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方既白，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能走到渡劫這一步。真是……人杰鬼雄。”
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驚嘆，但更多的卻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話音未落，一道璀璨的白虹劃破長空，帶著一股凜冽無匹的正氣，驟然出現在劫云的一側。白虹散去，顯露出一位身穿樸素白袍，須發皆白的老者身影。他面容清癯，眼神銳利如劍，周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浩瀚法力波動，赫然是一位渡劫初期的頂尖存在！
他身后，跟隨著數十位氣息淵深如海的大能修士，個個神情肅穆，目光如電，死死鎖定著下方的方既白。他們身著的服飾上，都繡著一個古樸的“玄”字，正是正道魁首之一——玄霄宗的宗門標記！
而在另一方，空間扭曲得更加厲害，一股仿佛能腐蝕靈魂的黑暗氣息彌漫開來。一個身影緩緩走出，他看起來比玄霄宗的老者要年輕許多，約莫中年模樣，面容俊朗，嘴角卻掛著一絲邪異的笑容。他穿著一襲黑紅色的猙獰長袍，上面血跡斑斑，仿佛剛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他周身的氣息陰冷、混亂、強大，充滿了毀滅與**的氣息，赫然是魔道巨擘——血煞門的門主，血無涯！
血無涯身邊，同樣簇擁著數十位氣息強大的魔道高手，各個面帶獰笑，嗜血的目光如同實質般落在方既白身上，仿佛在看一件即將到手的絕世珍寶，又像是在看一個待宰的羔羊。
正道領袖玄霄宗大長老，魔道巨擘血煞門門主。
這兩位，無論放在整個修仙界，都是跺跺腳便能令大地顫三顫的巨人物。他們竟然……同時出現在了這里？！
而且，目標一致——都是即將渡劫的方既白！
這一幕，讓原本只是關注渡劫的天地靈氣，都仿佛凝固了。
下方一些僥幸未被波及的凡人，早已嚇得跪伏在地，瑟瑟發抖，不敢抬頭。而那些隱藏在遠處，窺視著這場驚天雷劫的修士們，則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玄霄宗與血煞門，乃是正魔兩道的死敵，平日里摩擦不斷，甚至常有大規模的廝殺發生。按理說，他們絕不可能聯手。
可現在，他們竟然真的聯手了！
為什么？！
無數道目光聚焦在方既白身上，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到答案。
方既白站在劫云之下，目光冰冷地掃過玄霄宗大長老和血無涯，心中念頭急轉。
他并不意外。實際上，在他沖擊渡劫境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預料到了今天。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現有秩序的挑戰。
他殺伐果斷，手段酷烈，不知得罪了多少正道宗門，搶奪了多少他們的資源，甚至覆滅了幾個不長眼的小門派。玄霄宗作為正道領袖，自然對他恨之入骨，早就想將他除之而后快。
而魔道這邊，血煞門門主血無涯，更是與他有著一段難以化解的因果。早年時，方既白為了奪取一件關系到他突破瓶頸的關鍵法寶，曾與血煞門的一位重要人物發生沖突，最終斬殺了對方。雖然當時血無涯似乎并未直接出手，但那份仇怨，早已種下。更何況，方既白崛起的過程中，不知掠奪了多少魔道勢力的利益，雙方積怨已深。
只是，方既白萬萬沒想到，這兩個死敵，竟然會摒棄前嫌，聯手來對付他。
是因為他即將飛升，一旦成功，便會脫離他們的掌控范圍，讓他們再無報復之日？還是說，他們忌憚他渡劫成功后的實力，想要在他最虛弱、最關鍵的時刻，將他扼殺？
亦或是……兩者皆有？
“方既白，你殘害同道，雙手沾滿血腥，天理不容！今日我玄霄宗便要替天行道，清理門戶！”玄霄宗大長老聲色俱厲地喝道，手中的拂塵無風自動，散發出沛然莫御的威壓。
