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敦煌,風沙漸息。
楊過一行六人悄然離開客棧,向莫高窟進發。據黃藥師從古籍中查到的線索,紫影教真正的老巢藏在莫高窟某個未被發現的密室中。
“那人奪走思龍大半力量,必會前往教中圣地吸收煉化。“黃藥師邊走邊低聲道,“我們必須在月落前找到他,否則...“
楊過看了一眼被小龍女攙扶著的楊思龍。少年面色蒼白,右臂龍紋幾乎消失,但眼中仍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爹,我沒事。“楊思龍勉強一笑,“雖然力量被奪,但感應還在。我能感覺到...他就在莫高窟。“
郭山河與耶律淵如走在隊伍最后。自從昨夜白衣人指控楊過是他們的生父后,兩人一直沉默寡言,時不時用復雜的眼神看向楊過。
莫高窟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肅穆。千百個洞窟如蜂窩般鑲嵌在崖壁上,有些已經坍塌,有些則被黃沙半掩。
“這么多洞窟,從何找起?“陸無雙皺眉。
楊思龍閉上眼,右臂殘余的龍紋微微發燙:“那邊...“他指向北側一個不起眼的小洞口,“感應最強。“
洞口被碎石半掩,僅容一人側身通過。黃藥師打頭陣,楊過斷后,一行人魚貫而入。洞內幽深曲折,空氣渾濁,墻壁上殘留著模糊的壁畫,大多已被歲月侵蝕。
走了約莫一刻鐘,前方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圓形洞窟出現在眼前,四壁刻滿精美壁畫,中央是個石臺,臺上赫然立著一面等人高的青銅古鏡!
“這是...“小龍女驚訝地環顧四周,“這些壁畫...“
楊過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壁畫講述了一個完整的故事:一位西域武者與中原女俠相戀,誕下三胞胎,后因理念不合反目成仇。女俠帶走一女,武者帶走一女一子,并用秘法篡改兒子的記憶...
“看這里!“程英突然指向角落一幅被刻意損毀的壁畫。刮痕下隱約可見三個嬰兒并排而臥,旁邊站著個與楊過有七分相似的男子。
黃藥師湊近細看:“這題字...“他拂去塵土,露出幾個殘缺的字跡,“'一父三生,三十年...'后面被毀了。“
“一父三生?“楊過心頭一震,“難道三個孩子都是...“
“不對。“小龍女突然道,“你們看那男子的手。“
眾人仔細看去,只見畫中男子右手腕上有一個奇特的火焰紋身——這正是西域“紫焰門“掌門的標志!
“紫焰尊者?“黃藥師倒吸一口冷氣,“三十年前被林朝英前輩擊殺的西域魔頭?“
“那我們三個...“小龍女聲音發顫,“都是紫焰尊者的孩子?“
這一發現如晴天霹靂,震得所有人呆立當場。楊過腦中轟然作響,若真如此,那白衣人指控他“拋棄親子“就是徹頭徹尾的謊言!
“等等。“黃藥師突然走向銅鏡,“這鏡子有古怪。“
銅鏡表面蒙著厚厚的灰塵,但隱約可見奇異紋路。黃藥師用袖子擦拭鏡面,紋路漸漸清晰——竟與楊思龍右臂的龍紋有七分相似!
“思龍,過來。“黃藥師招手,“把手放在鏡子上。“
楊思龍依言而行。當他的右臂接觸鏡面的剎那,異變突生!龍紋殘余的紫白光芒流入銅鏡,鏡面如水波蕩漾,漸漸浮現出影像——
一個身著紫袍的男子抱著三個嬰兒站在沙漠中,正是當年的紫焰尊者!他將其中一個女嬰交給林朝英,又將另一個女嬰交給身旁的侍從,自己則抱著男嬰轉身離去。臨行前,他對著男嬰說了什么,口型清晰可辨:“你將成為紫影教的未來...“
影像突變,男嬰被帶到一個紫色水池邊,強行浸入水中。嬰兒凄厲的哭聲讓所有人毛骨悚然。接著是無數殘酷訓練的片段,以及一次次記憶清洗...
“記憶篡改...“黃藥師沉聲道,“紫焰尊者用紫影毒洗去了兒子的真實記憶,植入了虛假的仇恨。“
影像最后定格在一個畫面上——成年后的白衣人站在一面鏡子前,鏡中映出的卻是楊過的臉!他喃喃自語:“父親...為什么拋棄我...“
銅鏡突然“咔“的一聲裂開一道縫,影像消散。楊思龍踉蹌后退,臉色慘白:“原來...他恨錯了人...“
“不完全是。“一個冰冷的聲音從洞窟深處傳來。白衣人緩步走出,面容在昏暗的光線下更顯陰森,“鏡子只展示了部分真相。“
他身后跟著十余名紫衣人,個個眼神呆滯,顯然已被完全控制。
“紫影圣使!“黃藥師喝道,“你被紫焰尊者欺騙了!你真正的仇人早已死在林朝英劍下!“
白衣人渾身一震:“胡說...我父親是楊過...他拋棄了我和母親...“
“你被洗腦了。“黃藥師嘆息,“昨夜你展示的那封信,筆跡雖像郭芙,但用詞習慣完全是西域風格。“
白衣人雙手抱頭,似乎頭痛欲裂:“不...不可能...“
楊過上前一步:“無論你信不信,我們不是敵人。紫焰尊者當年害死我父母,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閉嘴!“白衣人突然暴怒,“你們都在騙我!“他猛地揮手,“殺了他們!“
紫衣人如提線木偶般撲來。楊過等人被迫應戰,但顧忌對方是被控制的傀儡,出手都留有余地。
混戰中,白衣人悄然退到銅鏡旁,咬破手指將血滴在裂縫處。鏡面再次泛起紫光,他低聲念誦咒語,鏡中竟緩緩浮現出林影兒的虛影!
