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婷回到了家,客廳里坐著曉婷的父親和母親,父親的手上有著厚厚的繃帶和一根支架,這一晚爸媽并沒有和曉婷說太多關于中午發生的事情,一如既往,媽媽做了三道菜煮了湯以及從樓下買的饅頭。
時間一如往常,每天回家曉婷就先沖回自己的小屋里扔下書包,脫掉校服,再回到客廳里開始看動畫片,天漸漸變黑,吃完飯,在爸媽的催促下她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準備學習,剛學一會就開始暈碳,本子上的題目變得打轉起來,九點就已經困的不行,數學、物理先學完,其他科目糊弄一下就準備睡覺。周末更是拖沓,周五晚上絕對不可能學習,看一晚上動畫片,周六周天被輔導班堆滿,輔導班的好處是老師幾乎不檢查作業,所以曉婷也不會寫,到了課上再開始跟著老師聽一遍題目,多數是跟不上的,主要是為了能和朋友們在回家的路上玩會,路上有很多小吃店,也可以吃很多零食,比家里的飯菜還是好吃點的。
周末,澤玉去上班,華和曉婷獨自在家,曉婷在電腦前坐著看著視頻。這時“噔噔噔”敲門聲音傳來,曉婷姥姥和舅舅銅走進家門,直接沖向曉婷問道“你舅舅把你怎么了?”“他摸沒摸你?”曉婷覺得莫名其妙,甚至覺得回答這種事情非常難以開口。所以她選擇不回答他們所有的問題,只是自顧自的玩電腦,華說“別說了!這面隔音不好,別讓鄰居聽到了。”“她這么大了,能不知道啥是啥嗎?”“你們趕緊走!”曉婷不耐煩了喊了出來,于是曉婷姥姥和銅忿恨離開。
所有平淡美好的日常,一切至此不同了。
曉婷在上學的路上,開始有人尾隨她,雖然上學的路是那么短,幾分鐘就能走完,但因為有人尾隨這段路卻變得漫長難走。為了印證是不是有人尾隨她,幾百米的路程她并沒有一直走在一個道上,而是選擇走一會這個道就過馬路去另一個道上。尾隨她的人也跟著她開始變道,并且偶爾會有咳嗽的聲音,曉婷鼓起勇氣回了頭瞟了一眼,果然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和褲子,緊緊的跟著她。“他到底要干什么?”曉婷開始加快了腳步,甚至有點跑步的樣子,著急往學校走去,進校門后,果然黑衣男子再沒有跟著她進去了,而是去了另一個方向并且點起了一根煙。“他到底是誰,可惜我還是沒有足夠的膽量停下來好好望向他,并且問問他為什么跟著我。”
曉婷開始聽到大家對她的竊竊私語和謾罵,直沖她面前進行侮辱的人也開始出現,“妹妹,今天又要去誰家啊,來我家不?”。這一切來的太劇烈,她甚至很難反應過來,每次在路上遇到這樣的事情她都是懵懵的,她的后背會傳來一陣寒意,她只能裝作不知道像平時一樣回到家。但是緊繃的情緒在家中還是會一瀉而出,曉婷躺在自己的床上,開始哭泣,哭到自己發抖、耳鳴,慢慢哭到不能自已。“吃飯了!”澤玉在廚房喊著,曉婷擤干鼻涕,擦掉眼淚說了聲“好。”
“為什么?為什么,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曉婷經常會有這樣的疑問,不過所有的悲傷并不是總是這樣令人絕望,絕望中總是會有些希望。曉婷的朋友們還是那些人,他們沒有因為曉婷發生的事情而離曉婷遠去,曉婷不確定的是他們不知道還是他們并沒有放棄曉婷。好在所有的謾罵也都是曉婷獨自在外面時才會聽到,和其他人一起結伴走的時候,曉婷什么也不會聽到,最多就是想要謾罵她的人走到她的身后,開始對她惡狠狠的清嗓,然后“呸”一聲,一口臟痰落到她的旁邊。但是清嗓和吐痰在這個小城市太常見了,可能是曉婷太過于敏感了,她總是覺得有人盯著她,那些眼神中仿佛有根針要射中她。“對吧,今天的物理課好難,力學根本學不明白。”“是啊,回家還要好好研究一下作業怎么才能完成。”這時曉婷和往常一樣邊走邊和朋友聊著學業,但其實一股寒氣已經鋪滿了她的背部,好一會才能消散開。
曉婷在想“為什么在學校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在校外居然會有這么多人在關注我,我的頭上應該總是有團烏云吧,所以不論我走在哪里大家都能準確的發現烏云下的我。或者說這群人他們有一個秘密的聯系通道,可能是一個組織,組織里的大家來自五湖四海,他們把我當作攻擊對象,隨時有人發送出我的位置,也隨時有人在我要出現的位置等待對我做出適當的‘襲擊’,不論我去哪里都躲不了他們的魔掌,不論何時與何地!”“這一切是因為什么呢,一定是我太以自我為中心,我的手機鈴聲總是這么吵;一定是我在小學時總喜歡使喚同學,是同學父母對我的教訓;一定是我在不開心的時候總喜歡對爸媽吼叫,這些人是爸媽找到的黑衣人......”
曉婷好想集齊這些組織里所有人物的頭像,然后像偵探劇里一樣把他們的大頭照貼在屋子里的一面墻上,然后拿著飛鏢,一鏢又一鏢飛向他們的腦門、眼睛和嘴巴。但是,她不知道謾罵她的人到底是誰,因為大家都站的離她很遠,她甚至沒有一次有足夠的勇氣望向他們,然后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看清楚他們的臉。或者面對著他們,站在他們對面問“你們為什么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