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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鬼門里蹦出個果子

齊渺跟在后頭,嘴里卻仍舊叭叭個不停:“天上為了你的事,都亂成一鍋粥了,又是報喜又是報憂的,但居然還沒派人來找你回去。”

要放在以前,扶光仙君作為天君座下的獨寵,咳,想待在哪里,就算是天君親自來了,估計也綁不回去。

但現在不同,眾人皆知南容歷劫傷了元氣,沉睡三百年剛醒,法力都還處于最弱的階段。

“天君要是現在來抓你,肯定能行。”

南容心說這難道是什么值得慶幸的好事嗎,你說的這么開心。

齊渺又自己琢磨著說:“你這個時候下來,別是為了尋仇吧,三百年前那時候要是有人害你,現在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你怎么找?”

南容頓了頓,說:“應該不是尋仇,我并非心中有怨。”

齊渺:“那你急匆匆跳下來要做什么?歷劫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總覺得……要找東西。”

“你丟什么了?要來這陰森森的地方找?”

正好走到洛川屋前,南容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先這樣找著吧。”走了進去。

“啊?”齊渺莫名其妙的撓撓后腦勺,也跟了進去。然而沒跟兩步,他就緊急剎了車,因為南容這個天殺的突然蹲下了。

他拾起了個一個差點踩到的四四方方的小長塊,那方塊用棉線纏起,硬邦邦的,裹了一層灰,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可能是原本住戶做的什么吃食。

南容看了一會兒,沒看出什么所以然,把它輕輕擺在桌上,以免再踩到絆倒。

從進門開始,齊渺又不得消停,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洛川,要是眼睛是法器,恨不得能把人家直接活捉了。

洛川卻好像不在意多個人少個人,只是瞥了現在身為普通人的齊渺一眼,覺得沒什么威脅后,沒有情緒的輕聲說:“道長,你回來了。”

南容一點也沒有要介紹齊渺的意思,應了一句嗯。

回完,他拿出一方白巾,搭在了凳子一角。

齊渺奇怪的問:“你在干嘛?”

南容已經隔著白巾提起了第一個凳子,回答:“搬東西。”

知道啊,搬東西干嘛?洛川和齊渺面面相覷。

南容道:“捉鬼。”

天色漸暗。

古來民間有個說法,若家中有人過世,懷念至極,只要在子時將鏡子分別擺在東北和西南方對立而放,就能引出過世人還沒散盡的魂,見上最后一面。

因為有些邪乎,又怕傷了過世人輪回的機緣,人們還是不敢真試。

但事實上,這個說法是有道理的,東北和西南對立,在道士等行業中,叫做強開鬼門。

不過真正能引來什么鬼,還得看控門的是誰,他想引什么,以他的功力能不能引來。

齊渺知道,以他們殿下的水平,就算現在能用的法力略少了點,也能一抓一個準。所以他們把中間的桌椅都搬開,留了足夠的空地,以防召來的東西站不住腳。

南容就著虛空,用自身不多的法力,行云流水的勾了一幅符咒,那符微冒金光,被南容一手劈成兩半,像有靈識一樣,分別往兩面鏡子貼去。

剛貼上,就融進鏡了。

不過幾秒,兩面鏡子相對的最中間,形成了一扇符門,南容特意將這門制成了一人高,方便讓他所想的東西出現。

符門微微抖動,似乎有什么東西從內走了出來。

然后那個東西就真的出來了。

其實南容和齊渺都準備好,看這位洛川姑娘從鏡子里現形了。

其實齊渺已經在掌心托起了一團法力,準備給來者當頭一擊了。

其實鏡子確實是小了點。

其實…好吧,沒有那么多其實。

當下,他們盯著從鬼門里蹦出來果子狀東西,三臉懵逼。

一枚果子。

那個果子形狀的東西,準確的來說,是個葫蘆。這葫蘆通體光滑,兩個鼓包上面還帶著干枯老莖。長莖上不知用什么方法綁了根明艷的紅色繩線,耷拉下來,在葫蘆腰上繞了幾圈。

明明是個沒有表情的葫蘆,南容卻感覺到了它出現后一瞬間的遲疑。就好像……突然被帶到了個陌生的地方,還不熟悉環境的試探。

它蹦了幾蹦,小巧精致的造型,跟那足足一人高的符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場面一度有點滑稽。

“…人都是它吃的?”齊渺眼睛瞪的更大了,伸手就想去抓拿葫蘆,卻被躲開了。

就連料想中該出現在鬼門中的姑娘洛川,都忍不住扒開頭發盯著,語氣是平平的一個聲調,但難抑好奇的心情:“它是什么精怪?怎么跟我們不一樣……”

齊渺點點頭,也道:“是啊,怎么跟你不一樣。”

嗯?

