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下著，打在木窗之上，染上一抹暗色。

“行歌，你也是，怎么能將舉薦名額讓出去呢！“賢惠的女子佯怒斥責道，“舉薦可是更能引起上面的賞識！”

華衣少年不在意笑著：“娘，你別氣，您兒子的實力您又不是不清楚。”

在這個以文為尊的世界里，舉薦是除了大考外唯一可以接近政治權利中心的方法。

而大考，只有在18歲成年那年，僅能參加一次。

而少年不屑道：“就區華州而言，大考第一必然是我！”

看著意氣風發的少年，賢惠女子無奈地舒出口氣：“是，我的行歌最強了。”

“而且，娘，我把名額讓給凌雨，我們不就習以一起成為上民。”少年親昵地拉著溫雅的女子，“不然，凌雨可能都不能成為我的正妻了。”

聽到凌雨，女子輕輕皺了皺眉，但看著欣喜的華衣少年終究沒有說什么，最后只是叮囑道：“娘相信你絕不會僅是華州的第一的，但大考時萬萬不可大意。”

少年自信道：“行歌自然不會的，請娘放心！”

……

蕭行歌倏然睜開眼睛，突然坐起，這才感受到馬車的顛簸。

“做噩夢了？”武江云遞來一件披風，為蕭行歌披上。

“夢到了些往事，“蕭行歌低垂著眼瞼，揉了揉太陽穴，將馬車的窗帷掀開一角。

外面，雨還在下著，天依舊陰沉沉，下了一個時辰的雨，黑云依舊布滿天空。

“看來這雨今天是停不了了，”蕭行歌放下窗帷問道，“還要多久才能進城？”

“順利的話，中午之前就可以進城。”

“幫我研墨，我給陛下寫封信。”

此時馬車已經駛到了官道上，官道平穩，沒有之前那么顛簸。

蕭行歌端坐桌前，左手持筆，武江云在一旁研墨。

“臣折枝謹拜書：

自違離天顏，倏忽三十朝暮。

雖身寄江南，而魂夢常縈丹陛。

昨驛使赍至天翰，恍若親瞻龍顏，聞金玉之聲，臣喜極涕零。

今行將抵桑梓，待公務克竣，即當星馳返命。

沿途皆賴圣恩庇佑，諸事順遂，誠不足上煩宸慮。

愿陛下寢興安善，膳飲如常。

臣折枝頓首謹復。”

蕭行歌左手起筆，起勢平緩，筆走龍蛇，浩蕩寬闊。饒誰看到也絕想不出此為左手揮出。

待墨跡干透，蕭行歌把字條卷起，放入竹簡，綁在停靠在馬車一側的信鳥上，摸了摸信鳥圓滾滾的小腦袋，喂了些食。

信鳥長啼一聲，在武江云掀起垂簾后，振翅而出。

看信鳥消失在視線中，武江云才收回目光。

“要我說，讓陛下直接跟來，一旦禮不到位，直接殺了都是。”

“這種小事，”蕭行歌搖了搖頭，“怎么說也是我的家。”

“一群小人而已。”武江云不屑，“你的傲氣呢？”

“年少輕狂罷了，左右還要留幾分顏面。”蕭行歌淡淡道。

武江云抱著臂膀，劍橫在膝上，沒再說話。

陛下說了，誰負了蕭行歌或者對他不敬，無需請示，直接砍了就是。

他也是知道一些內情的，他可不管是誰，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