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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鞭下偷生

待那隊神秘的隊伍徹底消失后,王鼎掙扎著站起來,“先…先看看路…”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聲音嘶啞地自言自語,“回頭…再來取這袋藥”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找到有人煙處,弄清楚這到底是哪里。

他拖著劇痛的左腳,扶著冰冷的巖石,一瘸一拐,朝著與那隊士兵相反的方向,艱難地挪動。每一步都牽扯著全身的傷痛,冷汗浸透了破爛的衣衫。谷底的地形比他想象的更復雜,亂石嶙峋,荊棘叢生。

就在他好不容易挪到一片相對開闊的碎石坡地,正試圖辨認方向時——

“嘚嘚嘚…嘚嘚嘚…”

急促而清脆的馬蹄聲,如同密集的鼓點,毫無征兆地從側后方的矮坡上驟然響起!聲音由遠及近,速度快得驚人!

王鼎駭然回頭!

只見三匹高大的戰馬,如同三道裹著塵土的黑色閃電,瞬間沖下矮坡!馬上的騎士身著與之前所見相似的暗色甲胄,頭上戴著紅纓鐵盔,腰間佩著長刀,臉上帶著長途奔襲后的風塵和一種獵食者般的警覺!他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瞬間就鎖定了在開闊地上、衣著怪異、行動狼狽的王鼎!

“什么人?!”一聲厲喝炸響,帶著濃重的口音,卻字字如冰錐刺入耳膜!

王鼎魂飛魄散!想跑,左腳踝的劇痛讓他一個趔趄,直接摔倒在地。不等他爬起,沉重的馬蹄聲已至身前,卷起的塵土嗆得他劇烈咳嗽。

冰冷的刀鋒帶著風聲,瞬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皮膚傳來刺骨的寒意和輕微的刺痛。

“…我…自行車…路滑…山上掉下來”王鼎嚇得語無倫次,渾身抖如篩糠。

“什么車?裝神弄鬼!”一個士兵一邊嘟囔著一邊利落地翻身下馬,動作粗暴地將他從地上拎起來,另一只手在他腰間、袖口飛快地摸索了一遍。

“稟頭兒,沒帶兵刃!就這身破爛!”下馬的士兵大聲報告,語氣充滿鄙夷。他顯然只草草檢查了可能藏匿匕首的地方,并未留意王鼎的連帽衫口袋。

“等等,你…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穿成這樣?拍影視劇嗎?”

為首的騎士,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漢子,眼神銳利如鷹,掃過王鼎那張沾滿污泥、寫滿驚恐的現代人臉孔和奇裝異服,獰笑道:“有趣的很,倒來問我們是什么人,看來你是不打算和我們老老實實講話了”。

王鼎一臉懵逼:“我…那個…你們戲拍得好真啊,我都看不見導演和攝影機。我從山上摔下來,腳傷了,你們能告訴我從這里到俞莊村怎么走嗎?幫我打個電話也行”

“捆了!”刀疤騎士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之氣,“裝束詭異,口音奇特,胡言亂語!定是闖逆探馬!押回大營,交由鎮撫大人嚴加審問!”

粗糙的麻繩毫不留情地勒進王鼎的手腕,他被粗暴地橫摜在一匹戰馬的后臀上,腹部被堅硬的馬鞍硌得生疼。馬蹄再次揚起,顛簸著,朝著未知的軍營疾馳而去。王鼎被徹底嚇蒙了,臉貼著冰冷的馬身,在劇烈的顛簸中,眼角的余光絕望地瞥向那棵掛著編織袋的老樹,那袋子在視野中迅速變小、模糊,最終消失。他最后的希望,被無情地拋在了身后充滿死亡氣息的陌生山谷里。

劇烈的顛簸終于停止,王鼎像一袋垃圾般被從馬背上掀了下來,重重摔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他蜷縮著,手腕被麻繩勒得失去知覺,渾身的骨頭仿佛散了架,左腳踝的劇痛更是讓他眼前陣陣發黑。

“看!這廝頭發這么短!像剛還俗的和尚!”

“嘖嘖,這身衣服,花花綠綠,又破又怪,像個唱戲的!”

“快瞧他腳上的東西!那是鞋嗎?非皮非布,還帶著個勾勾!古怪至極!”

