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掀地板
- 天命有暇
- 冷浸溪
- 2475字
- 2025-08-24 01:44:26
“倒是辛苦黃公公親自來一趟。”左檀進門時有種仙人臨世的壓迫。
“王爺這話可折煞老奴了,本就應該昨晚過來,但皇上辛苦王爺歸家辛苦,才得今早來送這一趟,告知殿下如休息得當,今日可上參與早朝。”黃公公倒是沒坐,躬身傳達皇命。
“檀兒倒是謝過父皇了。早朝我倒是會去,黃公公可回去復命。”左檀看看朝服,有些許鮮艷。
“謝王爺體恤,奴家告辭。”黃公公倒是走得利落,留著朝服和外面十幾個奴仆。
左檀還是沒換朝服,倒是添一些小孩子脾氣,自己換了一身當時離開皇宮時穿的那種衣服,灰黑調著些許白金色,肅靜非凡。
十幾年,皇宮內倒是沒變,皇宮外變得些許繁華。
左檀坐的馬車一路穿梭到宮門口。或許是許久沒坐馬車,有些胸悶、頭暈。
下車行走后頭暈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在離大殿門前不足一百米處轟然倒下。
“殿下!殿下!”有老臣認出當年悄悄離去的大皇子,本有些疑慮往左檀處瞟。
還沒看出什么名堂,就看那玉樹臨風的仙人轟然倒下,瞬間清醒。
禁衛軍把左檀抬入大殿內,一時也不知放哪里。
皇帝早已經在龍上等著,本應開開心心迎接自己的皇兒第一次上朝,不成想就看見自己的好大兒橫著進來。
瞬間坐不住。
“檀兒!你別嚇父皇,這怎么回事?”左皇咋咋呼呼的,流露出來凡間本來的親情。
“抬到內閣,太醫院太醫呢?”左皇慌張的指揮。
“回皇上,已經去找太醫了。”有人回答道。
情形過于混亂,左檀早已被吵醒,卻不想睜眼。
說實話自己也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與其睜眼被眾人圍觀,還不如閉眼到太醫來。
左檀虛心在心里嘆口氣。
雖然今天是為了推脫參與皇位之爭,但也不用用裝病的方式。
“回皇上,大殿下近期有些郁結于心,肝脾不升。”太醫說話有些慢,下一句有些不好當著這么多人說。
“你們先出去吧,右相留下。”皇帝坐在床旁邊的椅子吩咐道。
“是。”眾人答道。
“回皇上,大殿下還有些內力虧空,微臣學醫不精,此次昏倒現還不明。”太醫跪下抬手回道。
“原因不明?他不是修仙去了?怎么還內力虧空,怎么山上有妖精吸人精血?”左皇站起身來看著左檀。
左檀聽到這話有些皺眉。
“皇兒,你醒了?”還不慎被左皇看見。
左檀只得慢慢睜眼,起身。
“兒臣給父皇請安。”左檀虛虛行禮。
“你還沒好,先躺下。”左皇表現慈父一面,左檀其實有些訝異,畢竟滿打滿算十年光陰,左檀一次也沒回來看過,對于左皇對自己的關心有些心虛。
看著房中除了太醫,還有一滿頭花白頭發的老人,左檀認出是自己外公,更心虛。
“外公近來可安好。”左檀也應禮數周到。
“一切都好。”白葉點頭看著左檀,有些話到嘴邊又停下。
“你在山上過得不好為什不回來,父皇又不是那嚴厲的老頭,你一次鬧脾氣就去十年之久。”左皇說著有些哽咽。
不是說無情最是帝王家嗎?怎么就像是個淚失禁體質?