去他媽的跟你不一樣!

這下先不管葫蘆打哪兒來的,齊渺三下五除二直接把掉馬甲的洛川綁了。

“她怎么辦?”齊渺指了指綁在一邊的青臉洛川,“吃了那么多人,還好意思把自己編成受害者?”

剛才在路邊編養父母的故事還一套一套的,這會兒直接自爆了。

南容則目不轉睛的捏著那只小葫蘆,搖搖頭道:“我覺得應該不是她干的。”

齊渺:“她不是鬼?”

“還不知道,但確實不是人。”南容垂下手,想去碰碰葫蘆,熟悉了環境的小葫蘆卻借勢把干藤莖勾在了它的小指上,紅繩也跟著加固似的,在指上繞了幾圈。

那就是妖,或者其他什么東西。

“奇怪了,一點鬼氣都沒有。不然我早就把這妖物收了。還有這個......”齊渺想起那只被引出來的葫蘆,想問還有這個妖物又是打哪兒冒出來的,轉頭看到勾在南容手上,大有成為靈寵架勢悠悠搖晃的葫蘆,又變了個話:“這個玩意是怎么回事?”

按理說誰開的鬼門,引來的東西就是誰之所想。他們萬人之上處尊居顯的小殿下怎么可能在知道旁邊就有只怪物的情況下,想葫蘆?

齊渺暗自嘲笑了一番自己,收回這個想法。

要是殿下會犯這種差錯,他齊渺能把腦子摘下來,丟給天庭眾神當球踢!

“好像不愿意從我手上下來。”南容托著下巴思索一番,終于確定了原因,道:“若我記的沒錯,這葫蘆是我想來的。”

齊渺:“……”

“齊渺,怎么了?”

齊渺一臉肉疼的擺擺手:“沒,就是感覺腦子被踢了一下。”

莫名其妙。

剛才掌鬼門時,南容不知怎么分了神,反應過來時,葫蘆已經蹦出來了。姑且,就當作是在想葫蘆吧…...

洛川被識破了身份后,既不作妖,也不逃跑,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的被綁在一邊。就是無論齊渺怎么問話,她都不再開口多說一字,仿佛方才在面館絮絮而談回憶舊事的不是她,看樣子是鐵了心當個瓷娃娃。

南容將這屋子掃視一圈,道:“這屋子并沒有第三人的生活痕跡,你壓根不知道這里先前住的是誰吧?”

洛川看他一眼,然后給了個后腦勺。

還想說什么時,齊渺突然出聲:“南容,外面有動靜。”

南容自然察覺到了,摒息走了出去,撂下一句話:“看著點她。”

于是他堂堂西方神將齊渺老老實實的留下來,擔起了當監獄長的身份。

天色已經黑沉下來,放眼放去,烏壓壓一片,只有幾個窗戶紙薄的才能透出一點燭火亮,壓抑的很。

因為過于安靜,南容很容易就捕捉到了那一絲動靜。不遠處悉悉索索的,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走動,那踩地聲又緩又慢,像拖著步子平移。

朝著那個方向走出不過幾幢屋子,沒等弄清方位,他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腳步沒停,面前的黑影里,卻立了個人。

南容想了想,覺得也可能不是人,漆黑怪異的冷不丁冒出來,誰知道是什么。因此他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眼睛適應了黑暗,稍微能看見點對方的樣子。

仙門弟子?

