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非但沒有松開那件襯衫，反而抓得更緊。

她慢條斯理地從口袋里掏出了那張黑色的，泛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銀行卡。

“誰說不買了？”

林昭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安靜的店內，“這件，還有那邊那條裙子，那條褲子，對，以及那個包，我都要了。”

她隨手指了幾件店里價格不菲的當季新品，然后目光落在趙輝瞬間僵住的臉上。

語氣帶著一種近乎憐憫的嘲諷：“趙輝，以前我只覺得你勢利，沒想到你還蠢。”

“有點小錢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需要靠踩別人來顯擺自己呢。”

“哦，對了。”林昭晃了晃手中的黑卡，對著臉色變幻的店員微微一笑，“麻煩快點開單，我趕時間。”

“另外，這種趨炎附勢的店員，我建議你們店還是好好培訓一下，畢竟……”

她意味深長地頓了頓，掃了一眼趙輝和他女朋友。

“真正的客戶，可能不喜歡和素質太低的人待在同一個空間消費。”

說完，她不再看趙輝那張漲成豬肝色的臉，以及店員驚慌失措連忙道歉的樣子，徑直走向收銀臺。

刷卡，輸密碼，一百萬余額足夠支撐她此刻的消費。

聽著POS機吐出刷卡成功的單據聲音，林昭心里沒有太多打臉的快感，反而更加平靜。

跟陽間這些爛人爛事糾纏有什么意思，她的戰場，在另一個世界呢！

林昭拎著幾個購物袋走出店門，無視身后那兩道幾乎要噴火的目光，她拿出手機，開始認真規劃起她的地府出口貿易清單。

衣服、零食、飲料、小飾品……甚至是一些有趣的玩具和書籍。

一番瘋狂但不失精準的采購后，林昭心滿意足地拎著大包小包，打了個車回到自己的小破屋。

看著堆滿角落的各類地府特供商品，再看看手中的地府黑卡，林昭感覺前所未有的充實。

“呼……雖然過程有點氣人，但結果爽歪歪！”

她把自己摔進沙發里，累并快樂著，“明天就去地府試試水！”

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和一絲疲憊，林昭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夜晚，月光透過舊窗簾照進來。

林昭一個鯉魚打挺起床，她快速洗漱，將昨天采購的幾件設計感不錯的T恤、一些零食……裝進幾個大編織袋里。

收拾完這些，林昭掏出界符，意念一動。

陰冷潮濕的空氣再度襲來，林昭又站在了幽都那條熟悉的商業街上。

遠遠就看到胖大嬸在她的攤位上忙活，幾個鬼魂正排隊買著她的……呃，看起來依舊不怎么美味的湯羹。

“大嬸！早上好呀！”林昭拖著幾個大袋子，活力滿滿地打招呼。

胖大嬸一抬頭，看到是她，胖胖的臉上立刻笑開了花：

“哎喲！你來啦！今天又帶了什么好吃的？”

“昨天你那魚香肉絲，可把我香得喲，回味了一晚上！”

“今天暫時沒帶吃的，大嬸。”林昭笑嘻嘻地在她旁邊尋了塊空位，開始鋪開攤子。

“我帶了些別的陽間好東西，給大家開開眼。”

她手腳麻利地把東西一一擺出來，瞬間吸引了所有路過鬼魂的目光。

“咦？那是什么？好亮的顏色！”

“這衣服款式沒見過啊！”

“那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是干啥的？”

竊竊私語聲響起，鬼魂們的好奇心被徹底勾引，開始慢慢向林昭的攤位聚攏。

胖大嬸也好奇地湊過來，拿起一包薯片捏得咔咔響：“這是何物？薄脆的餅？”

“這叫薯片，吃的，嘎嘣脆，可香了！”林昭熱情介紹，又拿起藍牙音箱，“這個，放了音樂能自己響，不用線！”

她果斷打開音箱，提前下載好的一首節奏明快的流行樂響了起來。

“請欣賞各位讀者老板天籟的嗓音。”音樂響起的瞬間，整個街道仿佛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鬼魂，包括胖大嬸，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直勾勾地盯著那個發出奇妙聲音的小盒子。

短暫的寂靜后，是爆炸式的轟動。

嘩——

鬼群一下子全圍了上來，里三層外三層，把林昭的攤位擠得水泄不通。

“天吶！陽間現在都有這等神物了！”

“這曲子！這調調！老夫死了五十年，從來沒聽過！”

“姑娘，這衣服怎么賣？這樣式比我身上這件死了幾十年都沒換的壽衣好看多了！”

“那吃的！那吃的給我來一包！聞著好像有味兒！”

群情激動，鬼眼放光。

林昭被吵得腦袋嗡嗡的，但心里卻樂開了花。

她趕緊維持秩序，“大家別急！別急！排好隊！”

“一個個來！都有份！支持冥幣支付！童叟無欺！”

價格她早就根據冥幣匯率和陽間成本大概定好了，一件T恤大概一兩萬冥幣，零食幾千冥幣一包。

這樣對她來說成本低，對鬼魂們來說，簡直是白菜價買神仙貨。

鬼魂們爭先恐后地掏錢，場面一度十分火爆。

林昭一邊收錢交貨，一邊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

一個穿著近代中山裝的老鬼，買了個藍牙音箱，愛不釋手地摸著，感嘆道：

“好東西啊！可惜了，就算有了這些，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排上號投胎回去享受咯！”

旁邊一個年輕點的鬼，正美滋滋地試穿新板鞋，聞言附和：“是啊老爺子！現在投胎名額緊俏得很，那都得搖號，概率低得嚇鬼嘞。”

一個中年女鬼搶到一包辣條，邊嘶哈嘶哈地吸著氣邊吐槽：“可不是嘛！我等了十幾年了，號都沒搖上。”

“眼看著下面鬼口越來越多，房價都開始漲了！再等下去，投胎沒指望。”

“怕是得先在地府貸款買個陰宅安身了，不然連枉死城外的集體宿舍都要住不起了！”

“是啊是啊！地府安居工程搞得太慢了！”

“現在好多鬼都在拼命打工攢錢，就為了買個小平米先住著……”

“唉，投胎難，買房也難！做鬼也好難啊！”

鬼魂們你一言我一語，大倒苦水，簡直成了地府民生問題研討會。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正在忙活著收冥幣的林昭，手上的動作猛地一頓，眼睛唰地一下亮了，比地府的路燈還亮。

投胎搖號？鬼口爆炸？地府房價上漲？鬼魂剛需買房？

這幾個關鍵詞在她腦子里瞬間炸開，組合成了一個金光閃閃的大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