“我在那邊一切都好,應……”本來想說一切都好,應清也好。
“你看你這一切都好還欲言又止,山上還是不要回去了,還有顏家那小公子。”左皇嘆口氣道:“你若舍不得,也一塊接回來。”
接回來。左檀低語。
“他在哪里很好,舍不得哪里,抱歉父王,我應該不會久呆。”左檀看著左皇有些褶皺的手握著自己的右手。
“怎的還要走。”左皇坐不住,握著的手有些用力。
“父皇,抱歉。我與這個王朝已經脫節,回來只是擔心父皇和外公。不多久我就回去,可能再也不下山。”看著左皇握著自己的手,有些青白溢出。
“你!逆子!”左皇看著好言相勸也不行。當即發火。
“你自行在你的王府自省吧!”左皇甩袖離去。
“大殿下這是何必?”白葉坐在旁邊。
“我本不應參與皇權之爭,之前放棄現在也無甚想法,這不是我的路。”左檀回望白葉。
白葉的眼睛與左檀的眼睛有些相同,面露難色。
“回王府好好養病吧,之后我再看你。”白葉杵杖離開,內閣臥室只有左檀一人。
“內力虧空嗎?”左檀搭上自己的脈,笑得有些陰沉。
左檀回到王府的時候左皇安排的侍衛已經在外等候。
“恭迎王爺。”侍衛齊打招呼。
左檀沒有回應,自顧自走著。
月明星稀,黯淡夜色中有一身影翻入皇陵。
走在寂靜的石板路上,孤獨的翩舟有了歸處。
左檀靜悄悄的站于白晨微的牌位前,木噔噔的。
左檀很想和自己的母后說自己的往事,想告訴母后為何這幾年都沒來看過,想告訴母后自己的道侶,想介紹給母后。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跪在牌位前,跪了足足三日。
后面還是被守靈的人告知左皇,左皇才把他攆回去。
回去這個常年修仙的人就病倒了,高燒不退,左皇來看過他幾次,次次都不見好轉。太醫院也沒有辦法,人是燒了又退,退了又燒,總是治不了本。病因何處起?太醫束手無策,左皇只得派人遍尋名醫,可王府進進出出那么醫者,也沒有頭緒。
實在是沒有辦法,左皇問出聲:“你這病回去能醫嗎?”
左皇覺得自己是自找麻煩,心里嘆氣,一個兩個都是來克自己的。
左檀不答。
期間兩位皇弟也象征性的問候過左檀。
兩個確實長得機靈能干的模樣,左檀也象征性回應兩句。
“父皇想退位嗎?”左檀也是膽大,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要不是左皇知道他無心皇位,還以為他現在就要讓自己退位。
“你這話什么意思,我才過不惑之年,你這就讓我退位?”左皇還是有些憤怒。憤怒他這個兒子膽大包天,不敬父皇。
“父皇勿惱,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怕父皇覺得當皇上太過于勞累,有些辛苦。”左檀認真的看向自己的父皇。
眼睛里沒有一絲欲望,甚至還有些同情在里面。
左皇也被他的好皇兒震驚到了,當今又有誰敢和他說這種話?
問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是否勞累,問萬眾矚目的人是否辛苦。
左皇不曾想到自己的兒子如此天真,常言道,有付出才有收獲,皇帝不付出哪有這安泰現世。
“我不當總有人要當!我寧愿做那萬人之上的人,也不搖尾乞憐過日子。”左皇氣急了,拍著旁邊桌子道。
“父皇。”左檀輕輕叫了他一聲。
又叫了一聲。
“父親。”
左皇有些懵,父親這個詞本就不該出現這深宮大院,只有那些平民老百姓才會稱父親一詞。
“父皇,你也是父親,兄友弟恭,父慈子孝。我以一個兒子的身份為父親分憂,詢問父親是否勞累,是否辛苦,對于生活的抱怨是否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可以做下有商有量,或許父親會笑兒子有些天真單純。可往往復雜的事情也可以簡單化。”左檀左靠在床旁,虛弱易折。
輪到左皇沉默,沒有應答,轉身離開。
左皇連著幾日罷朝,眾朝臣前來探病被一一回絕,左朝的地從此被改變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