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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井底有星圖

好吧,開始了。

上一句話……對,我們說到哪兒了?

我只知道,大地在低語。

但那口井,井里發生了一些事。

一開始是一道奇怪的、幽靈般的藍光——不是那種你想在深夜看到的光。

空氣中彌漫著金屬味,像血的味道,既讓人不安又莫名地誘人。

接著,各種異?,F象開始出現。

首先,小狗蛋開始抱著頭,耳朵里一直響個不停。

李老漢的寶貝水牛,一頭母牛,瘋了似的,在牛圈里吼叫、翻騰。

當然,恐慌隨之而來。

我必須去那里看看。

村民們在尖叫,長輩們在低聲祈禱,阿牛在叫嚷著要把井封上。

這很常見。

他們不理解世界的微妙震動。

而我,有我的“聽音哨”。

它不僅僅是個工具,更是我感知世界的延伸。

從井里傳來的低沉嗡嗡聲,有節奏的脈動。

聲音支離破碎,是“斷續節拍”,還有一種深沉的“低沉的嗡鳴”。

但經過仔細分析,它與斷魂崖的古代機關鎖陣完美契合。

有聯系了。

這口井不只是水源,它是一口“地脈共鳴井”!

我的直覺和經驗告訴我,這很關鍵。

我需要確鑿的數據,而不只是直覺。

這時謝珣派上用場了。

他是機械方面的大師。

我向他說明了情況,他立刻放下了他的“機關蛛”——那東西功能極其多樣。

取回樣本后,他的分析顯示了驚人的結果:井底有一塊黑色的黑曜石平板,上面布滿了圓形標記。

這與星圖的一部分——星軌偏移段——完全吻合。

這口井是一個“副印校準器”,一個二級封印校準器!

我們面對的事情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大得多、危險得多。

然后,和阿牛起了沖突。

他只想把井填上,做件簡單的事。

他想保護他的村民,這沒錯,但他也差點讓事情變得更糟。

地脈中的壓力在不斷增加,如果那樣做會有災難性的后果。

我必須阻止他。

利用聽音哨的聲波分析,我開始播放一系列聲音,創造出“歸源律”,即回歸本源的節奏。

我能感覺到壓力,看到石頭上圖案的旋轉,連空氣都感覺扭曲了。

當回聲達到高潮時,井周圍的空氣扭曲并開始形成一個投影,很快變成了一個八角星的形狀。

我確認了第八顆星的位置,現在位置確定了:“鐵脊嶺”。

我們得去那里。

就在我確認坐標的時候,井水沸騰了,地面顫抖起來,阿牛尖叫起來。

有人在攻擊這口井。

可以確定,是某個有類似技術知識的人。

石頭上的痕跡。

三道深深的爪痕。

讓我想起了在懸崖邊的敵人,但他們顯然提升了能力。

謝珣也看到了爪痕;這是全面攻擊!

他立刻部署了他的“機關蛇”,經過改裝可以釋放“止戈律”,一種反波,一種阻止攻擊者的攻擊手段。

但這還沒完。

在一次密集的數據分析中,一幅景象猛地沖進我的腦海。

一道深谷,隱藏在鐵脊嶺的雪山之下。

世界的一道裂縫。

“墜星淵”。

在深淵里,有一艘銀色金屬飛船的殘骸,金屬上刻著同樣的符號,完整的星圖!

真正的關鍵,力量的源頭,不是井里的礦石,也不是地下的東西。

而是“聽者”的血,我的血脈。

真相現在清楚了。

井里的石頭現在發光了,表面刻著新的字:“音啟者至,墟門將開”——聲音開啟者已至,廢墟之門將開!

然后,謝珣的表情。

他眼中那堅定的光芒。

他完全沉默了。

他知道我們面對的是什么。

危險等級又提高了。

我看著他,看他在夜里的行動。

他的臉“凝重如鐵”,然后朝著舊庫房的方向消失了。

我知道他要去哪兒。

他需要某樣東西,來自他過去的東西,被埋藏和遺忘的東西。

強大的東西。

能幫助我們的東西。

來自他家族深處秘密的東西。

我知道他會去取它——去取“那件塵封已久,本以為永世不會再動用的東西”。

接下來他會怎么做,這是我們要弄清楚的。

那幽藍的光華,自井口絲絲縷縷地溢出,像是有生命般在深夜的村莊里流淌。

起初,村民只當是罕見的月華映水,可很快,怪事接踵而至。

井水依舊清冽,入口卻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金屬腥味。

村頭王二家的狗蛋貪玩,偷偷捧著喝了一口,回家后便抱著腦袋打滾,哭喊著耳朵里有無數根針在扎,一連三天,耳鳴不止。

李老漢家的老牛飲了井水,竟像瘋了一般,半夜掙脫韁繩,在院里用牛角狂刨地面,喉嚨里發出不似活物的嘶吼,直到力竭倒地。

恐慌如瘟疫般在村中蔓延,那口養育了村子幾代人的古井,一夜之間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兇地。

