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宮宴驚艷:現代氣質碾壓全場
- 職場邪劍仙變成娘娘后殺瘋了
- 焰火鄞熙
- 4130字
- 2025-08-21 09:19:27
承光殿的夜宴向來是后宮最奢靡的修羅場。描金朱漆的長案蜿蜒如龍,百盞宮燈將琉璃地磚映得星河倒墜。空氣里浮動著龍涎香、脂粉香與酒氣混合的甜膩漩渦,熏得人頭腦發昏。林晚立在殿門陰影處,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劍。
“林貴人到——”
唱名聲刺破喧囂。殿內驟然靜了三分,無數道目光毒蛇般纏繞過來。林晚深吸一口氣,迎著那片淬毒的審視步入光海。
“噗嗤!”不知哪個角落先響起輕笑,“冷宮那位真敢來啊?”
“瞧那身舊衣裳,尚宮局賞的料子都舍不得用嗎?”
“怕是連件像樣首飾都湊不齊...”
竊語匯成暗流。林晚目不斜視,素白錦緞長裙流水般拂過地面。這身行頭是冷宮三年的心血——拆了件半舊宮裝,舍棄繁復刺繡,只留利落剪裁;墨發綰成最簡單的圓髻,簪一支白玉素簪,耳垂兩點珍珠小如米粒。在滿殿金釵步搖、遍地織錦的映襯下,她像誤入牡丹園的玉簪花。
“裝模作樣!”前方傳來嬌叱。麗嬪一身茜紅蹙金長裙,孔雀翎毛步搖幾乎戳到林晚眼前,“冷宮待久了,連規矩都忘干凈?見了本嬪還不行禮?”
林晚屈膝,動作標準如尺子量過:“給麗嬪娘娘請安。”
“本嬪可當不起!”麗嬪故意揚高聲音,“聽說你靠著給皇上算賬的本事爬出來?可惜啊,宮宴不比賬房,不是會撥兩下算盤就能充貴人的!”她染著蔻丹的指尖幾乎戳到林晚鼻尖,“瞧瞧這寒酸樣,平白污了承光殿的地磚!”
殿內哄笑聲頓起。林晚抬眼,目光清凌凌掃過麗嬪發間顫動的赤金點翠大鳳釵:“娘娘鳳釵華美,只是...”她聲音不高,卻奇異地壓住滿堂喧嘩,“點翠需用翠鳥頸羽,一只鳥僅得二十余毛。娘娘這頂鳳釵,至少耗去百鳥性命。”
哄笑戛然而止。麗嬪臉色發青,下意識摸向發髻。滿殿嬪妃都變了神色——誰頭上沒幾件點翠?這冷宮出來的女人,一句話就掀了所有人血淋淋的底!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明黃龍袍與正紅鳳裳的出現撕裂了僵局。皇帝趙珩目光掃過垂首的林晚,在她素凈的衣襟上停頓一瞬。皇后蘇若薇唇角噙著完美笑意,鳳眸掠過麗嬪慘白的臉,最終落在林晚身上。
“開宴。”皇帝聲音聽不出情緒。
絲竹驟起。流水般的珍饈奉上案頭,嬪妃們瞬間戴上溫婉面具。林晚的位置被安排在末席,緊鄰殿門風口。她安靜地跪坐,背脊筆直如修竹。面前金盤玉盞盛著冷炙——半只油膩的烤鵝,幾片蔫了的果品。她只取清茶慢飲。
“林貴人,”皇后溫柔的聲音越過半座宮殿,“可是菜肴不合口味?”
所有目光再度聚焦。林晚起身行禮:“回娘娘,甚好。”
蘇若薇輕笑,腕間九鸞銜珠鐲叮咚作響:“本宮知你清苦慣了,只是宮宴有宮宴的體面。”她抬手示意,“賜林貴人蜜釀蟠桃一盞,也嘗嘗這‘天上’的滋味。”刻意加重的“天上”二字,引得嬪妃們掩唇低笑。
大宮女捧來琉璃盞,桃肉浸在濃稠糖漿里,甜膩氣味撲面而來。林晚垂眸。這是陽謀——若拒,是不識抬舉;若食,末席貴人當眾貪食御賜甜點,明日就會傳成笑話。
“謝娘娘恩典。”她接過琉璃盞,卻轉向侍立的小太監,“取一碟新貢雪鹽來。”
眾人愕然間,林晚將晶粒雪鹽細細灑在桃肉上。鹽霜如雪覆紅霞,奇異地沖淡了甜膩。“桃肉性溫,過食生燥。”她聲音清朗,“以雪鹽佐之,可平性味,更利養生。”說罷用小銀叉取一塊送入唇中,姿態從容如品珍饈。
皇帝忽然開口:“這說法倒新鮮。鹽不是愈添其咸?”
