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的案件
- 洗冤錄刀影追兇
- 作者蝦仁愛喝酒
- 2443字
- 2025-08-23 23:00:51
從蘇州押解江北殘刀二當家回縣城的路上,宋陽總覺得心里不踏實。不是因為怕余黨反撲——經過江南一役,江北殘刀的核心勢力已被連根拔起,剩下的散兵游勇不足為懼——而是他總想起在拙政園假山洞里,看到的那封沒寫完的信。
信紙上只寫了半句話:“三月初三,子時,取‘青釉瓶’于城隍廟。”字跡潦草,像是寫的時候很匆忙,末尾還滴了幾滴暗紅色的痕跡,宋陽用銀針試過,是干了的人血。
“青釉瓶是什么?”王奎嚼著饅頭,含糊不清地問,“難不成是件值錢的古董?”
宋陽把信紙鋪在馬車上,指尖順著血跡的邊緣劃過:“不止是古董。”他想起《洗冤集錄》里記載的一樁舊案——南宋年間,曾有個貪官用青釉瓶藏毒,毒殺了查案的御史,后來那瓶子不知所蹤。“如果我沒猜錯,這瓶子里藏著的,可能是能讓人瞬間斃命的劇毒。”
小雅湊過來,看著信紙上的字跡:“這字跡我見過。”她皺著眉想了想,“是江北殘刀的文書,之前在煤窯石室里,我見過他寫的賬冊,和這字跡一模一樣。”
“這么說,他死前還在給人傳信?”王奎放下饅頭,臉色嚴肅起來,“難道除了江南分舵,還有其他勢力和江北殘刀勾結?”
宋陽沒說話,把信紙折好揣進懷里。馬車窗外,春色越來越濃,路邊的桃花開得正艷,可他心里的疑云,卻一點也沒散。
回到縣城的第二天,城隍廟就出了命案。死者是個賣字畫的老先生,被人發(fā)現時趴在供桌上,手里攥著半張畫,畫紙上畫著個青釉瓶,瓶口處用朱砂點了個紅點。
“又是朱砂。”王奎蹲在地上,看著老先生手里的畫,“和之前江北殘刀用的朱砂一模一樣。”
宋陽沒急著驗尸,先繞著城隍廟走了一圈。城隍廟的香爐里,香灰還冒著熱氣,顯然死者生前剛上過香。供桌下的地面上,有串淺淺的腳印,鞋尖沾著點黃色的粉末——是硫磺,和之前在江府暖閣里發(fā)現的粉末一樣。
“老先生是被毒殺的。”宋陽蹲下身,翻開死者的眼皮,眼白上有層淡淡的青黑色,“和之前棺材鋪老板、糧行掌柜的死狀一樣,都是牽機引的毒,但這次的毒,似乎更烈。”
他用銀針撬開死者的嘴,銀針瞬間變成了黑色。“毒在牙齒里。”宋陽小心翼翼地用銀簪挑開死者的牙齒,發(fā)現牙齒縫里卡著點白色的粉末,“是牽機引和硫磺的混合物,遇熱就會發(fā)作。”
“遇熱?”王奎看向香爐,“老先生上香時,香爐里的熱氣讓毒發(fā)作了?”
“應該是。”宋陽站起身,目光落在供桌后的神像上。神像的手里握著個令牌,令牌上刻著個“令”字,令牌邊緣沾著點黃色的粉末——正是硫磺。“有人在令牌上涂了毒粉,老先生上香時,手碰到了令牌,又摸了嘴唇,毒就進了嘴里。”
小雅突然指著死者手里的畫:“這畫紙上的青釉瓶,和我爹筆記里畫的一模一樣。”她頓了頓,聲音有些發(fā)顫,“我爹說過,那瓶子里藏著的毒,能讓人在半個時辰內斃命,而且死后沒有任何痕跡,除了眼白會變成青黑色。”
宋陽的瞳孔猛地一縮:“也就是說,有人想拿到青釉瓶,用里面的毒繼續(xù)害人?”