林昭趕到井邊時,正午的烈日也無法驅散井口縈繞的淡藍色寒氣。

她俯身舀起一瓢水,湊到鼻尖,那股混雜著泥土與鐵銹的氣味瞬間沖入腦海,讓她心頭一緊。

這不是尋常的水質變化,這氣味,她曾在父親研究古機關的密室里聞到過——那是高濃度地脈能量侵染物質后獨有的味道。

她屏退圍觀的村民,從懷中取出一枚狀如竹哨的黃銅器物,正是“聽音哨”。

她沒有吹奏,而是將哨尾貼上冰冷的井壁石沿,閉上雙眼,指尖在哨身上輕輕叩擊,感受著從地底深處傳來的微弱震動。

嗡……嗡……

一陣低沉卻極富穿透力的嗡鳴,通過聽音哨的共振,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

那不是水流聲,也不是泉涌聲,而是一段斷斷續續,卻極有規律的節拍。

林昭的瞳孔驟然收縮,這節拍她太熟悉了!

數日前在斷魂崖,啟動那座上古石陣之前,她用聽音哨探查到的“古機鎖陣”初始頻率,正是如此!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心中炸開:這口井的井底,根本不是什么天然泉眼,它是一座為了與斷魂崖主陣相互呼應而建造的“地脈共鳴井”!

斷魂崖的星圖信息,正通過這口井,以水波震蕩的方式,源源不斷地向外界擴散!

“謝珣!”她頭也不回地低喝一聲。

一直靜立在她身后的謝珣立刻上前,他早已看出端倪,臉色凝重。

“我已經準備好了?!彼滞笠环?,一只巴掌大小、通體玄鐵打造的機關蛛便出現在掌心。

這只機關蛛被他連夜改裝,八足尖端換成了微型螺旋槳,腹部則嵌入了能夠感知微光和震動的晶片。

他將一卷堅韌的蛛絲系在機關蛛尾部,對林昭點點頭,隨即松手。

機關蛛八足齊動,悄無聲息地順著井繩,如一滴墨沉入幽藍的深井之中。

蛛絲一尺一尺地向下延伸,很快便超過了百尺。

謝珣手中的一塊光幕上,開始傳來模糊的影像。

井下的光線越來越亮,影像也隨之清晰。

當機關蛛觸底的瞬間,光幕上的畫面讓兩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井底根本沒有泥沙,而是一整塊大得驚人的圓形黑曜石板,表面光滑如鏡,上面鐫刻著一圈又一圈細密無比的環形紋路。

此刻,這些環紋正隨著水波的震蕩,微微閃爍著藍色的光芒,仿佛活物的呼吸。

謝珣迅速從懷中取出斷魂崖星圖的拓片,兩相對比,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石板上的環紋結構,竟與星圖上那段標注為“星軌偏移段”的殘缺部分,嚴絲合縫,分毫不差!

“我明白了,”他聲音干澀,“這口井不是擴散信息,它是在校準!它是主陣的‘副印校準器’!一旦此地失衡,斷魂崖的封印便會從內部開始錯位、崩解!”

事態的嚴重性遠超想象。

村民的代表阿牛聽得云里霧里,但他看懂了兩人臉上的驚駭。

他當機立斷,抄起鐵鍬,招呼著幾個壯漢:“管它是什么東西,填了它!把這口井給我封死!”

“住手!”林昭厲聲喝止,“不能封!井口是唯一的泄壓口,一旦強行斷流,積蓄的地脈壓力無處宣泄,只會倒灌入地層,后果不堪設想!”

她快步上前,從貼身的錦囊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張薄如蟬翼的金色拓片。

那上面用朱砂印著繁復的聲波紋路,是她父親窮盡一生心血研究出的聲紋譜系。

她將這張“聲紋拓片”嵌入聽音哨內,深吸一口氣,將哨子湊到唇邊。

這一次,她吹響了它。

沒有高亢的銳鳴,而是一段古樸、悠遠的旋律,仿佛來自亙古洪荒。

這正是父親遺物中記載的,用以平息、理順地脈能量的“歸源律”。

哨音并不響亮,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鉆入井水,直抵井底。

剎那間,井底的黑曜石板仿佛被喚醒的巨獸,上面的環紋驟然加速旋轉,幽藍的光芒從彌散狀態瞬間凝聚,在石板中心投射出一道清晰的虛影——那是一顆明亮的星辰,帶著一條精確的軌跡線,穩穩地嵌合在星圖的空白處。

它所指向的方向,正是寒淵西側,那片被稱作“鐵脊嶺”的險峻山脈。

斷魂崖星圖缺失的第八顆星位,找到了!

