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藥草換銀難,修行第一步》
- 成長祭友,決戰(zhàn)定界
- 孤獨寂寞2255
- 1675字
- 2025-08-20 12:05:19
凱伊是被露水打醒的。
他睜開眼時,竹榻邊的窗紙上剛透進點魚肚白。摸了摸枕頭下的錢袋,三十文銅錢硌得手心發(fā)沉——那是昨天賣月心草換來的,攥了一夜,汗味混著銅錢的銅銹味,倒比藥草香更實在。
“醒了就去劈柴。”玄塵的聲音從灶房傳來,帶著點煙火氣,“劈完把前殿的香灰掃了,佛龕上的油燈添滿。”
凱伊應著起身,套上那件深青短衫。這半月來,他已經摸熟了寺廟的活計:天不亮劈柴、掃殿,辰時翻曬藥草,午時跟著玄塵認山貨,傍晚再把后院的菜地澆了。活計瑣碎,卻讓他心里踏實,不像剛來時總發(fā)慌。
劈柴時,他想起玄塵教的法子——掄斧頭時要盯著木柴的紋路,聽木頭裂開的“咔”聲里藏著的氣。昨天賣藥草回來,他試著劈了根老竹,竟真覺出點不一樣:竹纖維斷開的瞬間,有股極淡的涼意順著斧柄爬上來,像水流過石頭縫。
“還算有點長進。”玄塵不知何時站在柴房門口,手里端著個豁口碗,“但這點氣感,連‘引氣入體’的邊都摸不著。”
凱伊放下斧頭,手背擦了把汗:“那要怎么練?”
“先把力氣練到能劈開‘鐵心木’再說。”玄塵喝了口碗里的藥湯,“下午跟我去后山采藥,順帶教你認‘聚靈草’——那草比月心草值錢,就是長在崖邊,得有蠻力才能摘。”
晌午時分,兩人剛把曬好的第二撥藥草收進倉房,阿竹就挎著籃子來了。她今天沒穿綠布裙,換了身灰撲撲的短打,褲腳沾著泥:“凱伊,我爹讓我問問,你們寺里的掃帚賣不賣?村里的孩子上山玩,把曬谷場的掃帚都拆了。”
凱伊看向玄塵,老頭正蹲在門檻上補草鞋,頭也沒抬:“庫房里有三把舊的,讓她拿去吧,記賬上,下次換些新米來。”
阿竹眼睛一亮,跟著凱伊去庫房。路過前殿時,她指著佛龕旁的蛛網笑:“這廟就你倆打理?玄塵大師年輕時可厲害著呢,我爺爺說,他當年一個人就把黑松林的‘影狼’趕跑了。”
凱伊愣了愣——他從沒聽玄塵提過這些。
等阿竹扛著掃帚走了,玄塵才慢悠悠說:“老黃歷了。”他把補好的草鞋往石臺上一放,“下午去鎮(zhèn)上換米,你也跟著,順便去‘聽風茶攤’坐坐。”
“聽風茶攤?”
“鎮(zhèn)上的閑人都愛在那兒扎堆,修士、凡人混著坐,能聽到些新鮮事。”玄塵用草繩把米袋捆好,“你不是想知道這世界的規(guī)矩?自己去聽,比我講的實在。”
午后的鎮(zhèn)子比清晨熱鬧。凱伊跟著玄塵在糧鋪換了米,剛走到茶攤邊,就聽見鄰桌的兩個漢子在爭執(zhí)。
“聽說了嗎?‘靈虛宗’的人下月初要到鎮(zhèn)上選弟子,年滿十六的都能去測‘靈根’!”
“選上又怎樣?去年被選走的那小子,聽說在宗門里只配燒火,連‘引氣丹’的邊都摸不著——那可是大宗門,規(guī)矩大著呢!”
另一個穿長衫的中年人哼了聲,呷了口茶:“規(guī)矩再大,也大不過‘天衍閣’去。聽說閣主見了咱們青嵐界的‘界主’,都能平起平坐。”
“界主?”凱伊心里一動,悄悄往那邊湊了湊。
“就是統(tǒng)管咱們這千里地界的大人物唄,”漢子嗓門更大了,“聽說住在‘望月峰’上,揮手就能讓山移水動,哪是咱們這些凡人能想的?”
玄塵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走吧。”
回去的路上,凱伊忍不住問:“界主、靈虛宗……這些都是很厲害的存在?”
“算吧。”玄塵的拐杖敲在石板上,“但厲害不厲害,跟你沒關系。你現(xiàn)在要想的,是明天能不能采到聚靈草,換夠買‘清靈散’的錢——那散劑能幫你更快摸到氣感。”
凱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的繭子又厚了些。回到寺廟時,夕陽正斜斜照進前殿,他拿起掃帚去掃香灰,動作比剛來時熟練多了。掃到佛龕下時,發(fā)現(xiàn)墻根有塊松動的磚,他伸手一摳,竟摸出本泛黃的小冊子。
“那是《基礎吐納訣》。”玄塵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當年我剛入道時看的,字都磨沒了,你湊合看。”
凱伊翻開冊子,紙頁脆得像枯葉,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寫著“晨起面朝東方,吸氣三息,呼氣五息,意守丹田……”
他抬頭時,玄塵已經去后院澆水了,佝僂的背影在菜畦間移動,像株扎在土里的老竹。
當晚風掠過竹林,凱伊坐在石階上,一邊摩挲著那本小冊子,一邊數(shù)錢袋里的銅錢。三十文,離玄塵說的清靈散還差五十文。但他看著天邊的星星,突然覺得,這日子就像前殿的油燈——添油時慢,亮起來也慢,卻總在一點點亮著。
或許,慢性子的修行,本就該這樣:劈柴時攢力氣,換錢時攢底氣,翻書時攢靈氣,一樣都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