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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顧木匠哭了?他爹連夜送來祖傳圖紙!

清晨的露水還掛在青翠的菜葉上,折射出細碎的曦光,像撒了一層碎銀。

微風拂過,菜葉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輕響,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嫩葉混合的清新氣息。

林晚照蹲下身,指尖拂過一株靈菜的葉尖,涼意順著皮膚悄然爬升,水珠滾落,沁入泥土,留下一圈淡淡的濕痕。

她正指揮著小石頭,將一筐筐水靈的靈菜小心翼翼地碼進一個奇特的木箱里。

木箱的滾輪壓過濕潤的地面,發出輕微的“咕?!甭?,拉桿折疊時金屬扣“咔噠”一響,清脆利落。

這箱子是顧陽昨夜搗鼓出來的,一人便能輕松推動百十斤的貨物,仿佛長了腿的活物。

周嬸抱著胳膊站在一旁,嘖嘖稱奇:“我的老天,這箱子能推能折疊,比兩個壯勞力還頂用!

晚照啊,你這眼光可真毒,真是撿著寶了。”她粗糙的手指摩挲著木箱邊緣,觸感光滑溫潤,像是被月光打磨過。

她的話音剛落,村道遠處便傳來一陣沉重而不規律的“嘎吱——嘎吱”聲,像是老舊門軸在呻吟。

那聲音由遠及近,節奏斷續,夾雜著粗重的喘息。

幾個早起的村民從籬笆后探出頭,低聲議論:“那是顧大山?他腿還沒好利索,扛那么大個匣子干啥?”“瞧那臉色,怕是拼了命來的……”

眾人下意識地回頭望去,只見顧大山拄著一根粗糙的木拐,木刺扎進掌心也不曾松手,另一邊肩上竟扛著一個半人高的樟木匣子。

那匣子沉得壓彎了他的脊梁,每一步都踏出沉悶的“咚”聲,腳下的碎石被碾得咯吱作響。

他的粗布褲腿沾滿塵土,傷腿微微打顫,冷汗順著鬢角滑落,滴在肩頭,洇出深色的斑痕。

他的臉色鐵青,嘴唇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可那雙渾濁的眼睛里卻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執拗,腳步雖慢,卻未曾停頓分毫。

林晚照心頭猛地一跳。

她指尖一涼,下意識地將懷中那枚微熱的香囊往里按了按,快步迎了上去,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

“顧大叔,您腿腳才剛好,怎么不多歇兩天?有事打發人來說一聲就是了?!?

顧大山卻像沒聽見她的話,繞過她,徑直走到埋頭干活的顧陽面前。

他胸膛劇烈起伏,喘著粗氣,喉結上下滾動,二話不說,“咚”的一聲,將肩上的樟木匣子重重砸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嗆得人鼻腔發癢。

“打開?!彼麖难揽p里擠出兩個字,聲音干澀如砂石摩擦。

顧陽被這陣仗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父親。

他看見父親額角滲出的冷汗,在晨光下閃著微光,那條微微顫抖的傷腿像風中枯枝,一時間又是心疼又是惶恐。

他顫抖著手,依言掀開了沉重的匣蓋,銅扣“咔”地彈開,發出清脆的金屬聲。

匣子里沒有金銀,沒有地契,只有三卷用油布細心包裹、邊角拿銅扣封死的泛黃牛皮紙。

最上面一卷的卷首,用蒼勁的筆法寫著五個大字——《飛檐榫卯十八式》。

紙頁邊緣微微翹起,散發出淡淡的樟腦與舊墨混合的氣息。

顧陽的呼吸驟然一滯,他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爹……這是……咱家祖師爺傳下的秘圖?您不是說,這東西不傳外人,也絕不傳給我這種……不務正業,專搞‘歪門邪道’的嗎?”

顧大山喉頭劇烈地滾動了一下,混雜著痛苦與釋然。

他忽然揚起手,對著顧陽的后腦勺拍了下去。

那一掌并不重,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掌風拂過少年額前的碎發,留下輕微的觸感。

“你昨夜在菜地邊搭的那個竹棚,”顧大山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四角用的是斜撐,頂面帶著不易察覺的弧度,能分風泄雨……

跟我年輕時去府城,見過的那座‘風雨廊’的營造法式一模一樣!你娘臨走前跟我說,手藝不是死規矩,手藝是拿來讓活人活得更舒坦的!”

