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館的銅鈴在晨風中輕輕晃動,“骨生花”的花瓣上還沾著露水,淡紫色的花萼里,蘇曉的迷你骨瓷靈正與林玥的身影并肩飛舞,手里舉著張泛黃的紙條,上面是民國時期的毛筆字,寫著“民國二十年,蘇家骨瓷案,冤”。
“是太爺爺日記里提到的懸案!”謝硯突然湊過來,手里捧著謝景然的驗尸筆記,翻到某頁折角處,“民國二十年,花田村蘇氏有戶人家突然全員暴斃,死狀與‘骨祭’相似,卻查不出任何兇手,太爺爺當年沒能解開,一直耿耿于懷?!?
我伸手觸碰花瓣上的紙條,字跡突然浮起,與筆記上的記錄完全重合:“死者蘇老栓一家五口,均死于蝶形骨移位,家中骨瓷窯里發現半塊刻有‘咒’字的骨瓷坯,疑為邪術所致?!奔垪l邊緣還沾著細小的骨粉,與民國時期那具女尸的骨粉成分一致。
“是老蘇頭的祖輩?”我突然想起老蘇頭提到的“用骨瓷換富貴”,或許這“骨瓷詛咒”,從民國時期就開始了,“小蘇說過,花田村蘇氏分為兩支,一支守著正經骨瓷技藝,一支卻總想用歪門邪道謀利?!?
謝硯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小蘇打來的,聲音里滿是急切:“林醫生!謝先生!村里的老祠堂塌了,從廢墟里挖出個民國時期的木盒,里面全是骨瓷碎片,還有本日記,寫著‘蘇家骨咒,代代相傳’!”
我們趕到花田村時,老祠堂的廢墟前已經圍滿了村民。小蘇蹲在地上,手里捧著個發黑的木盒,盒里的骨瓷碎片拼起來,正好是半尊骨瓷娃娃,娃娃的胸腔里嵌著塊蝶形骨,上面刻著的“咒”字與筆記里的描述完全一致。
“這是‘骨咒娃娃’,”小蘇翻開從盒里找到的日記,字跡潦草,帶著恐懼,“是民國時期蘇老栓的弟弟蘇老二寫的,他說當年為了搶占蘇家的骨瓷秘方,用‘骨咒’害死了蘇老栓一家,還說這詛咒會‘代代找蘇家后人索命’?!?
我撿起塊骨瓷碎片,上面的刻痕與唐代“骨焚陣”的紋路有幾分相似,卻更陰毒——不是為了時空穿梭,而是為了將人的魂魄困在骨瓷里,永世不得超生?!笆恰豆墙洝返男坝冒?,”我突然明白,蘇老二當年肯定得到了《骨經》的殘頁,卻只學到了害人的法子,“老蘇頭的孫子生病,說不定也不是巧合,是詛咒的反噬?!?
小蘇的父親突然跪在廢墟前,老淚縱橫:“是我們對不起蘇老栓一支!當年我爹知道真相,卻因為怕被報復,一直不敢說!這詛咒,其實是蘇家自己造的孽??!”他從懷里掏出塊玉佩,是民國時期的樣式,上面刻著“蘇”字,“這是蘇老栓當年送給我爹的,說要是遇到懂骨語的人,就把真相說出來?!?
玉佩接觸到骨瓷娃娃的瞬間,碎片突然自動拼接,娃娃的眼眶里滲出淡紅色的液體,是“骨淚”,與阿蠻當年的骨淚相同,帶著無盡的委屈?!笆翘K老栓的魂魄在哭,”謝硯指著娃娃的蝶形骨,那里正泛著微弱的光,“他在等真相大白的一天。”
我們跟著小蘇的父親來到蘇老栓當年的骨瓷窯,窯里的土壤下還埋著未燒完的骨瓷坯,上面刻著的“善”字與“骨生花”的光絲產生共鳴。我用銀質探針撥開土壤,挖出塊完整的骨瓷坯,上面刻著蘇老栓一家的名字,還有行小字:“骨瓷本為傳情,奈何成了索命符,若有來生,愿蘇家再無詛咒?!?