“妹妹...“白衣人癡迷地看著虛影,“幫我...“
虛影點頭,突然從鏡中伸出手,一把抓住白衣人的手腕!紫光大盛,白衣人痛苦地嘶吼起來,全身血管凸起,變成可怕的紫色。
“他在吸收林影兒殘留的力量!“黃藥師驚呼,“快阻止他!“
楊過縱身躍去,卻被一股無形力量彈開。白衣人的身體開始膨脹,皮膚下仿佛有無數小蟲蠕動,面容扭曲變形。
“哈哈哈...完美融合!“他的聲音變得不似人聲,“從此,我就是真正的紫影教主!“
郭山河與耶律淵如見狀,同時咬破手指,將血滴在玉佩上。兩玉相合,紫金光華直射白衣人!光芒照在他身上,竟發出“嗤嗤“的灼燒聲。
“沒用的!“白衣人狂笑,“如今我已融合三種力量,無人能敵!“
三種力量?楊過突然醒悟——白衣人本身的力量、從楊思龍那里奪取的力量,以及林影兒殘留的力量!
“思龍!“楊過急中生智,“用你的血觸碰銅鏡!“
楊思龍雖不明所以,但毫不猶豫地劃破手掌,按在銅鏡上。鮮血滲入裂縫,鏡面突然變得透明,映照出白衣人體內三股力量流動的軌跡!
“山河,淵如!“楊過繼續指揮,“用你們的血畫太極圖!“
兩個少年立刻照做,在地上用血畫出一個太極圖案。楊過拉著小龍女站到陰陽魚眼的位置,運轉全身功力。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銅鏡反射月光,照在太極圖上,形成一道三色光柱,直沖洞頂!光柱中,三個嬰兒的虛影若隱若現,最右側的嬰兒手腕上,赫然有個龍形胎記!
“那是...“小龍女驚呼。
“古墓派傳人的胎記!“黃藥師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紫焰尊者當年擄走兩個孩子,卻不知林朝英前輩早已在你身上留下印記...“
話未說完,白衣人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他體內的三股力量開始互相排斥,皮膚寸寸開裂,紫光四溢!
“不!這不可能!“他瘋狂地抓撓著自己的臉,“我是完美的...我不會失敗...“
楊過見狀,竟生出幾分憐憫:“收手吧!我們可以幫你...“
“幫我?“白衣人慘笑,“太遲了...“他的身體開始崩潰,“師父...為什么...欺騙我...“
最后一聲哀鳴后,他的身體如瓷器般碎裂,化為無數紫色光點,被銅鏡吸入。鏡面“砰“的一聲炸裂,碎片四濺。
洞窟恢復寂靜,只有眾人急促的呼吸聲回蕩。楊思龍突然跪地,右臂龍紋重新浮現,只是顏色變成了純凈的銀白。
“力量...回來了...“他驚訝地說,“但不一樣了...更純凈...“
黃藥師檢查后點頭:“林影兒的紫影毒被凈化了。現在這力量完全屬于你。“
郭山河與耶律淵如也感覺體內有異——玉佩上的血跡不知何時已滲入皮膚,在掌心形成小小的太極印記。
“這是...認主?“耶律淵如疑惑道。
黃藥師仔細觀察后,露出欣慰的笑容:“這是血脈印記。看來你們確實是...“
他話未說完,地面突然劇烈震動!洞頂開始坍塌,碎石如雨落下。
“出去再說!“楊過一把抱起虛弱的楊思龍,眾人急忙向外沖去。
剛沖出洞口,身后就傳來轟然巨響,整個洞窟完全坍塌,揚起漫天塵土。敦煌城方向,紫影教徒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紛紛向城外逃竄。
“結束了。“小龍女輕聲道。
楊過卻搖頭:“不,這只是開始。白衣人雖死,但紫影教的勢力還在。而且...“他看向兩個少年,“還有很多謎團未解。“
郭山河與耶律淵如對視一眼,同時上前:“楊叔叔...關于我們的身世...“
楊過拍拍他們肩膀:“回終南山再說。無論如何,你們都是好孩子,這就夠了。“
夕陽西下,將六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楊思龍在父親懷中沉沉睡去,右臂銀白龍紋在余暉中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這一戰,他們揭開了部分真相,但也帶來了更多疑問。白衣人臨死前的哀鳴,銅鏡中三個嬰兒的影像,以及那個最關鍵的問題——
紫焰尊者為何要篡改白衣人的記憶?他與林朝英之間究竟有何恩怨?
所有線索,都指向終南山古墓。那里,或許藏著最后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