“陛下圣明。”林晚抬眼,目光與龍座相撞,“物極必反,甜至極處反顯齁膩。正如治國,寬嚴相濟方為長久之道。”她放下銀叉,琉璃盞中桃肉只動了一塊,“譬如這蜜桃,強食整盞則傷身,淺嘗輒止反得真味。”
滿殿死寂。皇后指尖掐進掌心。皇帝凝視著殿下素衣女子,眼底有幽火跳動:“依你看,如今朝堂是該‘寬’還是該‘嚴’?”
空氣驟然繃緊!嬪妃們連呼吸都屏住——后宮妄議朝政乃大忌!蘇若薇急聲圓場:“皇上,林妹妹久居冷宮,怎知...”
“妾身確不知朝局。”林晚打斷皇后,聲音如碎玉投冰,“只知冷宮三年,內務府月例時有克扣。妾身查過賬簿,僅去年臘月,克扣總額便達三百兩。”她目光轉向皇后驟然繃緊的下頜,“娘娘統攝六宮,可曾想過——若將各宮虛報的脂粉錢、重復支領的衣料銀嚴查清退,何止三百兩?這筆錢,夠邊關將士添三百件冬衣。”
“放肆!”皇后拍案而起,金護甲在案上刮出刺耳鳴響,“你敢影射本宮管家無方?!”
“妾身不敢。”林晚屈膝,姿態恭順,言語卻如刀,“只是賬簿不會說謊。就像...”她抬眼直視皇后,“人心經不起算計。娘娘若不信,冷宮三年賬目妾身倒背如流,此刻便可與尚宮局當堂對質。”
狂風卷過殿堂。燭火瘋狂搖曳,在皇后煞白的臉上投下猙獰暗影。嬪妃們死死低頭,生怕呼吸聲引來災禍。皇帝沉默地摩挲著玉扳指,目光鎖在林晚身上,像發現孤崖上的雪蓮。
“夠了。”皇帝終于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宮宴之上,不談俗務。”他舉起金樽,“眾卿,滿飲此杯。”
絲竹聲戰戰兢兢重新響起。林晚退回末席,背脊挺直如初。她能感受到無數目光——驚懼的、怨恨的、探究的,還有一道來自龍座,滾燙如烙鐵。
酒過三巡,皇帝忽然離席更衣。經過末席時,玄色龍袍的袍角拂過林晚案幾。“跟朕來。”低語如風掠過耳畔。
林晚起身,在無數淬毒視線中從容離席。行至殿門,她忽停步轉身,對著滿殿嬪妃行了一個禮。不是深宮貴人的萬福,也非奴婢的跪拜。她屈膝微蹲,下頜輕收,背脊繃出柔韌的弧度——那是現代職場淬煉出的,不卑不亢的致意。
墨發白玉簪在宮燈下流轉清輝,素白衣裙旋開半朵曇花。裙擺垂落時,皇帝正駐足回望,手中把玩的羊脂玉杯“當啷”傾倒在朱漆欄桿上,琥珀酒液浸透龍袍下擺。
夜風穿廊而過。趙珩看著階下女子,她眼中沒有惶恐,只有一片沉靜的雪原。“你今日句句不離賬簿,”他聲音浸著酒意,“是在提醒朕,你是個算賬的?”
“妾身是在提醒陛下,”林晚仰頭,月光在她眼中碎成星子,“管好一本賬簿,可活一宮人;管好天下賬簿,可活萬萬人。”她唇角彎起極淡的弧度,“至于算賬...陛下不妨問問戶部,去年江州水患的賑災銀,為何三成未出京城便‘損耗’殆盡?”
皇帝瞳孔驟縮!江州貪墨案是他心頭一根毒刺,牽扯幾位重臣,連他都投鼠忌器。這女人如何得知?!未及質問,林晚已屈膝:“夜寒露重,陛下保重龍體。”素白身影沒入回廊陰影,如一滴水匯入深潭。
承光殿的喧囂被拋在身后。暗處,林晚停下腳步,指尖輕撫過廊柱。粗糙木紋下,一道新刻的十字劃痕微不可查——這是她與冷宮小宮女約定的暗號,意為“事成”。
“貴人...”細如蚊蚋的聲音從太湖石后傳來。小宮女柳葉眼含淚,將一頁泛黃的紙塞進林晚袖中:“尚宮局劉公公...讓奴婢交給貴人。”紙上墨跡凌亂,赫然是內務府三年前的采買單,蘇皇后侄子的名字簽在“經手人”處,單價高得離譜。
林晚將紙折好,眸光比月色更冷。皇后,你的賬簿,我慢慢跟你算。
鳳座上,蘇若薇捏著金杯,指節泛白。殿下嬪妃歌舞正酣,她卻只看見那抹刺眼的素白。“去查。”她聲音從牙縫里擠出,對心腹嬤嬤低語,“冷宮三年,誰給那賤婢遞過消息?本宮要一個個...拔掉他們的舌頭!”
