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現實都這么殘酷了，那我干嘛還要回去，干脆在永劫輪回中沉淪算了。”

蘇白突然間也覺得有點累了。

天知道他一個莫得感情的殺手要追這個女人滿世界跑有多累。

更別提每次都要費盡心思讓她愛上自己，最后還得親手殺了她——這活兒簡直不是人干的！

“喂，“千仞雪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猶豫，“你剛才...是不是又在偷看我？”

她忽然感覺這一次的蘇白有些不一樣，似乎多了幾分鮮活的人氣，不再像從前那樣像個冰冷的殺人工具。

她開始回憶之前那一次輪回有什么不同？

最后覺得應該是腦子的問題。

畢竟那一世的自己竟意外的傻。

甚至連最簡單的生活常識都搞不明白，單純的就像一朵純潔的花。

甚至連被他背叛，導致國破家亡，都傻傻的連恨都不知道怎么恨。

但是……可偏偏就是那一世，蘇白看她的眼神最溫柔。

難道他愛上了那個變成傻子的自己？

可他的態度又讓她捉摸不透。

然而就在千仞雪驚疑不定的時候這時，谷中忽然傳來了一陣飄渺的歌聲：

“十世輪回終成空，

一劍斬斷紅塵夢。

若問情為何物苦，

只道相思最刻骨。“

“恭喜你們完成了第二輪的考驗。于輪回之中找到至死不渝的真愛。”

“至死不渝的真愛？”千仞雪呆了呆，隨即意識到什么，然后猛的抓住蘇白的衣領，不敢置信的說道:

“真的嗎？開什么玩笑？你這家伙會有這種感情？”

蘇白一把拍開了她的手，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別這么說的，好像別人是怪物一樣。”

“我可是每一世都率先覺醒了記憶，以后拼了命的滿世界找你。”

“然后追求你，在你愛上我的時候將你殺掉，這不是愛，又是什么？“

千仞雪被這番話說得一愣，隨即氣得渾身發抖：“你管這叫愛？！”

但當看到蘇白那越發冰冷的眼神時，她突然又覺得心底有些委屈。

難道這家伙真的很在乎自己？只不過是不善于表達罷了？

“喂！”千仞雪突然拽住蘇白的衣袖，低聲道：“那這一世...你能不能別殺我了？”

少女的眼眶微微泛紅，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柔軟和懇求。

“你知道嗎？每一次輪回，我都會愛上你。然后......被你殺死。”

“我們本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可你為什么要執著于打破這一切……”

蘇白背對著她，聲音淡漠：“因為那都是假的。“

“假的又如何？“千仞雪的聲音帶著哭腔，“至少在那里，你是愛我的！”

“不……我從未愛過你。還有……你……不是她。”

蘇白并沒有將千仞雪當成那朵純潔無暇的花。

畢竟不管是氣質還是性格，又或者是那股子傻勁，給自己的感覺都截然不同。

哪怕靈魂是同一個，可終究不是同一個人。

千仞雪踉蹌著后退幾步，眼中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她現在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狠狠攥住，疼痛伴隨著荒謬感席卷而來。

她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被自己的一個影子所打敗。

她忽然笑了，笑聲里帶著幾分自嘲：“蘇白……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果然，我就不應該對你這個人渣抱有任何期待。”

“聊夠了沒？。”

虛空中的聲音似乎不自覺帶上了幾分戲謔的笑意，“第三輪要開始了哦！”

“什么！還有第三輪？可是……你不是說過如果沒結束我們就可以離開嗎？”

千仞雪聽到竟然還有第三輪，頓時臉色煞白，聲音都顫抖起來。

她下意識地看向蘇白，卻發現他依然面無表情，仿佛對這一切早已麻木。

“放心，你不需要參加第三輪。而且由于第二輪你的表現出色，我決定給你一個特別的獎勵。”

那空靈的聲音原本是十分機械式的，但此刻已經充滿了愉悅，仿佛即將見證什么極其有趣的事？

同時在他的聲音落下，蘇白和千仞雪同時感受到眉心一陣發燙，仿佛有一根絲線將他兩人的命運緊緊相連。

“說什么我表現出色，我基本都是被他殺的好吧？這……這是……“

千仞雪小聲嘀咕著，卻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發燙的眉心，突然間感受到一股奇異的聯系正在她與蘇白之間建立。

“命運之契。“

那道聲音突然間帶著幾分調皮，“從此刻起，你可以隨意支配這個少年的命運。”

“不管是奪取他的修為、氣運、武魂乃至生命都可以哦！”

“怎么樣？很有趣吧？這可是讓你們的感情更加緊密的絕佳機會呢！“

千仞雪瞳孔驟然收縮，她猛然抬頭，死死的看著那個宛若謫仙般的少年，心中的欲望在此刻瘋狂滋長。

“支配...他的命運？“千仞雪的聲音輕得像是夢囈，眼底卻燃起危險的火焰。

她突然想起那些被背叛的日日夜夜，想起每次輪回中被他親手貫穿心臟的痛楚。

蘇白對上了少女那熾熱的目光，額頭不禁冒起了冷汗。

這怎么跟比比東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樣？

算了，無所謂，反正比比東也是給自己下了禁制，和這個東西也差不多。

蘇白這么想著，卻突然發現千仞雪的已經來到了自己面前，完全沒有之前那副委屈可憐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病態的興奮。

“蘇白哥哥...”她輕聲喚著他的名字，指尖輕輕撫上他的臉頰，動作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現在，你終于完全屬于我了。你說......我該怎么懲罰你呢？“

蘇白強裝鎮定：“你想怎樣都可以。“

但實則蘇白的手已經悄悄的伸向了腰間的青蓮劍上，隨時準備好動手。

“是嗎？“千仞雪突然笑了，那笑容美得驚心動魄，卻又帶著幾分危險，“那我要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道聲音又再一次響起：“好了，第三輪考核開始。這一輪你免試，所以你先離開吧。”

說完千仞雪身上便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誒！慢著！我還沒說完呢！“

千仞雪急忙喊道，但她的身影已經開始逐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