“替天行道？哼，好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方既白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玄霄宗主，你玄霄宗為了爭奪一處上古遺跡，坑殺我數萬門人弟子之事，忘了？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徒弟，被你們抓住，抽魂煉魄，受盡折磨而死，這筆賬，我們是不是也該算算了？”
此言一出，玄霄宗大長老臉色微變，隨即變得更加陰沉：“妖孽！死到臨頭還敢狡辯！”
“我狡辯？我看你們是賊喊捉賊吧！”方既白毫不客氣地反擊，“至于血煞門的血無涯……”他轉向魔道巨擘，眼神冰冷，“當年我殺你血煞門副門主，乃是他先對我出手，意圖搶奪我的‘九幽冥火訣’。我自衛反擊，天經地義。怎么，血門主是覺得我殺得不夠多，想要取回利息？”
血無涯嘿嘿一笑，笑容中充滿了貪婪與殺意：“方兄說笑了。當年之事，我早已既往不咎。我今日來，只是想向方兄請教幾招，看看你這傳說中的渡劫大能，究竟有何等神通，能夠力壓我正魔兩道無數天驕，獨占鰲頭如此之久。”
他這話看似客氣，但眼中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殺意，卻暴露了他的真實目的。所謂的“請教”，不過是想趁機將方既白扼殺，奪取他渡劫之后可能得到的飛升機緣，或是他畢生修煉的精華！
“哦？原來是想搶奪機緣啊。”方既白恍然大悟般點點頭，隨即眼中殺機暴漲，“真是癡心妄想！”
他很清楚，無論是玄霄宗還是血煞門，都不會希望他這個威脅巨大的存在順利飛升。而他歷經無數歲月積累下來的財富、功法、秘術，更是讓這兩大勢力垂涎三尺。
飛升的誘惑，長生不老的渴望，足以讓任何人迷失心智，哪怕是正道領袖，哪怕是魔道巨擘。
看著眼前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局面，下方圍觀的修士們早已是心潮澎湃。
一場驚天大戰，一觸即發！
一邊是代表秩序與光明的正道領袖，一邊是象征混亂與黑暗的魔道巨擘，而他們的目標，卻是那位即將飛升，卻也罪惡滔天的方既白！
這簡直是一場注定載入史冊的曠世之戰！
“方既白，束手就擒吧！”玄霄宗大長老厲聲道，“只要你交出你這些年掠奪的所有奇珍異寶、功法秘籍，再自廢修為，我玄霄宗或許可以考慮給你留下一條賤命！”
“哈哈哈……”方既白聞言，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瘋狂，“自廢修為？留下一條賤命？玄霄宗主，你是在侮辱我嗎？”
“至于寶物功法……”他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與瘋狂的光芒，“想要？那就來拿！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開什么玩笑？他歷經無數生死，搏殺無數歲月，才攢下這些家當。交出去？那還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而且，他隱隱感覺到，今日之事，恐怕不僅僅是正魔兩道想殺他那么簡單。他們的出現時機太過巧合，目標也不僅僅是阻止他飛升。
他們似乎……想奪舍！或者說，想在他渡劫，神魂最虛弱、最不穩定的關鍵時刻，強行奪取他的成果！
無論是玄霄宗的浩然正氣，還是血煞門的陰煞魔功，似乎都對他渡劫后即將飛升的元神有著某種特殊的克制或渴求！
這群老怪物，打的好算盤！
既然如此，那今日……就一起算總賬吧！
“既然你們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方既白笑容一斂，眼神瞬間變得如同萬古寒冰，殺氣沖霄！
“我方既白縱橫一世，殺戮無數，今日便讓你們見識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絕望！”
話音未落，他不再理會頭頂那醞釀著最終一擊的劫云，猛地轉身，面向玄霄宗和血煞門的聯軍！
他雙手瞬間掐出無數繁復而詭異的法訣，口中念念有詞，聲音嘶啞難聽，仿佛來自九幽地獄。
“億萬人頭祭我道，百萬冤魂鑄魔軀！”
“血神經！萬鬼噬心大法！給我……開！”
轟！！！
隨著他最后一個音節落下，他周身的氣息驟然一變！
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邪惡、更加混亂的氣息，如同火山爆發般席卷而出！