“要解開詛咒,得讓蘇老栓的魂魄安息。”謝臨淵的聲音突然從“骨生花”的光絲里傳來,他的迷你骨瓷靈對著我們揮手,“需要用‘骨生花’的善意之力,凈化骨咒娃娃里的怨氣,再將蘇老栓一家的名字刻在‘骨生花’上,讓他們的魂魄進入永恒花田?!?
我們將骨瓷娃娃帶到老槐樹下,放在時空石旁?!肮巧ā钡墓饨z突然纏繞住娃娃,淡金色的光芒漸漸驅散娃娃身上的黑氣。蘇老栓的身影從娃娃里浮現,他穿著民國時期的短褂,對著我們拱手:“多謝各位,讓蘇家的冤屈得以昭雪?!?
小蘇的父親將蘇老栓一家的名字刻在“骨生花”的葉片上,葉片突然發出瑩光,將蘇老栓的魂魄送往永恒花田。臨走前,蘇老栓對著老蘇頭被關押的方向看了眼,眼神里沒有怨恨,只有釋然:“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讓他好好贖罪吧?!?
回到紀念館時,“骨生花”已經開出了第三朵花,花萼里的骨瓷靈多了蘇老栓一家的身影,他們對著我們微笑,手里舉著刻有“謝”字的骨瓷片。謝硯翻開“骨語善錄”,在蘇曉姐妹的故事后,又寫下了民國骨咒案的真相,筆尖落下時,花瓣上的林玥身影對著我們點頭,像是在認可我們的做法。
幾天后,警方傳來消息,老蘇頭在監獄里積極改造,還主動交出了藏在家里的《骨經》殘頁,說要“彌補蘇家的過錯”。小蘇的父親也決定將蘇家的骨瓷秘方公開,讓更多人知道“骨瓷傳情,而非傳惡”的真諦。
某個雨夜,我和謝硯坐在紀念館的窗前,看著“骨生花”在雨中輕輕搖曳。花瓣上的骨瓷靈們圍繞著花苗飛舞,映出永恒花田的新畫面——蘇老栓一家在花田里學習制作正經骨瓷,林玥在一旁指導,阿蠻、謝臨淵和沈清辭坐在花田邊,對著我們微笑。
“詛咒解開了,”謝硯握緊我的手,掌心的溫度與花苗的光絲融合,“蘇家的善意,也終于傳下來了?!?
我抬頭看向窗外,雨停了,月光灑在“骨生花”的花瓣上,泛著淡金色的光。突然,片花瓣飄落,落在我的掌心,上面映出個新的畫面:老蘇頭的孫子在醫院里露出笑容,他的病床前,放著小蘇送的骨瓷娃娃,娃娃的胸口刻著“安”字。
“是‘骨生花’的祝福,”我輕聲說,淚水忍不住落下,卻帶著欣慰,“善意能化解一切詛咒,愛能治愈所有傷痛。”
謝硯從背包里拿出塊新的骨瓷片,上面刻著“和解”二字:“小蘇說,這是她和村里的人一起燒制的,送給紀念館,希望以后再也沒有骨咒,只有骨語傳善?!?
我將骨瓷片放在“骨語善錄”里,抬頭看向院子里的“骨生花”——花瓣上的骨瓷靈們正圍繞著花苗飛舞,像場永不落幕的慶典。紀念館的留言簿上,新添了蘇老栓后人的留言:“謝謝你們解開了蘇家的百年冤屈,我們會永遠記住‘骨瓷傳情,而非傳惡’?!?
夜深了,我和謝硯坐在秋千上,看著“骨生花”在月光下輕輕搖曳。他的指尖劃過我的手背,那里的蝴蝶印記與花苗的光絲完全重合。我知道,這場關于骨與愛、跨越時空的故事,還在繼續。
因為仇恨會消散,善意會永存。
因為那些藏在骨骼里的冤屈,那些刻在骨瓷上的詛咒,終將被愛與善意化解,在時光的長河里,成為過去。
而我們,會帶著這份跨越千年的羈絆,繼續走下去,用《洗冤新錄》的智慧,用“骨生花”的善意,書寫更多關于和解與傳承的故事。
畢竟,有些冤屈,終將在真相面前昭雪。
畢竟,有些愛,終將在代代相傳中,化解所有仇恨,成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