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不比南方。
干冷又遇強降雪的天氣讓我當晚低燒不下。
強忍著頭重腳輕的暈眩談完工作。
我才撐著勁兒踉踉蹌蹌地去外面透氣。
包廂里的暖氣夾著飯菜味和酒氣,讓人惡心地想吐。
我捏著根細長的煙,正在考慮要不要點燃時。
一雙干凈锃亮的皮鞋闖進我視線里。
我下意識抬眼去看。
隨后整個人僵在原地。
周河怎么在這兒?
他不是該陪白月光嗎?
還是說來申城過圣誕節?
這樣想著,頭也跟著四處扭動張望。
果然!
不遠處就有幾個男男女女聚在一起。
里面也有周河的朋友。
正跟背對著我的一個女人聊天,時不時看向我這邊。
怕我破壞嗎?
咽喉處有些干澀,慢慢還有些癢。
心里的澀意壓下去。
我抬眼看對面的人。
周河避開我的視線在我手上流轉。
他眉頭蹙起,俊朗的臉緊繃著,一言不發。
完了,完了!
這狗男人那么自戀,該不會以為我跟蹤他吧?
我心里揣測著。
臉上隨即露出些客套的笑。
“你來這兒出差啊?”
“你怎么在這兒?”
周河神情晦暗不明,語調不帶起伏地發問。
“出差。”
我強裝鎮定,讓自己顯得風輕云淡。
實際上低燒加喝酒,又被冷風吹了那么久。
要不是身后有根石柱讓我緩緩。
自己早就趴地上了。
“你助理沒來?”
“沒什么急事我讓人先走了。”
周河沒再問。
忽然迅速抽走我手上的煙塞進自己口袋……
周河不喜歡我抽煙。
同居沒幾天我就知道。
但那個時候剛進公司。
后媽還要時不時給我使絆子。
整個人心力交瘁又不敢表現出來。
我怕喝酒誤事。
于是就用一根一根的煙發泄。
反正二樓書房我一個人。
壓力大就躲在里面抽幾根。
后來周河非要擠到二樓的書房里。
我工作一多就順手把煙點了塞嘴里。
那個時候周河的臉比現在還要可怕。
黝黑的眸子像把我的身體戳兩個窟窿。
“我不喜歡家里有煙氣。”
周河板著一張臉,語氣冷冰冰的。
最初相處的時候。
還的確有點怕他把我連同那只折成兩截的煙一起丟進垃圾桶。
畢竟還有求于他。
有時候實在想抽煙就跑到別墅外面。
身上散盡味道了再回家。
但后來被周河撞見幾回。
他沉著臉不說話。
我以為事情就這么過去了。
結果這狗男人在床上的時候就愛翻舊賬。
我被他弄得迷迷糊糊的,一個勁兒道歉。
可現在。
我腦子暈乎乎的,根本思考不了。
等終于反應過來了。
才像反抗奴隸主壓迫似的,條件反射地動嘴又動手。
“你有病啊!”
邊說邊要上前奪過來。
結果身體剛離開石柱。
雙腿發軟得快要跪下去。
我:?
不是吧!
這個時候掉鏈子?
剛有一點兒硬氣就讓我顏面掃地!
我認命地閉上眼睛。
太丟臉了!
要不真的跳江算了。
想象中的水泥地沒碰到,身體反而被一雙溫熱的大手接住。
我松口氣想著算他有良心!
周身縈繞著男人淡淡的香水氣息。
我的頭抵在周河的胸口處。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皺起眉頭。
這不是他用慣了的香水。
“生病了?”
他拉開一點距離。
將手掌貼在我額頭上幾秒。
滾燙的體溫和溫涼的掌心相碰,讓我觸電似的不敢動。
綿綿的酥麻感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周河。”
“還沒好嗎?很冷哎!”
一道聲音突然出現。
柔柔的,又帶些熟稔的甜膩,像撒嬌。
除了藍汐。
我想不到誰敢和周河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了。
一時之間。
既好奇自己和她的相似度又想看看此刻的周河。
望著愛人的周河會是什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