刺耳的哄笑和肆無忌憚的議論如同冰水,瞬間澆醒了王鼎的迷茫。他勉強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由十幾頂灰撲撲帳篷組成的簡易營地。周圍圍滿了穿著暗沉號衣、手持兵器的士兵,他們臉上帶著風霜、疲憊,更多的是對他這身“奇裝異服”(連帽衫、牛仔褲)和短得離譜的發型的強烈好奇與毫不掩飾的嘲弄。他那雙沾滿污泥的耐克運動鞋,成了眾人指指點點的焦點。聽著眾人的議論,王鼎心想,我操,完了,難道真是穿越了?這也太他媽扯淡了!

“吵什么!都走開!”一聲粗魯的呵斥驅散了圍觀的人群。王鼎被兩個士兵粗暴地拖拽起來,推進了營地中央一頂稍大些的帳篷里。

帳篷內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汗味、皮革味和劣質煙草的混合氣息。主位上坐著個矮胖的中年軍官,身著青色官服,面色陰沉,雙眼透著不耐煩的精光。這便是負責軍紀審訊的李鎮撫。

“姓名?籍貫?何人指派?窺探我軍營所圖為何?”李鎮撫的聲音又尖又急,像鈍刀刮鐵皮,口音獨特,似乎近似于蘇北口音。

“我叫王鼎…我…從老鷹嘴山上摔下來的…”王鼎忍著痛,哆哆嗦嗦地用普通話回答。

李鎮撫費力地聽著王鼎的普通話,眉頭緊皺,“山上摔下來?老鷹嘴?這附近哪里有叫老鷹嘴的山?分明是胡言亂語!”李鎮撫猛地一拍面前簡陋的木案,“本官追剿闖逆,軍情如火!你這裝束、口音,分明是闖賊探馬!說!同伙何在?傳遞何訊?!”

“師傅…不,先生…同志…你們真的不是在拍戲嗎?”

李鎮撫再次猛拍簡陋的木案,“看來不大刑伺候是不行了!”

“我不是探子…我…我可能…來自未來…”情急之下,王鼎脫口而出一個自己都覺得荒謬的解釋,試圖用“穿越”這個概念搪塞。

“未來?”李鎮撫先是一愣,隨即眼中怒火暴燃,抓起案上的腰刀,“嗆啷”一聲半拔出鞘,寒光刺眼,“妖言惑眾!戲弄本官!來人!拖出去!重責二十鞭!看他還敢不敢裝神弄鬼!”

王鼎魂飛魄散,連聲哀嚎求饒,卻被如狼似虎的士兵死死架住,拖到帳篷外一根拴馬樁前。粗糙的麻繩將他雙手反綁在樁上。

“啪!”

第一鞭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抽在王鼎的后背上!粗糲的皮鞭瞬間撕開了本就破爛的衣衫,皮開肉綻!難以形容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黑,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這下徹底完了,王鼎心想,絕對不是拍戲,他們是真打啊!

“啪!啪!啪!”

鞭子如同毒蛇,一下接一下,無情地噬咬著他的皮肉。火辣辣的痛感如同巖漿般在背上蔓延,每一次抽打都讓他渾身劇烈痙攣,慘叫聲漸漸變成了嘶啞的嗚咽和絕望的抽泣。二十鞭打完,王鼎像一灘爛泥般癱軟下去,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昏厥。

王八蛋,真穿越倒也罷了,否則老子一定告你們!非法拘禁加故意傷害!王鼎心中咬牙切齒!從小到大哪里受過如此毒打!相比較這皮鞭,王鼎開始懷念起老媽的笤掃疙瘩。

他被拖向不遠處的一頂帳篷,其中一個領頭的士兵對他說:“老實點!照顧好里面的兵爺!敢跑,腿打斷!”

帳篷里光線更暗,一股濃濃的中草藥氣味。地上鋪著些干草,上面或躺或坐著一排人。借著門口透進來的微光,王鼎看清了:帳篷里有六個穿古代士兵服飾的人,其中四人或者頭部或者腿部綁著血跡斑斑的繃帶,另一個年紀大約十八、九的士兵面如金紙,嘴唇干裂起泡,雙目緊閉,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顯然已陷入昏迷。還有一個年紀稍大些,雖然也滿臉通紅,額頭滾燙,但還能勉強睜開眼,警惕又虛弱地看著一瘸一拐的王鼎。

