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 帶著異能穿年代,全家逆襲奔小康
- 狂暴大恐龍
- 2713字
- 2025-08-20 23:42:47
趙建軍是連滾帶爬跑回村支書家的。
他那身平時拽得二五八萬的的確良褂子,此刻被劃開了好幾個口子。
胳膊上的血順著刺痕往下淌,滴在土路上洇出一串暗紅的點。
“爹!爹!”他一頭撞進院子,對著正蹲在石碾子上抽煙的趙老栓哭喊。
“林小滿那小賤人她不是人!她會妖法!”
趙老栓把煙鍋往碾子上磕了磕,煙灰簌簌落在他補丁摞補丁的褲腿上。
“嚎啥?天塌了?”他眼皮都沒抬,語氣里透著不耐煩。
“比天塌了還嚴重!”趙建軍撲過去,把流血的胳膊湊到他爹眼前。
“您看!這是那葡萄藤弄的!它活了!真活了!跟長了眼睛似的,專往我身上纏!”
趙老栓這才瞇起眼,仔細瞅了瞅兒子胳膊上的傷。
縱橫交錯的紅痕里嵌著細小的刺,確實像是葡萄藤刮打出來的。
他眉頭擰成個疙瘩,心里犯開了嘀咕。
林家那丫頭,前陣子還跟個悶葫蘆似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怎么突然就敢跟建軍叫板了?
還鬧出這么邪門的事。
“走。”趙老栓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把煙鍋往腰里一別。
“我倒要看看,她林家是長了幾個腦袋,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樣。”
他沒喊民兵,卻叫上了兩個本家侄子——都是村里出了名的愣頭青。
幾人往林家走時,趙老栓故意扯開嗓子:“有些人啊,窮瘋了就想歪門邪道,真當生產(chǎn)隊沒人管了?”
這話跟拋了塊石頭進平靜的水潭,沒一會兒就引了七八個看熱鬧的村民,遠遠地跟著,交頭接耳地往林家挪。
林大山正在院里編筐,聽見院外的動靜,手里的篾條“啪”地斷了。
他抬頭看見趙老栓帶著人堵在門口,臉“唰”地白了,手里的半截篾條掉在地上。
“趙……趙支書,您這是……”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聲音都在發(fā)顫。
趙老栓沒理他,徑直闖進院子,那雙三角眼在院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院角的葡萄藤架上。
那葡萄藤蔫巴巴的,藤條細得像麻繩,葉子卷著邊,上面還掛著幾片被風吹焦的枯葉。
怎么看都是棵快枯死的老藤,哪有半分“活了”的樣子。
“林小滿呢?”趙老栓扯著嗓子喊,那聲音能穿透三間土坯房。
“叫她給我滾出來!”
林小滿從屋里走出來時,手里還攥著塊粗布帕子,剛給奶奶擦完嘴角的藥漬。
她站在屋門口的臺階上,沒往前走,就那么靜靜地看著趙老栓。
“趙支書找我有事?”她的聲音不高,卻穩(wěn)穩(wěn)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
“你跟建軍咋回事?”趙老栓往葡萄藤那邊撇了撇嘴。
“他說你這破藤成精了,還傷了人?”
“他上門要拉我去他家當媳婦,我不樂意,推搡的時候他自己撞到藤架上了。”林小滿說得平淡,眼神里沒帶半分怯意。
“趙支書是村干部,總不能不清楚,買賣婚姻是犯法的吧?”
“你胡說!”趙建軍在一旁跳腳,指著胳膊上的傷。
“明明是你使了妖法!這藤就跟長了嘴似的,專往我肉里扎!”
“哦?”林小滿挑眉,目光掃過那棵蔫藤,又落回趙建軍身上。
“那可奇了,這藤在我家長了五年,平時連只雞都嚇不跑,怎么偏到你這兒就成精了?莫不是你做了啥虧心事,自己嚇自己?”
圍觀的村民里有人低低地笑出了聲。誰不知道趙建軍在村里的德行?
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干,被他欺負過的人家能從村頭排到村尾。
趙老栓的臉色沉了沉。
他本來想借“藤條成精”這事拿捏林家,最好能把林小滿那丫頭名聲搞臭,到時候別說換糧食,怕是求著嫁進趙家都有可能。
可眼下這藤安安靜靜的,實在挑不出錯處。
他眼珠一轉(zhuǎn),換了個說辭:“就算是意外,你拒婚總是真的吧?建軍好心好意提親,你不答應(yīng)也就罷了,還傷了人,這就是你的不對!”