謝珣眼疾手快,立刻用光幕將這完整的星圖影像刻錄下來,他死死盯著那新增的星位,低聲自語:“原來隕鐵谷只是一個幌子,一個入口……他們真正的目標,在嶺后!”

夜色漸深,阿牛帶著幾個膽大的村民自發守在井邊。

后半夜,異變陡生!

原本平靜的井水突然劇烈翻騰,如同沸騰的開水,一股無形的、令人心悸的磁力波動自井底猛然沖出!

阿牛只覺頭皮發麻,手中的鐵叉竟被一股巨力吸得脫手飛向井口。

“謝公子!林姑娘!快來!”

謝珣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至,他目光一掃,心神俱裂。

只見井口堅硬的青石臺沿上,竟被硬生生劃出了三道深達半寸的痕跡,痕跡邊緣光滑,呈現出詭異的爪狀,與那夜灰袍客用磁力爪攻擊他時留下的痕跡一模一樣!

他迅速取出一個羅盤狀的機關,在井邊檢測殘留的能量波動。

“好險!”謝珣的額頭滲出冷汗,“對方想用反向震頻強行擾亂石板,引爆井底的地脈能量!若不是林昭用‘歸源律’提前穩固了陣眼,此刻整個村子恐怕都已化為齏粉!”

敵人已經找來了,而且比他們想象的更急切,也更不擇手段。

謝珣不敢大意,立刻在井口周圍布下三具只有手指大小的微型機關蛇。

他設定了指令:“一旦檢測到強度異常的磁力擾動,立即釋放‘止戈律’干擾波,中和對方的頻率。”

與此同時,村中機廬內,燈火通明。

林昭正對著光幕上完整的星圖數據進行最后的復盤,突然,白日里那種耳鳴感再次襲來,并且比之前強烈百倍!

她眼前一黑,腦中不受控制地閃過一幅清晰無比的畫面:

在巍峨的鐵脊嶺雪峰之下,一道深不見底的巨大裂谷,宛如大地的傷疤。

而在那漆黑的谷底,竟橫臥著一截長達百丈的銀白色金屬殘??!

殘骸半埋在凍土與冰層中,其表面刻滿了與斷魂崖黑晶石上一模一樣的神秘紋路!

墜星淵!

林昭猛然從凳子上站起,胸口劇烈起伏。

她一把抓過斷魂崖的星圖拓片,與光幕上新得到的虛影拼合在一起。

當第八顆星歸位,整條星軌終于閉合,形成一個完美的環。

而環的終點,根本不是隕鐵谷,也不是鐵脊嶺,而是那道深淵——墜星淵!

她瞬間明白了。

為什么灰袍客費盡心機搶奪黑晶石,卻始終無法真正利用其中的力量。

“他們搶不走礦,是因為……真正的鑰匙,從來不在石頭里,”她握緊了手中冰涼的聽音哨,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對剛剛進門的謝珣說道:“而在‘聽者’的血里?!?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謝珣布設在井邊的機關蛇傳來一道微弱的訊息。

光幕上,井底黑曜石板的影像旁,悄然浮現出一行以能量光芒新刻上去的小字,字跡古老而蒼勁:

音啟者至,墟門將開。

謝珣看著這行字,又看了看林昭,他們現在掌握了真相,卻也成了唯一的鑰匙和最后的防線。

而敵人,顯然也知道了這一點。

他們現有的力量,面對這種層級的對手,遠遠不夠。

他沉默了片刻,轉身向外走去,夜風吹動他的衣角,身影決絕而蕭殺。

“你去哪?”林昭問道。

謝珣沒有回頭,聲音低沉而堅定:“去拿一樣東西?!?

夜色深沉,謝珣的身影融入黑暗,避開了村中巡夜的村民。

他的目的地不是別處,而是村外那座早已荒廢的謝家祖宅。

他要趁夜潛回那個連他自己都多年未曾踏足的舊庫房,在巡夜傀儡的眼皮底下,取出那件塵封已久,本以為永世不會再動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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