送他進來的士兵對其中頭綁繃帶的傷兵說到:“耗子,這廝是闖逆奸細,鎮撫大人說先放你們這,看著點,回去再投入大牢。那個,陳三這娃咋樣啦?”頭綁繃帶的傷兵說:“什么?讓我們看著奸細?我們自身難保,這幾天已經抬出去好幾個了,缺醫少藥的,受傷的、生病的只能靠自己硬撐,撐不過去只能去見閻王爺了。陳三啊,熱的怕人,幾天水米未進,懸了,營醫說怕是撐不過今晚…”。說完和其他傷員一起饒有興趣的研究起“奸細”的穿著打扮。

王鼎趴在冰冷的干草上,背后的鞭傷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傷口,讓他直抽冷氣。根本無暇也無力回答傷病員的問話,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已將他淹沒。

“劉忠…你好像熱得更厲害了?”頭綁繃帶的耗子對另一人說道。

“嗯,這營中也沒有藥,就看能不能硬撐過去了…唉,家中還有七十歲的老母”劉忠斷斷續續地說著,眼神里滿是認命的麻木。

王鼎聽著,心頭猛地一動!藥!他口袋里有藥!布洛芬!這藥他以前發燒及牙痛時都吃過,就是不知道對外傷是不是有止痛效果?不管了,吃了再說!

他忍著劇痛,掙扎著把手伸進連帽衫胸前那個鼓囊囊的口袋。手指觸碰到那盒“偉哥”,直接略過,掏出了那一盒布洛芬,擠出一顆白色藥片放入口中,就著唾液咽了下去。

王鼎的動作引起耗子及其他傷病員的注意,耗子一把搶過一版藥,問道“什么東西?”

“我…這是藥”王鼎喘著粗氣,聲音嘶啞。

“藥?你騙鬼呢!哪有這樣的奇形怪狀的藥?”

“白白的,我看像砒霜”另一傷兵說道。

“哪有自己吃砒霜的,想死嗎?”

聽著爭論,王鼎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上面好像還有字,你們有識字的嗎?”耗子問其他傷員。

幾個精神狀態尚好的傷員紛紛過來看,卻沒有認識的。其中一人說:識字就不來當兵了,但我覺得這上面好像不是字。

“這藥是治什么的?哪來的?為什么是這種形狀?”耗子疑惑地望著王鼎。

“我…醫藥世家,祖傳的藥…”王鼎想了想,“這藥管退燒和止痛的”

“退燒?什么是退燒?”

王鼎心越來越涼,他奶奶的,這幫家伙要么是一群影帝,要么就真的是古人。“退燒就是退熱”

耗子望了望那個叫劉忠的人,“你不是發熱嗎?”

“我不敢吃!”劉忠急忙擺手。

“給陳三吃試試”有人建議。

耗子望了望高燒昏迷的陳三,把藥交給王鼎,“你來喂他,救活他,說不定能救你一命,闖逆奸細可是要殺頭的”。

聽說要被砍頭,王鼎嚇得一哆嗦,連忙爬到陳三面前,費力地撬開陳三緊咬的牙關,將一粒藥片塞進去,想了想,似乎怕藥效不夠,又放了一顆,灌了好幾口水,才勉強讓陳三咽下。做完這一切,王鼎幾乎虛脫,趴在干草上,背后的劇痛和極度的疲憊讓他意識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他在昏沉中被一陣響動驚醒。就聽有人喊道:“三啊,你都昏睡好幾天了,終于醒了”另一聲音道:“奇了,燒真的退了,哎,你說會不會是那個奸細的藥真的有用啊?”

掙扎著坐起來的王鼎看見耗子掀開帳篷門簾喊道:“老王,拿些吃的來,陳三要吃飯”

一會兒工夫,一個伙夫模樣的士兵端著一碗粥一路小跑過來:“要吃飯?這是活過來了嗎?”

喝完粥的陳三雖然還很虛弱,但已退燒的他精神狀態明顯好了不少。病號劉忠摸了摸陳三的額頭,又試試自己的,然后走到王鼎面前,遲疑道:“那個…,藥,給我也試試”

王鼎擠出一顆遞給他。

幾個時辰后,劉忠的燒也退了。

鎮撫李大人聞訊來到傷員帳篷。

劉忠掙扎著站起,指著趴在地上、后背血肉模糊的王鼎,聲音虛弱卻清晰:“鎮撫大人…是…是這位兄弟…不,奸細,他的藥…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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