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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來找過你

(一)

很久沒有見到唐春信了,也沒見他來找我,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對我也就那樣,可我只感覺對我那樣。

這世上最美的事莫過于你愛著他時,他正好也愛著你。這個世上最無解的事,他知道你很喜歡他,你也知道他喜歡你,你們彼此都知道,但都在假裝并沒有如此喜歡,你們不會在一起,你們都在怪自己,可是我在怪你。

我喜歡養寵物,尤其是那些毛茸茸的東西,小貓小狗很可愛。我之前養過一只小狗,我取了一個“豆豆”作為它的名字,它也是很聽話,我也是很喜歡。

有一次,我帶著它去遛彎,原本就是很普通的遛彎,我突然靈感一閃,我丟下它我跑走了,開始它還沒有反應過來,它看了附近很快就看到我了,我還覺得它怎么快就知道我的方向。我見到它跑了過來,我一直跑,還時不時回頭看看它有沒有追上我,它也在一直追。它還是個小狗,腿也短,是根本追不上我的,它在后面一直叫,想讓我停下來,我停了下來,在它要過來的時候,我又立馬跑開,它接著叫,我接著跑。

后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它太累了,它索性就停了,不追我了,我停了它也沒有過來,我向它走去,它突然向我跑來,我沒給它機會,我大步跑開,結果又是我跑它追。它停了下來在不停地喘氣,我覺得它還是在勾引我過去,不過我倒是不怕它還能追上,所以我過去了,它沒有動,還在喘氣。這次它是真的累了,跑不動了,也追不上了,就干脆直接停了,我也累了。今天的運動量也夠了,差不多回家了,我帶上豆豆回家了。

總有一個人的腳步,你永遠也追不上。他走太快了,步子又大,我的腿不長,跑得也慢,都不知道等等我。

不要走在我后面,因為我可能不會引路;不要走在我前面,因為我可能不會跟隨;我也不會在你的身邊,因為你不會和我一起。

我也不知道我后面會不會給你寫信,我不知道我還有多少熱情可以消耗,有可能在后來的某一天我就不會寫信給你了,那個時候我可能就不喜歡你了吧。我不知道還能記得你多少,但我想我肯定漸漸地少寫信給你,因為你都不理我,估計也不愿意理我吧。這樣我還不如少打擾你,怕你煩,也怕我堅持不了。

可是我還是給你寫信了,可能是你太難忘記了,可能是我太犯賤了吧。

見字如面,大寶。已經開學一天了。昨天開學真的好無聊,白天不上課,我就跑上跑下,累得要死。本是說出去見你一面,有保安查得特別緊,來回跑了好幾次,終于也進來了。說實話,我們兩學校挺近的,可走起路來,覺得還怪遠的,走累死了。到了你們學校,和你們門衛說,我來找我哥哥有事,便讓我進去了。到了你們班的門,發現你們都在午休。我沒戴眼鏡,一直找你的身影,走廊有兩個老師一直在那兒。

就和你們班的一個人說:“和唐春信說一聲,我來過了。”說完我就走了,我找不到你。一個老師喊住了我,問我干嘛,當時心里好害怕,便說:“我要來找我哥哥,沒找到。”就下樓了,然后那老師跟著我說:“找你哥哥,我幫你找?”當時覺得這老師好恐怖,一直跑出去的,不知道你有沒有事,沒老師找你麻煩。見你一次真的好難。

這個寒假過得很不好,大過年的居然還瘦了。每年你的生日我都不能陪著你。大寶,我很遺憾錯過,幸好我們偶爾還可以聯系。寒假在家沒事看你給我寫過唯一的一封信,你是個話不多的人,很多事情也習慣性地放在心里,你愿意把你的一件事情與我分享,很開心,你相信我。

在學校里,你班主還沒有找你談話呀。大寶這么乖,居然還被大家找,你老師真嚴。我現在在學校里的生活很孤零的感覺,昨天一天和今天一天我都還沒吃飯,不知道為什么,現在感覺朋友越來越少,好人也少。感受相比之前,我成長了一些,發生成長的過程有些殘忍,這就是生活。我和以前的瑤瑤有些區別了。以前是無所顧慮,每天活潑愛笑。現在做什么事都會害怕,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沒以前那么愛笑了,和班上大多數人也玩不到一起。現在我習慣性發呆。大寶,你有沒有發現,高中畢業后,我們不再終日相見了。

