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門即將被推開的電光石火之間，旁邊的駱珩動了！

他長臂一伸，一把將愣住的虞曉猛地拽進懷里！

虞曉甚至來不及驚呼，就被他帶著一個旋身，牢牢地困在了墻壁和他寬闊的胸膛之間，被他用整個身體嚴嚴實實地遮擋了起來。

“唔……”虞曉整張臉幾乎都埋進了他昂貴的西裝面料里，鼻尖瞬間被一股混合著煙草味的清冽薄荷氣息包圍。

男人的體溫隔著衣料傳來，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近在耳畔，震得她耳膜發麻，自己的心跳也失控般地狂跳起來。

就在這時，安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陳燁拿著手機走了進來，似乎沒想到這里有人，腳步頓了一下。

他借著昏暗的光線看到了一個高大男人的背影，似乎正靠在墻邊，懷里還隱約護著個人影。

“嘖，有人了……”

陳燁低聲對著電話那頭抱怨了一句，顯然不想打擾別人“好事”，也沒仔細看，便立刻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沉重的防火門再次合攏，樓梯間里恢復了安靜。

危險暫時解除。

但虞曉卻陷入了另一個更讓她心跳失序的困境里。

駱珩依舊維持著將虞曉圈在懷里的姿勢，兩人身體相貼，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起伏。

“你……”駱珩的聲音剛剛響起。

然而，他話音未落。

“阿——嚏！”

虞曉的鼻子因為近距離吸入他外套上殘留的煙草味，一陣發癢，忍不住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她立刻窘迫地捂住口鼻，下意識地用力從他懷里掙脫出來，連連后退兩步，與他拉開距離。

她眉頭微蹙，臉上帶著明顯的不適。

駱珩看著她這副避之不及、甚至有些嫌惡的模樣，原本或許想說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里。

他眼底閃過一絲受傷和內疚，下意識地也跟著后退了半步。

“……抱歉。”他聲音低沉，帶著真誠的歉意。

他知道她不喜歡煙味。

他從西裝內袋里拿出一方質地精良的手帕，遞向她，動作有些小心翼翼。

虞曉搖了搖頭，沒有去接，只是依舊捂著鼻子，含糊地說了一句：“沒、沒事。謝謝……我先走了。”

說完，她一把推開沉重的防火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砰。”

門再次被合上，將門外明亮的光線和門內昏暗的寂靜徹底隔絕。

樓梯間里，只剩下駱珩獨自一人站在原地。

他緩緩收回懸在半空的手，指節分明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無人接受的手帕。

頭頂綠色的安全出口指示燈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一點晦暗不明的光，顯得格外落寞。

……

虞曉剛回到餐廳走廊，就看到謝斯彥正拿著她的包，等在離洗手間不遠的地方。

“曉曉，這邊。”謝斯彥看到她，微笑著迎上來，自然地地將包遞給她。

“蔣老師公司臨時有點急事，已經先走一步了。他讓我跟你說一聲，具體的工作安排等他郵件。”

“哦，好的，謝謝學長。”虞曉接過包。

“走吧，我送你回家。”謝斯彥溫和地說道，似乎并沒有察覺她的異樣。

“……好，麻煩學長了。”虞曉沒有拒絕。

她跟著謝斯彥向門口走去，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安全門，只這一眼，她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駱珩不知何時已經出來了，正斜倚在門框邊。

他臉上的落寞已然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辨不明情緒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穿透了人群，精準地鎖定了她。

不知道為什么，被他這樣看著，虞曉心里莫名地竄起一絲心虛，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她慌忙轉回頭，加快了跟著謝斯彥的腳步。

……

回家的路上，夜色闌珊。

謝斯彥專注地開著車，車內流淌著舒緩的音樂，氣氛一度有些沉默。

猶豫了片刻，謝斯彥還是率先打破了寧靜，他謹慎地開口：“曉曉，最近……你和寒越，一切都還好嗎？”

虞曉微微一怔，有些意外他會突然問起這個。

謝斯彥和顧寒越是同門師兄弟，當年她能認識謝斯彥，還是通過顧寒越的介紹。只

不過后來因為都加入了文學社，志趣相投，她和謝斯彥的關系反而比和顧寒越的其他朋友更親近些。

“怎么突然問這個？”虞曉側頭看向他，語氣帶著不解。

謝斯彥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似乎在斟酌用詞：“前兩天，我去參加了大學時一位老教授的生日宴。寒越他也去了……”

他頓了頓，小心地觀察了一下虞曉的臉色，才繼續說下去：

“但是……他不是一個人去的。他帶了一位女伴，很面生，聽人介紹，好像是財經頻道的一個記者還是主持人……”

虞曉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微微蜷縮。

原來，他們已經如此明目張膽，毫不避諱共同的社交圈了嗎？

她以為顧寒越至少會維持表面上的體面。

謝斯彥的語氣變得更加遲疑，甚至帶著點困惑：“我看那天……那個女生的興致好像也不是很高，倒是寒越，一直在照顧她，給她拿吃的喝的，挺……殷勤的。”

他一邊說，一邊注意著虞曉的情緒，生怕刺痛她。

出乎他意料的是，虞曉并沒有出現他預想中的震驚、憤怒或者悲傷。

她只是極輕地嗤笑了一聲。

“我知道。”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你知道？！”謝斯彥猛地一驚，下意識地踩了下剎車，將車緩緩停靠在路邊。

他惶恐地轉過頭，看向副駕駛座上異常平靜的虞曉，“曉曉，你……你早就知道了？”

虞曉看著窗外流淌的霓虹，沉默了幾秒，然后緩緩轉回頭，看向謝斯彥：“學長，這件事，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最后的決心：“我正在準備和顧寒越離婚。”

這個消息驚得謝斯彥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曉曉……你……你確定嗎？這……如果需要幫忙，無論是什么，你一定要告訴我！”

他的反應完全是站在她這一邊的，這讓虞曉心中微暖。

她輕輕點了點頭：“謝謝你，學長。目前還好，有需要的話，我不會跟你客氣的。”

確認她是認真的之后，謝斯彥臉上瞬間涌上怒意，一向溫文爾雅的他竟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顧寒越這個混蛋！真不是個東西！他簡直是瞎了眼！”

看著他比自己還激動、一副恨不得立刻去揍顧寒越一頓的樣子，虞曉積壓在心口的郁氣反而散了些許，甚至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總是風度翩翩、溫和從容的學長，露出如此……鮮活生動的罵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