他的身體表面，浮現出無數扭曲的紅色符文，仿佛是由鮮血和怨念凝聚而成。他的雙眼，變成了純粹的血紅色，瞳孔深處，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咆哮、在嘶吼。
一股龐大的吸力從他體內擴散開來，周圍的空間都開始扭曲、坍塌！
那些原本在遠處圍觀，試圖遠離戰場的低階修士，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抓住，根本無法動彈分毫，一個個臉上露出驚恐絕望的表情，身體不由自主地被拉扯向方既白！
“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
無數修士的身體被撕扯成碎片，血肉橫飛，靈魂哀嚎，瞬間被方既白體表的血色符文吞噬殆盡！
他們的精血、魂力、乃至一絲絲生命本源，都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匯入方既白的體內！
這竟然是……獻祭！
以自身為引，獻祭周圍生靈，汲取他們的生命與靈魂力量，來強化自身！
這種手段，已經完全超出了正魔兩道的道德底線，簡直就是喪心病狂，褻瀆蒼生！
“方既白！你好歹毒！”玄霄宗大長老又驚又怒，須發皆張。
“瘋子！他簡直就是個瘋子！”血無涯也瞳孔一縮，雖然他也崇尚力量，不惜犧牲他人，但方既白此刻展現出的這種近乎獻祭整個世界的瘋狂，還是讓他感到了一絲心悸。
“瘋子？哈哈哈……”方既白狂笑著，聲音中充滿了快意與瘋狂，“在這吃人的修仙界，不瘋魔，何以成活？！”
“你們不是想殺我嗎？不是想奪我的造化嗎？”
“那就拿出你們的全部實力來！拿出你們的一切來！”
“讓我看看，是我這條瘋狗的命更硬，還是你們的道心更堅定！”
“或者……”他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戲謔，“就用你們這些螻蟻的命，來填平我飛升的最后一步！”
說話間，他體表的符文越來越亮，吞噬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那些試圖逃跑的玄霄宗和血煞門的低階弟子，如同飛蛾撲火般，被成片成片地吞噬，化作縷縷精氣，融入方既白體內。
他的氣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飆升！原本已經達到渡劫境巔峰的他，此刻竟然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仿佛要借著這些生靈的生命本源，直接打破瓶頸，成就更高境界！
“殺！殺了他！不能讓他繼續下去！”玄霄宗大長老當機立斷，厲聲下令。
“結玄天誅仙陣！”
“布血河滅魂大陣！”
兩大勢力的長老和精英弟子們立刻行動起來。玄霄宗的修士迅速結成一個巨大的八卦陣圖，無數道璀璨的劍氣和符箓從陣眼中射出，化作漫天光雨，籠罩向方既白。
血煞門的修士則更加詭異，他們迅速在地上刻畫出猩紅色的魔紋，口中念誦著邪惡的咒語。很快，一條由濃郁血煞之氣凝聚而成的巨大河流，在大地上蜿蜒流淌，散發出侵蝕靈魂的恐怖氣息，朝著方既白席卷而去。
兩大陣法，一正一邪，一明一暗，威力都堪稱絕倫，足以碾碎尋常的合體期、大乘期修士！
陣法之力與方既白體表散發出的恐怖吸力相互碰撞，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空間寸寸碎裂，大地劇烈顫抖，仿佛末日降臨！
“不夠！還不夠！”方既白站在兩大陣法的中央，面對毀天滅地的攻擊，卻怡然不懼。他瘋狂地吸收著周圍一切可以吸收的能量，包括兩大陣法散發出的威能，甚至包括那些施法者的部分法力！
他的身體如同一個無底的黑洞，瘋狂地吞噬著一切！
“必須阻止他！”玄霄宗大長老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布陣的所有人，燃燒精血，催動陣法！”
“是！長老！”玄霄宗弟子們沒有絲毫猶豫，紛紛咬破舌尖，噴出精血，融入陣法之中。
“以我血軀，奉為祭品！玄天劍陣，誅邪！”
“殺！”
陣法威力陡然暴漲！無數更加凝練、更加鋒利的劍氣，如同銀河倒瀉，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瘋狂斬向方既白！