殿角銅漏滴答。子時將至,一場真正的宮宴,才剛剛拉開猩紅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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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光殿的喧囂被朱紅殿門隔絕,林晚踏著青石板往深宮走去。月光洗過宮墻,在她素白衣袂上流淌。轉角處,兩個小太監抬著食盒匆匆而行,見她身影慌忙跪倒,食盒蓋子滑落,滾出幾只油亮的燒鵝腿——正是宴上撤下的“殘羹”。
“貴人饒命!”小太監抖如篩糠。按宮規,私攜宴席余食是重罪。
林晚目光掃過他們磨破的袖口與枯瘦的手腕。“拿去。”她解下腰間荷包拋過去,“找太醫開些凍瘡膏。”小太監捧著碎銀愕然抬頭,只看見素白背影消失在月洞門后。
幽徑深處,老槐樹虬枝割裂月光。林晚駐足,指尖撫過樹干上一道舊疤。三年前原主就是在此處“失足”落水,高燒三日而亡,換來她這抹異世孤魂。樹后傳來窸窣輕響。
“貴人。”柳葉從陰影里閃出,將油紙包塞進她手中,“劉公公給的,說是...謝貴人白日宴上沒供出他。”紙包里是幾塊尚帶余溫的栗子糕,并一卷薄冊。
林晚借著月光展開冊子。蠅頭小楷密密麻麻——竟是三年來克扣冷宮用度的記錄!米糧、炭火、藥材...每一筆都對應著經手太監的簽名畫押。最后幾頁墨跡尤新,赫然記載著上月皇后宮中多領的百斤銀絲炭,與麗嬪宮里“報損”的二十匹云錦去向。
“劉明德...”林晚捻著冊頁沉吟。這老太監掌管尚宮局庫房多年,今日宴上她以賬簿發難,原只想震懾皇后,倒意外撬開了他的嘴。貪財之人最惜命,看來皇后的船,有人想跳了。
“告訴劉公公,”她將冊子收入袖中,“炭火記在賬上,總有暖回來的時候。”
柳葉用力點頭,又從懷里摸出個粗布小包:“這是...奴婢自己曬的茉莉。”細小白花已近干枯,幽香卻執拗地鉆進鼻腔,“貴人戴著,就不怕宴上那些香粉味兒了。”
林晚指尖拂過干花。冷宮三年,她救下這被管事嬤嬤打得半死的小丫頭時,柳葉只剩一口氣。如今花枯人瘦,眼神卻亮得灼人。
“回吧。”她將花包系在襟內,“告訴小廚房,明日巳時我要見所有粗使宮女。”
柳葉身影消失在樹影里。林晚抬首,宮墻圈出四四方方的墨藍天穹。承光殿方向飄來殘樂,夾著麗嬪嬌滴滴的獻詩聲。她轉身走向黑暗處,素白裙裾拂過荒草,像一柄出鞘的劍滑入夜霧。
鳳儀宮的更漏滴到三更。蘇若薇拆了滿頭珠翠,銅鏡里映出她扭曲的臉。“查出來沒有?那賤婢在冷宮接觸過誰?”
心腹嬤嬤跪地顫聲:“只...只有個小丫頭柳葉常去送飯,還有個瘋癲老太監偶爾路過...”
“處理干凈。”金護甲劃過妝臺,留下五道深痕,“至于劉明德...”她冷笑,“本宮庫房正好缺幾盞人皮燈籠。”
窗外忽起狂風,撲得燭火亂顫。蘇若薇猛一激靈,仿佛看見月光下那素衣女子回頭,眼中冰棱刺骨。她抓起玉梳狠狠砸向銅鏡!
裂痕蛛網般炸開,割裂了鏡中皇后猙獰的面容。
夜色正濃,承光殿的暖香熏不透深宮寒刃。林晚推開冷宮偏殿木門,將茉莉花包壓在枕下。枕底硬物硌手——半塊殘缺的羊脂玉佩,是原主落水時死死攥在手里的物件。玉佩邊緣刻著半枚火焰紋,似曾相識。
她摩挲著火焰紋路,忽然想起宴上皇帝腰間垂掛的蟠龍佩。龍口銜珠處...似乎也有同樣紋路?
殿外傳來三聲鴉啼,短而急。林晚吹熄燭火,月光涌入空庭,照亮她唇角冰涼的弧度。網已撒下,且看魚兒,何時咬鉤。
更深露重,宮墻內無數人無眠。皇帝在御書房摩挲著浸透酒漬的龍袍袖口;皇后在碎鏡前癲狂撕扯錦帳;老太監劉明德在庫房哆嗦著清點“罪證”;而冷宮偏殿里,林晚對著殘缺玉佩,在月光下勾勒火焰紋的走向。
一片枯葉被風卷上窗欞。她倏然收指——那紋路根本不是火焰。是半只浴火重生的...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