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山中楓葉染紅了山谷。影刃和暗夜的傷勢已經基本痊愈,蕭寒也不再給他們喝那讓他們無力的湯藥,只是再三叮囑他們不準再動手。
兩人表面上答應得好好的,心中卻都憋著一股勁。這些日子的相處,非但沒有沖淡他們之間的仇恨,反而因為對蕭寒的爭奪而愈演愈烈。他們都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能徹底解決掉對方的機會。
機會很快就來了。
這日清晨,蕭寒說要去山外的市集換些必需品,需要傍晚才能回來。臨走前,他再次叮囑兩人不準鬧事。
蕭寒一走,木屋里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影刃和暗夜對視一眼,眼中都燃起了戰火。
“蕭先生不在,沒人能護著你了。”暗夜緩緩站直身體,活動了一下筋骨,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彼此彼此。”影刃也握緊了拳頭,體內的真氣開始涌動,“今日,便了斷我們之間的恩怨。”
話音未落,兩人同時動了。
影刃身形如電,瞬間欺近暗夜身前,拳頭帶著凌厲的風聲直取對方面門。暗夜早有防備,側身躲過,同時一記掃堂腿攻向影刃下盤。兩人在狹小的木屋里你來我往,招式狠辣,招招致命,很快就將屋里的桌椅板凳砸得粉碎。
“影閣的功夫,不過如此!”暗夜獰笑著,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幾枚忍者飛鏢,脫手擲向影刃。
影刃眼神一凜,身形在空中詭異扭曲,避開飛鏢的同時,手中也多了幾枚苦無,反手擲出。苦無帶著破空聲,直取暗夜要害。
兩人的打斗越來越激烈,從屋內打到屋外,木葉紛飛,塵土飛揚。他們都將這些日子壓抑的怒火和殺意全部發泄出來,招招都下了死手。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遠處匆匆走來,正是提前歸來的蕭寒。當他看到打得難解難分的兩人時,臉色驟變。
“住手!”蕭寒厲聲喝道,快步上前想要阻止他們。
然而,此時的影刃和暗夜都已殺紅了眼,根本聽不到蕭寒的呼喊。影刃一記重拳打向暗夜胸口,暗夜則一腳踢向影刃小腹,兩人都想避開對方的攻擊,卻因為距離太近而無法完全躲閃,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中間撞去。
而蕭寒,正好站在他們中間。
“噗嗤——”
兩聲悶響同時響起,影刃的拳頭和暗夜的腳,同時擊中了蕭寒的身體。蕭寒悶哼一聲,身體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木屋的柱子上,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緩緩倒了下去。
“蕭先生!”
影刃和暗夜同時驚呼出聲,瞬間清醒過來。他們看著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蕭寒,心中充滿了震驚和恐慌。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誤傷蕭寒!
兩人慌忙沖到蕭寒身邊,想要扶起他,卻又因為彼此的存在而動作一滯。看著蕭寒蒼白的臉和嘴角的血跡,影刃和暗夜心中第一次生出了相同的情緒——悔恨。
“快……快救他……”影刃的聲音帶著顫抖。
暗夜沒有說話,只是小心翼翼地將蕭寒抱起來,放在床上。他的手在微微發抖,眼神中充滿了從未有過的慌亂。
兩人第一次如此默契地合作,影刃去尋找蕭寒平時存放草藥的地方,暗夜則用清水輕輕擦拭蕭寒嘴角的血跡。看著蕭寒微弱的呼吸,他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影刃翻找草藥時,一個布包從藥箱中掉了出來,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其中,有兩塊半片的玉佩,引起了影刃和暗夜的注意。
那是兩塊樣式相同的玉佩,一塊在影刃的布包里,是他從小戴在身上的信物;另一塊,則掉落在暗夜腳邊,是暗夜一直珍藏在懷中的東西。兩塊玉佩合在一起,正好組成一個完整的太極圖案。
影刃和暗夜同時愣住了,他們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又看了看那兩塊玉佩,一個塵封已久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浮現。
那是他們小時候的記憶,家里遭逢巨變,父母將他們分開送走,臨走前給了他們每人半塊玉佩,說只要玉佩能合在一起,兄弟就能相認……
“你……你是……”影刃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哥?”暗夜的眼中也充滿了震驚和不敢置信。
原來,他們竟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這個發現如同一道驚雷,在兩人心中炸開。他們看著彼此,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蕭寒,再想到這些年在影閣和黑風崖的殺戮,想到那些所謂的“仇恨”,心中充滿了荒謬和悲涼。
他們一直視若死敵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兄弟!而他們為之賣命的組織,很可能就是當年殺害他們家人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