他猛地轉向林晚照,目光復雜,聲音卻低沉下來,帶著一種鄭重的認可:“你給的藥,確實神了。

但我顧大山更服的,是你敢用他,也用得好他。這孩子心里有魂,被你點著了,我……不攔了?!?

林晚照心頭一熱,正要謙遜幾句,懷中的香囊卻在此時“嗡”地一聲輕震,像是琴弦被撥動。

土地婆婆那帶著欣慰的聲音清晰地在她腦海中響起:“匠魂歸位,百工可啟——解鎖百工坊。”

她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顫,悄悄摸向藏在衣襟夾層里的那疊紙。

那是顧陽閑暇時隨手畫的草圖,有什么可折疊的桌子,能隨意拼接的貨架,當時她只當是奇思妙想收了起來。

此刻,那些畫著潦草線條的圖紙邊緣,竟泛起一層淡淡的微光,隨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悄無聲息地被吸進了香囊之中。

當天晌午,林晚照借著送菜的機會,在村里的打谷場上支起一張長桌。

她當著眾人的面,鋪開顧陽新畫的“模塊化菜箱”圖紙,又展示了那個神奇的帶輪木箱。

木箱輪子轉動時發出輕快的“咕嚕”聲,陽光照在光滑的漆面上,反射出溫潤的光澤。

“各位鄉親,從今天起,我們匠農社正式接單定制!”她聲音清亮,傳遍全場,“不管是家具、農具,還是運貨的箱子,只要有想法,都可以來找我們!樣式新,做工硬,價格絕對公道!”

話音未落,顧陽扛著一根剛刨好的木料,從人群后擠了過來。

木料表面還帶著刨花卷曲的弧度,散發出清新的松香。

他臉上還沾著細碎的木屑,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中氣十足地應和道:“照老板下的第一批五十套菜箱訂單,今晚就算通宵,我也給趕出來!”

人群先是一靜,隨即爆發出哄堂大笑和熱烈的掌聲,掌聲如潮水般拍打在打谷場的夯土墻上,激起一陣塵煙。

周嬸第一個掏出五塊錢拍在桌上:“好樣的!給我家訂個能推著到處走的賣豆腐車!”

“我!我幫顧陽哥拉鋸!”小石頭蹦起來,高高舉起手,小臉漲得通紅。

林晚照笑著一一應下,眼角的余光卻瞥見顧陽在眾人不注意時,偷偷揉了揉自己的膝蓋。

她記得,那是他昨夜為了測試竹棚穩固,從棚頂跳下來時不小心摔傷的。

夜里,木工作坊燈火通明。

油燈的火苗在夜風中輕輕搖曳,將顧陽的身影投在墻上,像一尊專注的雕塑。

刨子劃過木料,發出“沙——沙——”的均勻聲響,木屑如雪片般飄落,落在他肩頭、發梢,帶著溫熱的觸感。

林晚照悄悄取出空間里僅剩的最后一滴靈泉,將其滴入一碗滾燙的熱水中,碗壁瞬間騰起一層薄霧,水汽氤氳,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

她端了過去。

“喝了吧,”她將碗遞到滿頭大汗的顧陽面前,語氣平淡,“你這身子骨,可別真讓我賠進去一個好木匠?!?

顧陽愣了一下,接過碗仰頭一飲而盡,只覺一股暖流瞬間涌遍四肢百骸,連膝蓋的酸痛都消散無蹤。

他嘿嘿傻笑起來:“值!你這碗水,比酒還暖?!?

林晚照腰間的香囊再次輕顫,土地婆婆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低語:“人心所向,洞天生光?!?

她望著燈下那個重新低下頭,專注刨木的少年,那雙曾經迷茫的眼睛此刻亮得驚人。

林晚照忽然覺得,這充滿了汗水、木屑和人情味的煙火人間,好像也并沒有那么冰冷。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忙碌了一天的村莊終于沉沉睡去。

唯有灶房后墻角,一縷微弱的油燈光從窗縫滲出,映在潮濕的泥土上,像一粒不肯熄滅的星火。

林晚照卻悄無聲息地摸出了門,她沒有走向菜地,而是蹲在了自家灶房的后墻角,借著從窗戶縫隙里透出的微弱油燈光芒,凝神打量著面前的土地。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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