你也會偶爾想起我吧。我當年挺好的,一直愛笑,勇敢。你每每回想,會后悔?會遺憾?不過想想,從第一次見你,到后來發生了那么多的故事,我都很感謝相遇和認識了。也許我是人生中匆匆而過的過客,我也想在你的心里留下一個不滅的印跡。

但愿你此生都不會忘記我這個特別的人。

很開心,終日你繁忙的學習和我們之間的距離,并沒有讓你忘記我。未來也不知道是什么樣子,但愿是好的吧,在學校里好好的,也照顧自己,我會好好的。

我一直想知道,我給你寫的那么多的信你有一直留著嗎,有都好好看嗎?能知道我想的好多好多,知道我做的一切嗎?還有,你在學校里有沒有喜歡的人呢,我不想你有,可是我也阻止不了你,我也不后悔認識你。

歲月里你很干凈,比水清,比酒淡。愿你此生平安喜樂。

打算明天去找他,我好久沒有見到他,也不知道他過得怎么樣。我知道他可能對我無所謂,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他,忍不住想看看他,想和他說說話就好,我的愿望一直都是很簡單。

我來到了他學校門口,今天的太陽很大,晃眼睛。我在附近一家奶茶店買了一瓶奶茶,等會給他,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找到他,能不能和他聊上幾句,我怎么還有點期待呢?

我來到了奶茶店,店員就問我要喝什么。我在想要買什么好,也不知道他會喜歡喝什么,他沒告訴我,我沒問他。

“有沒有想好買什么?”

“不知道,沒想好。”我摸了摸下巴,對她說,“我是送給別人的。”

“男生嗎?”

“嗯,是的。”我想了一會,接著說,“就買普通的吧。”

我拿著奶茶進來他學習的地方了,今天的天氣很不錯,來了一陣風,吹亂了我的頭發,有幾個人陸陸續續地走著,我想在路上發生一次偶遇,不過沒有遇見人太多了,他肯定是在教室里,規規矩矩的一個人,一個很無聊的人,我很討厭我也喜歡。

我馬上就要到他的教室了,我有點期待也有點緊張。能不能我剛好找到他,他剛好看著我。我在前門的時候看向里面,沒有看到他,我又仔細的找他,沒找到他,有點失落,打算就這樣走了。在快要到第二個窗戶的時候,我的心跳比眼睛先看到他,他在低著頭學習,沒看著我。

我想停下來和他說說話,我有好多話都要說的,我也好久沒有見到他了。我想問問他,你都好久沒有見到我,有沒有很想我,有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還記不記得一個叫張曉瑤的一個女孩子。我有好多好多想問的,我沒有開口,我不敢開口,什么也不想說。

窗戶開了一點,我就直接把奶茶放在桌子上,我沒有說話。他抬頭了,看到了是我,他也沒有說話,就單純地看著我。

這是買給你的,你現在的生活怎么樣?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想我?還記不記得我的名字。我在看著他,他也在看著我。

看到了我怎么不說話?你都好久沒有和我講話了,我在等你呢,能不能快點?能不能不要讓我失望。我在心里說了好多話,我還在看著他。

你怎么不和我說話?我好久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了,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你不講話我就走了,我真的走了。他還是看著我,沒有說話。

好吧,你還是不愿意,是不是我就不該來?那我就走了吧。你要好好學習,也要好好吃飯,你要時不時想起我,晚上做夢要夢到我。我走了,真的走了。他還是沒有說話,我也就走了算了。

我想回去了,我在你們校園逛了逛,看一看你學習的地方是怎么樣的,我還不想離開。因為我來找你,你都沒有好好和我說話。逛著逛著我又來到了這里,我想再看看你,不知道下課了你愿不愿意和我說說話。

下課的鈴聲響起,我想趁著這個機會和你聊會。不過很不巧,有個人好像是在問你問題吧,是個女生。現在的你竟然可以和女孩子說話了,你確實改變了不少,我好像沒見過這樣的你。你沒給我機會,我也沒有等待你,其實是你沒有發現,其實是我還在倔強。

