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爺!楚爺!有消息了!”楚離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那位······那位······”
“嘖,穩重點,瞧你那副慌慌張張的樣子,沒有一點身為楚家人的氣概,又出什么事了?”我整個人癱在沙發上,手中掐著根煙,煙霧彌漫,將我整個人籠?。骸熬徱痪彛鍪履艔垼瑏砀??”
“不是我說,楚爺,您還真不慌啊,人都打到家門口來了,您還有心思抽煙?”楚離一口氣好不容易緩過來滯后,倚在門框邊兒,一言難盡的瞅著沙發上吊兒郎當的楚暮靄:“楚爺兒,剛才收到楚坎那邊最新消息,那位爺兒明個兒中午就會到了?!?
“啥玩應兒?明天?不是說要17日嗎?今天才14號???他······他從蘇州飛過來的?”我從沙發上猛地彈起,也顧不上手上的煙了,直接甩到地毯上:“你說的是真的?不兒,你別蒙我?。俊?
楚離:······
“老六,說話啊?”
楚離:“楚爺兒,楚家氣概?!?
“嘖?!?
“那邊說的是,那位帶著自己的親兵先趕過來了,大部隊還在慢慢趕路呢。”楚離不慌不慢地說著:“所以?楚爺兒,咱咋辦啊?要不,涼拌?”
楚暮靄:“涼拌你個大頭錘子,要不再炒個雞蛋?我給你一蹶子,我先想想?!?
······
“楚爺兒,您在窗戶邊兒晃悠十幾分鐘了,還沒想好呢?”楚離大咧咧地跨在沙發扶手上:“不是我說,楚爺,您快想想啊,咱總不能真的涼拌炒雞蛋啊。”
“晃悠?我這叫思考的踱步,你現在去通知醉滿樓一聲,明天不要接客,全部備上好酒好菜,準備迎接貴客,然后讓楚坤抓緊準備好接待的儀式,懂不?”
“哦,然后呢?”
“然后?”
“昂?”
“然后啊,你滾回來挨揍!”
“哦,拜拜?!?
我現在真搞不懂自己當初怎么想的,那個不招,這個不招,偏偏把這個糟糕的東西帶回來。
嘖,這絕對是人生中的一重大失誤。
我一邊想著一邊披上了外套,向樓下走去。他來了,上海啊,這座表面和平的城市必有大變。我獨自一人走在上海的街道上,周圍的人群與我格格不入,終于,我在一座教堂前站定。
猶豫片刻,我走了進去。
我獨自一人走在教堂的道路上,一切與兒時的記憶重疊······
那是,我們年幼時······
“喂!你為什么一個人躲在這兒?我叫楚暮靄,你呢?”
“你怎么不說話???是啞巴嗎?”
“喂!你這人真怪,你說一句嘛,真是個啞巴啊,那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嘖嘖嘖,當真是慘啊,又啞又聾,是個可憐人啊······”
然后呢?我們怎么樣了?
他終是一句話也沒回答我······
不對!他說了,第二次我們再遇見時,他偷了人家的瓜,被打得半死不活,一段我以為永遠只會在話本子里出現的劇情,出現在了我眼前。
“喂!我救了你!真夠狗血的,怎么又是你啊?嘖嘖嘖,你不說聲謝謝嗎?啊對,我忘了你是個啞巴,說不了話的?!?
我走了,本以為我們再不會有什么交集,可沒走多遠時,他說話了——
“我的名字是宋執相,謝謝你。”
原來他不是啞巴啊,后來我們相識,相熟,玩過,鬧過······
如今,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遙遠。
不過啊,我們倆還挺有緣的,我叫暮靄,他叫執相。反正都挺好聽的。
嘖,現在想起絕對是段孽緣。他絕對是上天派下來克我的,以前因為他,我挨罵,現在因為他,我丟江山,嘖嘖嘖,孽緣。
“殘垣依舊映殘陽,不見當年畫眉郎?!蔽移^哼出一句戲詞。
故地再重游,物是人非。
教堂的桌椅換了,高掛的十字架也換了,真正在我身邊的人,也不見了。
一切依舊?呵,只不過是我的臆想罷了。不過啊,真應了那算命的老瞎子的話,我命中必有一劫。
如今啊,這劫回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