”林羽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他們想要的不是道歉,是我的雙生武魂。我若一味退讓,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
他看向葉紫涵,目光堅定:“葉姑娘,幫我個忙。”
“你說。”
“幫我把這枚魂核送到公會,就說我要兌換積分,順便申請明天的魂師等級考核。”林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林羽不是好欺負的。”
葉紫涵看著他眼中的光芒,突然明白了他的打算。這個看似溫和的少年,骨子里藏著不屈的鋒芒,就像他的炎龍爪武魂,平時收斂鋒芒,一旦被激怒,便會爆發出焚盡一切的力量。
“好。”葉紫涵點了點頭,“我陪你一起去。”
蘇靈兒也用力點頭:“我也去!我要讓那些說你是邪魂師的人看看,林羽是大英雄!”
林羽看著眼前的兩個女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明天的考核不會平靜,王家和劉三一定會趁機發難。
夜色漸深,偏院的燈還亮著。林羽坐在窗前,擦拭著那柄葉紫涵送他的長劍。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劍身上,映出他堅毅的側臉。
遠處的王家府邸,王浩正跪在地上,對著個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哭訴:“父親!您一定要為我報仇啊!那個林羽不僅搶了我的魂核,還打傷了張強,現在整個迷霧城都在看我們王家的笑話!”
中年男子正是王家的家主王嘯天,他的手指敲擊著桌面,發出沉悶的響聲。“廢物!連個毛頭小子都對付不了,還好意思回來哭!”王嘯天的聲音冰冷,“不過你說得對,王家的臉不能丟。明天魂師公會的考核,就是他的死期。”
他從抽屜里取出個黑色的瓷瓶,扔給王浩:“這是‘蝕骨散’,無色無味,摻在水里能讓魂力暫時失控。明天想辦法讓他喝下去,到時候...”
王浩接過瓷瓶,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父親放心,我一定讓他身敗名裂!”
魂師公會的密室里,劉三正對著通訊魂導器低聲匯報:“老板,林羽明天要參加魂師等級考核。王嘯天已經安排好了,準備在考核中廢了他。”
通訊魂導器那頭傳來沙啞的笑聲:“很好。讓王浩先試試他的斤兩,我們坐收漁翁之利。記住,無論如何,我要活的靈幻之書。”
“是,老板。”劉三恭敬地應道,掛掉通訊后,他撫摸著自己空洞的眼窩,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夜色如墨,籠罩著迷霧城。各方勢力都在暗中布局,等待著明天的考核。而在城主府的偏院,林羽還不知道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悄然逼近。他只是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在心中默念著墨塵前輩的話:
“真正的強者,不是沒有恐懼,而是帶著恐懼依然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