感覺你們關系還不錯,有說有笑的,我真的很羨慕那個女生。我們有過這樣有說有笑的嗎?我只能很遺憾地說,沒有,我們沒有。我一想到我們認識這么久都沒有這樣過,我就很傷心,我一看到你們有說有笑,我就很羨慕。

那個女生看你的眼神不對,我感覺怪怪的,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可能就是女孩子的第六感吧。只是單純我的嫉妒,我對你很不爽,我對她很羨慕。早知道奶茶不給你了,我還不如自己喝了,我自己都舍不得喝,給你喝了真是浪費了。

你笑得真開心呀,還有你能不能不要讓她靠你那么近?恨不得臉貼著臉,不就是問個問題而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卿卿我我了,看著心煩。

我還是不要去打擾你吧,現在的你感覺挺好的,也能夠正常交流,不像之前那般,和我聊天就知道答復我,從來沒有主動過,也沒有和我這般有說有笑的。倒是我,可能讓某人感到煩惱了。有我的日子里,你可能覺得生活增添了萬分精彩,而在我看來,在那段時間里,我面對的都是你的拒絕。

好了,我來找過你了,你可能很快就會忘記吧,我是不會忘記的,不知道,有可能我也會忘掉你。我們有緣再見了。

(二)

過了有段時間,和班上的同學就漸漸地熟悉了起來,和她也算是認識了,同樣也是成為他倆的中間人了。我感到挺煩的,他有什么事情就會找我,我也在暗暗自喜,這樣我也可以每天和她聊上幾句。

對于中間人的這件事,最開始是他不太好意思的,小紙條、吃的喝的等等,就是小男生正常做的那些。主要還是被兩個班主任發現了,被人舉報了,還找了家長,導致原本是他每天晚上送她回家,現在成了我這個中間人的事了。好在我這個中間人并沒有被影響,也就是那段兩個班主任抓得緊的時間,后面也就不怕了。

他的年紀也不小了,怎么會是小男生了?只不過他是第一次追女孩,不過他讓我這個“有經驗”的人幫他,他真的是找對了人,我也沒有和他說過,他非要認為我能幫他。

每天早上的時候,我經過他家樓下,我會等上幾分鐘,大部分時間都能一起上學。要是他第二天早上去找葉紅,他會提前和我說的。

看到他在樓下等著我,我說:“你不是說要去找她的嗎?”

“早上睡過了,沒起來,就不去了。”

“行吧。”我看見了他手上拿了牛奶,我問他:“這個牛奶是不是準備早上給她的?”

“是的,這個牛奶還不錯,就想著給她。”

我覺得很不錯,很欣賞他,我說:“那你現在怎么給,等下到教室給?”

“等下你剛好給他了,”他說,“要不然我在這里等你半天干嘛。”

“你這話說的真的讓人很傷心,”我拍了拍他,我說:“不過我能夠理解,好吧,俗話說得好,女人如衣服,男人如手足。”

……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就問我:“她說你有時候在盯著她看,她覺得你有點那個……”他看著我,希望我有個解釋來說明,我有點慌張也有點不解,說話都有點緊張。

我很緊張,害怕他發現了啥:“我就是看著黑板上的知識點,她可能覺得我在盯著她吧。”我沒等他,先故意不滿:“還有,不是你讓我注意她的嗎?”

“沒事,我就問問,”他說,“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要不然我也不會找你幫我。”

我沒有說話了,用手扶了扶眼鏡。到了學校門口,他把牛奶給我了,他說:“等下記得給她,別忘了?”