“不止是害人。”小雅從懷里掏出個小本子,翻到其中一頁,“我爹在這里記著,青釉瓶里的毒,是江北殘刀的先祖專門為了對付宋家研制的,叫‘滅宋散’。中毒的人,會在痛苦中死去,而且宋家的驗尸術,一開始根本查不出毒源。”
宋陽握緊手里的銀針,指節(jié)泛白。他想起祖父死時的模樣,眼白也是青黑色,當時仵作定論是急病猝死,若不是他后來偷偷驗了祖父的尸骨,恐怕這樁冤案,永遠也翻不了。
“三月初三,還有七天。”宋陽看了看日歷,“那個人肯定會去城隍廟拿青釉瓶,我們到時候守株待兔。”
王奎點點頭:“我這就去安排捕快,到時候喬裝成香客,在城隍廟周圍埋伏。”
小雅卻皺起眉:“我總覺得沒那么簡單。那個人既然敢留下書信,肯定早就布好了局,說不定是想引我們去城隍廟,然后趁機對我們下手。”
宋陽認可地點點頭:“你說得對。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得提前做好準備。”他看向小雅,“你爹的筆記里,有沒有記載‘滅宋散’的解藥?”
小雅搖搖頭:“沒有。我爹說過,這毒沒有解藥,除非能在中毒半個時辰內,用銀針刺中百會穴,暫時壓制毒性,但也只能延緩三個時辰。”
宋陽沉默了。他知道,這一次的對手,比江北殘刀的任何一個人都要狡猾,也更危險。但他不能退縮——宋家三千年的傳承,不是用來逃避的,是用來守護的。
接下來的幾天,宋陽一直在研究《洗冤集錄》,希望能找到破解“滅宋散”的方法。小雅則在整理父親的筆記,想從中找到更多關于青釉瓶的線索。王奎則帶著捕快,在城隍廟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
三月初三那天,天剛黑,城隍廟就熱鬧了起來。香客們絡繹不絕,手里拿著香燭,在供桌前跪拜。宋陽、小雅和王奎扮成香客,混在人群里,目光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人。
子時快到了,香客們漸漸散去。城隍廟變得安靜下來,只有風吹過門窗的“吱呀”聲。宋陽躲在柱子后,緊緊握著懷里的銀針,目光盯著供桌——按照書信上的說法,青釉瓶應該就藏在供桌下。
突然,一道黑影從屋頂跳下來,落在供桌前。黑影穿著夜行衣,手里拿著個布包,彎腰就要去供桌下摸。
“就是他!”王奎大喊一聲,捕快們從四面八方沖出來,將黑影圍在中間。
黑影卻不慌不忙,從懷里掏出個火折子,就要往布包里扔。宋陽眼疾手快,掏出銀針猛地射出,正中黑影的手腕。火折子掉在地上,被王奎一腳踩滅。
捕快們沖上去,將黑影按在地上,扯下他的面罩——是個陌生的男人,臉上沒有任何特征,只有眼神里滿是陰狠。
“青釉瓶在哪?”宋陽走到男人面前,聲音冷得像冰。
男人卻笑了起來,笑聲里滿是嘲諷:“你們以為,我真的會帶你們來拿青釉瓶嗎?太晚了,瓶子已經被我的人拿走了,很快,整個縣城的人都會死在‘滅宋散’下!”
宋陽的臉色瞬間變了:“你說什么?”
“我說,你們輸了。”男人的嘴角流出黑血,眼睛瞪得滾圓——和之前江北殘刀的人一樣,嘴里藏著毒藥。
王奎探了探男人的鼻息,搖搖頭:“沒氣了。”
宋陽走到供桌下,彎腰摸了摸,果然沒有青釉瓶。他握緊拳頭,心里滿是焦急:“快,我們去城門!不能讓拿著青釉瓶的人出城!”
幾人快步沖出城隍廟,朝著城門的方向跑去。夜色里,城門處的燈火忽明忽暗,像是在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災難。宋陽知道,這一次,他們面對的,可能是比江北殘刀更可怕的敵人,而這場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