“好心好意?”林小滿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
“用三十斤玉米面換個媳婦,這叫好心好意?趙支書要是覺得這合理,不如把你家姑娘也拿出去換換?”
這話戳得趙老栓臉皮直抽抽。
他家里確實有個待嫁的侄女,平時寶貝得跟啥似的,哪舍得拿出去換糧食。
“你個小丫頭片子,牙尖嘴利的!”趙老栓被噎得沒話說,干脆耍起了橫。
“我看你就是搞封建迷信!想用這些歪門邪道糊弄人!”
“封建迷信?”林小滿往前邁了一步,站到了平地上,離趙老栓不過兩步遠。
“趙支書這話要是傳到公社,怕是要被批評吧?新社會講究科學(xué),您身為村干部,怎么能張口閉口就是妖法、成精?”
她這話像根軟刺,不聲不響地扎進了趙老栓的軟肋。
這年頭,干部要是被扣上“宣揚封建迷信”的帽子,那可是要丟烏紗帽的。
趙老栓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指著林小滿的手都在發(fā)抖:“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我只是講道理。”林小滿迎上他的目光,絲毫不讓。
“趙建軍逼婚在前,動手在后,我反抗自衛(wèi),合情合理。要是趙支書非要顛倒黑白,那我就只能去公社問問,看看這事到底是誰的錯。”
她這話一說,趙老栓的氣焰頓時矮了半截。
真鬧到公社,先不說逼婚的事占不住理,單是他兒子平時的劣跡,就夠公社干部喝一壺的。
到時候別說幫兒子出氣,怕是連他這支書的位子都得懸。
“好,好得很!”趙老栓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林大山,管好你家丫頭!別以為這事就這么算了!”
說完,他狠狠瞪了趙建軍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那兩個本家侄子趕緊跟上,臨走時還不忘惡狠狠地剜了林小滿一眼。
趙建軍不甘心,還想再說啥,被趙老栓回頭一腳踹在屁股上:“還不走?等著留這兒丟人現(xiàn)眼?”他這才捂著胳膊,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看熱鬧的村民見沒熱鬧可看,也三三兩兩地散了,只是走的時候看林小滿的眼神都變了。
有好奇,有敬畏,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忌憚。
院子里終于安靜下來。
林大山看著林小滿,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最后就憋出一句:“你……你剛才那樣,太險了。”
“不險,他不敢真把事鬧大。”林小滿撿起地上的篾條,遞還給父親。
“爹,以后他們再來鬧,別怕。”
林大山接過篾條,手指都在抖,卻重重地點了點頭。
王秀蓮從屋里探出頭,看了看院外,又看了看林小滿,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啥,轉(zhuǎn)身回屋燒火去了。
只是燒火的動靜比平時大了不少,柴火在灶膛里噼啪作響,像是在替她表達著什么。
林小滿沒在意這些。
她走到葡萄藤架下,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那根蔫巴巴的藤條。
指尖傳來熟悉的暖流,藤條在她觸碰下,竟微微顫了顫,卷著的葉子舒展了一絲絲,露出點鮮嫩的綠意。
她心里松了口氣。
看來這異能還聽她的話。
剛才趙老栓在的時候,她刻意壓著沒讓藤條有動靜,就是怕真被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
還好,賭對了。
只是……
林小滿抬頭望向村口的方向。
趙老栓今天吃了虧,絕不會善罷甘休。他是村支書,想找林家的麻煩,有的是辦法。
她低頭看著掌心,那里仿佛還殘留著藤條的觸感。
這雙能催生植物的手,是她的依仗,或許……也是禍根。
正思忖著,眼角的余光瞥見村口大槐樹下站著個身影。
是村里的知青,陸明野。
他背著個洗得發(fā)白的帆布包,像是剛從外面回來,就那么遠遠地站著,目光落在她這邊,深邃得看不透。
四目相對的瞬間,陸明野像是被燙到似的,立刻移開了目光,轉(zhuǎn)身快步往知青點走去,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林小滿皺了皺眉。
這人怎么在附近?
他剛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一陣風吹過,葡萄藤的葉子輕輕晃了晃,像是在無聲地提醒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