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冰冷的初見
- 南風暖:秦先生的廚神小嬌妻
- 絮語傾心
- 2177字
- 2025-08-22 14:49:38
約定的日子,在一個晴朗卻依舊帶著寒意的午后。
見面的地點定在了一家離部隊大院不算太遠的茶館。這家茶館似乎有些年頭了,門面古樸,里面環境清幽,人不多,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茶香和古箏低回婉轉的樂聲。趙阿姨事先說了,那位秦錚同志休假時間有限,不喜歡喧鬧,這里正合適。
林晚提前了十五分鐘到達。她穿著自己最好的一件米白色羊毛衫和深色長褲,洗得有些發舊,但干凈整潔。頭發仔細地梳成馬尾,臉上未施粉黛,只涂了一點無色的潤唇膏,以抵御春風的干燥。她不想給對方任何輕浮或不得體的印象,盡管她對這場“相親”本身毫無期待,甚至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
服務員引她到一個靠窗的卡座。她局促地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指尖冰涼,微微蜷縮。目光不安地掃過窗外稀疏的行人,又落回眼前光潔的桌面,心跳快得像是要掙脫胸腔。
她不斷在心里預演著可能發生的對話,猜測著對方會是個什么樣的人。趙阿姨只說人正派、是軍官、常年待在部隊,其他的一概模糊。這種不確定性加劇了她的緊張。
約定的時間下午三點整,分秒不差。
茶館門口的風鈴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林晚下意識地抬頭望去。
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光走了進來,瞬間吸引了茶館內寥寥數客的目光。他穿著一件熨燙得極為平整的軍綠色常服外套,沒有戴軍帽,身姿挺拔如松,步伐沉穩有力,每一步的距離都像是用尺子量過。僅僅是走進來這個動作,就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氣場,仿佛他不是進入一個休閑的茶館,而是步入某個重要的會場或訓練場。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在店內快速掃視一圈,幾乎沒有絲毫停頓,便精準地落在了林晚所在的卡座方向。顯然,趙阿姨已經提前描述過她的特征,或者,在這個時間段獨自坐在這個位置的年輕女性,只可能是她。
林晚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隨即更加狂亂地跳動起來。
他走近了。林晚得以看清他的面容。膚色是長期風吹日曬形成的健康的麥色,五官深刻凌厲,下頜線繃得很緊,嘴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他的眼神過于冷靜和專注,看過來時,讓林晚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審視的目標,無所遁形。
“林晚同志?”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金屬般的質感,沒有任何多余的起伏,像是在確認一個代號。
“是……是我。您是秦錚同志?”林晚慌忙站起身,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顫。
“我是。”他略一點頭,動作幅度很小,卻帶著一種利落的力度。他沒有寒暄“久等了”或者“你好”,直接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腰背挺直,雙手自然放在膝上,標準的軍人坐姿。
服務員過來詢問喝什么。秦錚甚至沒看茶單,直接點了一種最常見的綠茶,語氣簡潔:“謝謝。”目光始終沒有真正從林晚身上離開,那種審視感讓她如坐針氈,手指下意識地絞在一起。
氣氛沉默得令人窒息。林晚覺得應該說點什么來打破這尷尬,卻搜腸刮肚也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問他部隊的事?好像涉密。問他的興趣愛好?對著這樣一張冷硬的臉,這種家常問題似乎顯得無比輕浮和不合時宜。
最終還是秦錚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然而他的話,卻讓林晚剛剛鼓起點勇氣的寒暄念頭徹底凍結。
“林晚同志,我的情況,介紹人應該大致跟你提過。”他開門見山,沒有任何鋪墊,語氣公事公辦,“我是一名軍人,現任XX部隊作訓參謀。我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在部隊,休假時間不固定,甚至可能因任務臨時取消。無法像普通丈夫那樣經常陪伴家人,更無法提供日常的關懷和情緒價值。”
他的話語直接、清晰,甚至有些冷酷,將婚姻中最溫情脈脈的部分徹底剝離,只剩下赤裸裸的現實框架。
林晚愣住了,完全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她只能僵硬地點點頭。
秦錚繼續道,目光坦誠卻冰冷:“我申請結婚,主要是出于兩方面考慮。第一,部隊對于達到一定級別的軍官成家立業有要求和建議。第二,我家中有一位非常重要的長輩病重,最大心愿是看到我成家。我需要盡快完成這個任務,讓老人安心。”
“任務”……這個詞像一根細小的冰刺,輕輕扎了林晚一下。
“因此,”他看著她,眼神銳利,似乎在評估她的承受能力和反應,“我能提供的,是一份穩定的生活保障,在法律和經濟上你無需擔憂。我會盡到丈夫的責任,提供保護,維護家庭的穩定。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情感需求和陪伴,我無法給予。我們之間,更像是一種基于責任和承諾的合作關系。”
他說完了,微微向后靠了靠,但背脊依舊挺直,等待她的回應。整個“匯報”過程條理清晰,目的明確,沒有一絲一毫關于她個人的詢問,也沒有任何對未來共同生活的描繪,只有冷冰冰的條款。
茶館里悠揚的古箏曲仿佛飄得很遠。林晚坐在那里,手心因為緊張而出了一層薄汗。她應該感到失望或者難過的,不是嗎?任何一個對婚姻懷有正常憧憬的女孩,聽到這樣一番話,恐怕都會拂袖而去。
但奇怪的是,林晚沒有。
在經歷了家庭的虛偽算計、那個“小老板”令人作嘔的打量、以及父母赤裸裸的買賣之后,秦錚這種毫不掩飾的冷靜和直接,反而讓她感覺到一種異樣的……簡單。
沒有欺騙,沒有虛假的承諾,沒有裹著“為你好”糖衣的剝削。他將所有的底線和規則都明明白白地攤開在她面前,冷酷,卻真實。他需要的不是一個妻子,而是一個名義上的伴侶,一個能讓長輩安心、符合部隊要求的“合作者”。
而這,恰恰與她想逃離現狀、換取一個安寧棲息之所的目的,不謀而合。
她不需要虛無縹緲的感情,她只需要一個安全的、遠離風暴的港灣,哪怕這個港灣冰冷得像鋼鐵堡壘。
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迎上他審視的目光。那雙眼睛深邃冰冷,卻奇異地讓她感到一絲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她的聲音依舊有些發緊,但比剛才穩定了許多,“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