我接了過來,我說:“知道,這點事你還不放心。”

“放心,”他說,“她和你說的你都要和我說,好吧。”

“嗯,知道。”

她有時候會來問我問題,原本我的性格就挺好的,有人問我的話我一般也是不會拒絕的,再加上錢干的要求,他告訴我她成績不太好,讓我幫助幫助她,錢干也和她說了,可以問我題目。

開始問我題目的時候,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一個女生靠我這么近,有點緊張,也怕自己講得不好。后來我們會聊到別的話題,關系也好了些,我認為可能還是錢干的原因,不然的話我們不會認識。

本來中午我覺得就是很普通的,每天都是一個樣,生活總是很枯燥,每天倒是可以吃他倆的瓜,解解悶。她偶爾會來問問題目,我經常幫助他,我盡量撮合他們。

張曉瑤來了,來找我了,她沒有和我說話,就只是給了我奶茶,我看她不是很開心,她的臉紅紅的,我看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好像說了好多,我沒有開口說話,她應該很失望吧,好不容易來找我,我卻是這個態度。她走了過去,我想她應該失望地離開了。

下課了,我看見葉紅手上拿著書,應該是來問題目的,她過來了,她說:“有沒有時間,有道題目想問你?”

她身上帶著香味,我在小心翼翼地偷看她,不小心和她對視了,我將視線移開,接過她手上的題目時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手,我故作正經地說:“哪個題目?”

她用手指了指:“就是這個,第九題。”

“好,我看一下,”我看著題目,拿起草稿紙,沒有一點思路,滿腦子都是剛才發生的事。

“會不會?”她靠近了一點,“你不會不會吧?”

“這么簡單的題目怎么可能不會呀,”她突然的靠近嚇到了我,加上她身上的香味讓我想入非非,我故意提高聲音:“到底想不想聽?”

“想聽,我不會,”她說,“你和他的關系真的挺好的,看你們經常一起。”

“誰?”她突然轉移話題,讓我摸不著頭腦。

“你說誰我說的是誰,”她笑出聲來,“就是錢干呀。”

“還可以吧,”我認真回答,“你們關系不好嗎?”

“不好,沒你倆好,”她說完后就笑了。

我也附和地笑著,我點了點頭說:“行,你說的都對。”

其實我想問問她,最近和錢干的關系怎么樣,不過我想從她嘴里說出來還不如直接問他了,來的還快點。我覺得這個女孩錢干他應付不來,我也幫助不了他。

“晚上你去送她回家吧,”他看起來有點失落,眼睛里都沒有光了,繼續說,“今晚我不想去了。”

“怎么了,你們?”我不解地問他,我接著說,“你們鬧矛盾了?”

“差不多吧,”他嘆了一口氣,“從那次被找家長后,我們就這樣了。開始我還以為她只是害怕,現在我感覺我們就這樣了。我想好,可是我們好不起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很煩。今天你去吧。”

我沒有說話,我就默默聽著,他又說:“她怕黑,就是你可以陪陪她,就是辛苦你了。”

“我要是不去呢?”我在反問他。“你就幫幫我,我也是不知道怎么辦了,”他還是嘆氣,接著說,“我讓你給我點建議,你也不給。”

“我要是建議的話,我肯定就說了,關鍵我沒有呀。”我一臉無辜,直接回避他的問題。“幫幫我,晚上就去一下。”他看起來真的挺累的,一臉憔悴。

我沉默了,可能是看在他這么誠懇的份上,我默許了吧,希望能幫到他。

“今天怎么是你送我回家,他呢?”她問我。她還是平時一樣,她笑起來的樣子挺好看的。我看向了前面,我說:

“他今天有事就先回去了,就讓我來。他說你比較怕黑,其實他想每天都可以送你回家的,他對你挺好的……”

“好了,別說了,我不想聽他,”她打斷了我,她話鋒一轉,“你數學那么好,有沒有什么方法?”

“啊,”我有點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地回答,“還行吧,我也沒有什么好的方法,可能就是感興趣吧。”

過了一會,她說:“你和她是分手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我想應該是說張曉瑤吧,不過她是怎么知道的,我猜到了是誰說的了,好小子什么都說。

“差不多吧。”我沒說實話,感覺也沒必要。我不知道我在說什么,算了,其實都沒有在一起過。

“什么是差不多,”她說,“是不是因為她上了很好的學校,你沒考上?”

“啊,不是的,”我有點驚訝,這說的是哪和哪。他跟她說的是什么,她說的是誰?

“不要灰心,”她回頭看著我。她在安慰我嗎?我是真的服了,我沒說話,不想說話。她到家了,她說:“我到了,你回去吧。”

“好的。”我心里想早點走吧,也很晚了,早點回去休息休息。我回去的時候,路上幾乎沒有什么人了,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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