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媽媽，這妮子可真是絕色??！”一只粗糙的手重重捏了把她的臉。

“給老娘輕著點，這可是我的寶貝！”婦人嗔怒道。

女孩垂眸，銀發遮住她的臉，讓人看不清神色。

“喲媽媽，又有新人了？”

翠玉樓二樓樓梯口，倚著個風情萬種的姑娘，一襲月色紗質曳地長裙，香肩半露。

粗糙的手拂開銀發，樓內人看清楚容顏，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少女眉眼青澀但已是絕色，雙瞳清澈如水。

方才喧鬧的樓瞬間落針可聞，有人喃喃自語：“芊芊姑娘已是人間驚鴻，這小姑娘更勝一籌啊！”

花魁看著面無表情的少女，掃視一圈將那些黏膩貪婪的視線盡收眼底，忍不住眉心微蹙，

“媽媽，這妮子，容奴家調教一番？”

玉媽媽笑的分外暢快：“芊芊可得好好調教，”說著她眼珠一轉，“那位仙君，今晚就她去伺候！”

芊芊心神不寧，目光飄忽到三樓某個房間，她似乎看見那人嘴角上揚的弧度。

城主的庶子，劉文。

生得尖嘴猴腮，加之拜入仙門，折磨人的身段更是層出不窮，逃也逃不了。

他又偏愛幼女，不論種族。

進了他的屋，就沒有完整走出來的妖。

從玉媽媽手中接走女孩，關好房門又讓貼身丫鬟守著，芊芊盯著女孩的眼睛問道：

“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女孩不說話，只是搖搖頭。

“你是啞巴……？”

女孩仍舊不說話，芊芊更頭疼了。

這么個呆傻樣，和她的二妹妹一模一樣，估計是兔子修煉成精。

“你，罷了罷了，我先幫你洗漱一番。”芊芊想要摸摸她的腦袋，可頭發上的污泥又讓她下不去手。

“咕嚕——”一聲鳴叫不合時宜的響起。

女孩仍舊是茫然模樣，下意識伸手摸摸肚子。

芊芊一時間有些心疼，這餓了也不會喊，話也不會說，怎么就落入了玉老妖婆手里了？

“你頭發銀色，我就叫你小銀吧！”芊芊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好看的人，洗干凈的小銀白白嫩嫩的，像書畫中走出來的仙童。

可能餓狠了，吃什么都狼吞虎咽，也不會使筷子。

只不過她很聰明，看見芊芊怎么用，磕磕碰碰的很快就學會了。

桌上的飯菜基本上吃完，小銀忍不住打了個嗝，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芊芊。

“姐姐，你真好！”稚嫩的童音，芊芊又驚又喜，“你不是啞巴??！”

小銀點頭，姐姐給她洗澡洗頭，還有新的衣服穿，還讓她吃飽。

姐姐真好。

“芊芊姐！王老來了，專門點的你！”

門外的聲音打斷了屋內的溫馨。

聽到是王老，芊芊面上快速閃過幾分厭惡和痛苦，但她想到身側的小銀，很快又揚起笑臉：“小銀，你跟這個姐姐出去等一等，好嗎？”

誰知丫鬟為難道：“芊芊姐，玉媽媽的意思是，讓她在一側觀摩……”丫鬟在芊芊噴火的眼神中聲音越來越低，恨不得把頭埋進肚子里。

就在此時，兩個龜公快步進來，三兩下絞了小銀的胳膊，她被迫雙手反剪跪在地上，一人強硬掰過她的臉正對著床榻。

“芊芊兒，老爺的心肝，快讓爺疼疼～”

芊芊聽見這蒼老的聲音，渾身不自覺地顫抖，眼神驚恐又絕望地望向地上急躁的小銀。

小銀像條魚兒一樣拼命掙扎，憤恨地看著那個臉上皮都皺在一塊的老人，自他進來，屋子里就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氣味。

“唔——”龜公惱怒她的不屈服，卸掉了她的胳膊，小銀面色瞬間蒼白，冷汗涔涔，癟嘴回望面色惶恐的芊芊。

姐姐，好疼，她不高興。

老頭進屋后就急不可待的摟上芊芊，兩只枯樹一樣的手捧著嬌艷的臉，胡亂一通啃。

腐朽的味道直沖腦門，芊芊感覺不到陽光的和暖，只覺掉入滿是冰雪的地窖之中。

本是活色生香的場面數息后變成人間地獄。

王老頭是城北首富，財大氣粗，花樣繁多，今夜芊芊的舉動令他不滿。

帶刺的長鞭，燒紅的銀針……恐懼和無力如同一盆涼水兜頭襲來，從里到外將芊芊澆透全身。

頭皮發根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老頭抓著她的長發，用力往后扯，狠狠將她砸到榻板上。

緊隨其后的是高高揚起的長鞭。

霎時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芊芊痛苦地蜷縮著身子，嘴巴不受控制的張開，露出咯咯打顫的牙齒，牙關緊咬著，從牙縫里擠出痛苦難當的呻吟聲。

芊芊的眼神在絕望中轉向小銀，那目光中滿是無助與哀求。

“小銀，救……救我……”她是妖，會有辦法嗎？

小銀的心猛地一緊，腦海中迅速閃過芊芊為她洗澡、喂食、溫柔以待的一幕幕。

那廂，老人在白皙的胸膛上刻畫著，滴落的鮮血，如雪中傲然屹立的紅梅，皮肉翻卷，觸目驚心。

房間四處慢慢冒出縷縷黑氣，那些黑氣來源于床榻上芊芊的恨，老頭的欲，以及無辜死去妓女的仇怨。

那些黑氣絲絲縷縷的滲入小銀身體，紫色紋路爬滿她的臉頰。

眼見老頭在芊芊身上蛄蛹，做著更令人神共憤的事，她眼底最后一絲理智的弦驟然崩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猩紅的混沌。

“砰！”小銀體內仿佛有某種古老的力量覺醒，她猛地一掙，束縛瞬間瓦解，龜公的手臂炸成血霧，慘叫不止。

銀發無風自動，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老頭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怔得愣在原地，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見直直的長鞭射來。

“噗嗤”，長鞭重重穿透他的心臟，將他整個人釘死在墻上。

如同蒼蠅拍上的蒼蠅一般，再掙脫不得分毫。

血順著墻壁緩緩流下，沒了氣息的老臉上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小銀一步一步走近床榻，與尖叫大喊“妖怪”后逃離的丫鬟不同，榻上的芊芊卻在笑。

她全身都是血，傷口處還不斷有血汩汩涌出，小銀走丟的理智被芊芊溫熱的血換回些許，血從她指縫里直往外冒，那些血溫溫的，膩膩的。

“小銀，我活不成啦！我很快就能去和爹見面了，也不知道二妮長大沒有……小銀，你怎么哭了…？”

小銀聞言一怔，她手指摸了摸臉上濕濕滑滑的液體，垂眸盯著指尖。

淚，這是什么……

心臟又在隱隱作痛，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令她惶恐。

“小銀，你聽我說，你快離開這，捉妖的仙君們很快就會找到這，你快走吧！”

臉上的紋路一點點褪去，不知道芊芊按到哪里機關，小銀驀地墜落，最后對上的是芊芊濕潤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