南容腦子里也冒出來白天路人猜測他的這個詞。

也不怪他,按理說南容尊為仙君,本該綾羅綢緞,華冠麗服,至少得有那個氣派。偏偏他在天庭總是一身白袍,與天庭仙云融為一體,天君不止一次的懷疑他在故意降低存在感。

不過扶光仙君被天庭富養的極為講究,衣襟袖口等一些精細地方,總會恰到好處的用鎏金線繡花樣,有些紋了一路靈奇神獸,有些是簡單的山云流水,有些是看不懂的符文……

總之,看起來總體華貴就是了。

面前這位可不同,雖然廣袖外袍寬大,夜色模糊,看不究竟,但南容覺得他從里到外估計都是白衣,除去一條不算寬的銀色云紋腰帶,真真是從頭白到腳。又因他身形修長,站的筆直,打在身上的月光如霜,那氣質太像某個修仙門派的宗師道長。

所以南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巧的是,那人高他一頭,趁著夜幕,再加上匆匆一眼,南容沒瞧清人家的模樣。兩人離得不近,一人一個方向走過。

估計也是來除祟的吧,他除他的,我尋我的就是。

南容將他甩在腦后,繼續摒息,感受著方才的動靜。

跟他擦身而過的白衣男子卻沒繼續往前,他停下腳步,無言回頭,垂著的眼顫了顫,抬了起來,凝出一雙打量的目光。

清冷黯淡的月光下,那是一張長的很有溫度的好皮相。他唇瓣似乎并沒有閉合,勾了勾唇角,就低低的飄出一絲聲音:“找到了。”

與此同時,那吊死鬼正在門前猶豫著,不知究竟該不該進去鼎告。

好半晌,它終于往前走。守門鬼準備放他進去。然而他剛抬起開門的爪子,吊死鬼又退了幾步。見狀,守門鬼又立定站好。

半刻鐘后,吊死鬼又往前走。

……

重復以往,守門鬼實在是忍不住了,用手里的長杖將那始終沒進去的吊死鬼一把勾過來,沒好脾氣的的問:“喂,你究竟進不進去?”

吊死鬼一臉愁容,凸出的兩個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你讓我再想想。”

守門鬼抽抽嘴角,告訴自己守門要有守門的覺悟,遂一忍再忍,忍而再忍,沒過兩秒發現自己實在忍無可忍,就差破口大罵。

“你他娘的在這里來來回回半個時辰了,難道是在看我工作機能有沒有壞?平均每五分鐘往前走兩步,又特么縮回去,你生前是只龜?還是你有病?”

他給大人兢兢業業守門幾百年,還是頭一次知道被監工的感受,無他,只想把這個破包工頭空手刃了。

“......你怎么這么愛罵鬼啊。”吊死鬼被他劈頭大罵一頓,恍若未聞,心中愁苦依舊還在,畏畏縮縮小聲說:“那女鬼又要禍害人,沒多久前,賣符咒的小白臉被她騙去了。”

守門鬼翻了個白眼,心道咱們自己不都是鬼東西嗎?

“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可是......”吊死鬼睜了睜眼,道,“那個小白臉反過來把她給綁了。”

“喲?這個厲害啊,就是腦子不好使,能被她騙了去。”守門鬼這倒是來了興趣,放開吊死鬼,語氣也好了些,努努嘴道:“得,終于栽了,省的我們大人還要費心。”

吊死鬼嘟囔著:“她明明是占了我們的地方,我們大人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要不是她對大人有用,哪有這么大特權。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來頭。”

守門鬼一杖子差點打到吊死鬼嘴上,低聲說:“你腦殘?在這兒揣測大人,小心大人把你趕出去自生自滅!鬼知道那女的是什么玩意兒……不,鬼也不知道。你可長點心吧。”

吊死鬼還在猶豫,雖說他們大人從來沒在乎過那邊的死活,但女鬼被抓一事,究竟要不要報告一下呢......

他想起方才被掃地出門的情形,縮了縮脖子,又怕大人嫌棄自己拿不準主意。

守門鬼活動了下筋骨,立定站好:“你到底進不進去了。”

吊死鬼被他一催,決心向前道:“算了,嫌棄就嫌棄吧,總要報上去!”

守門鬼一聽,沒給他任何反悔的機會,立馬開了門。

準備好說辭進門,他抬頭卻愣住了,守門鬼見一直沒動靜,也往里看去。

上邊的白色紗賬輕輕飄動,朦朦朧朧。再往里空空如也,連個鬼影都看不見。

不久前還百無聊賴擺弄自己手里那只葫蘆的、說沒意思的男子,這會兒已經不見了。

吊死鬼眼珠子都不轉了,呆呆的問:“大人呢?”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守門的嗎?”

“你哪次見大人走過門?”

“那你守在這里干嘛?”

“我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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