與此同時，血煞門的血河滅魂大陣也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血河驟然沸騰，化作一條猙獰的血色巨蟒，張開血盆大口，要將方既白徹底吞噬！
兩大陣法，在燃燒了無數修士的精血和性命之后，終于發揮出了超越極限的威能！
這一刻，天地為之失色，日月為之無光！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方既白被毀滅的瞬間。
就連高空之上，那醞釀著最終劫雷的劫云，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停止了翻滾，靜靜地注視著下方這一幕。
玄霄宗大長老和血無涯，目光緊緊地盯著風暴中心，眼神復雜，既有殺意，又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緊張。
他們知道，方既白絕對是一個極其恐怖的對手。即使動用兩大陣法，燃燒眾多精英弟子的精血，也未必能夠真正將他留下。
然而，就在此時——
方既白那被血色符文包裹的身影，在兩大陣法的最強攻擊之下，非但沒有被摧毀，反而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狂笑！
“哈哈哈……成功了！”
“以爾等螻蟻之命，祭我方既白之道！”
“今日，我便以這萬千生魂，成就我無上魔軀！”
只見他體表的符文光芒大盛，形成一個巨大的、由無數痛苦哀嚎的怨魂構成的黑色漩渦，將所有的攻擊盡數吞噬、湮滅！
然后，他猛地睜開雙眼，那雙血紅色的眼眸中，不再是瘋狂與暴戾，而是一種……近乎神性的威嚴與冷漠！
他的氣息，已經突破了渡劫境！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令人絕望的境界！
“不好！他想趁亂突破！”玄霄宗大長老臉色大變。
“攔住他！絕對不能讓他突破！”血無涯也驚呼出聲。
然而，已經晚了！
方既白突破的瞬間，一股難以形容的威壓從他體內爆發出來，如同實質般向著四面八方碾壓而去！
在這股威壓之下，無論是玄霄宗還是血煞門的修士，都如同螻蟻般瑟瑟發抖，連抬起頭的勇氣都沒有！
兩位渡劫初期的長老，更是首當其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蹬蹬蹬連退數步，才勉強穩住身形，但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
“怎么可能……他竟然真的突破了？！”玄霄宗大長老失聲驚呼，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方既白竟然借助獻祭和兩大陣法的反噬之力，強行提升了境界？！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邪門歪道！
“現在……輪到我了。”
方既白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審判生死的漠然。他抬起了手，對準了玄霄宗大長老和血無涯。
“你們……不是想殺我嗎？”
“那就……以命來償吧！”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已經出現在玄霄宗大長老面前，一指點出！
指尖處，凝聚著一點漆黑如墨，仿佛能夠洞穿虛空的毀滅之力！
玄霄宗大長老瞳孔驟縮，感受到致命的危機，連忙祭出一面古樸的龜甲防御法寶。龜甲瞬間變大，散發出堅固無比的光芒。
“轟！！！”
方既白的手指，狠狠地點在了龜甲之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種令人牙酸的，仿佛雞蛋殼破碎的聲音。
堅固無比的防御法寶龜甲，在方既白這輕描淡寫的一指之下，寸寸碎裂！
“噗！”
玄霄宗大長老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身形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眼中充滿了絕望和難以置信。
一位渡劫初期的頂尖強者，竟然……被一指秒殺？！
“老宗主！”
“長老！”
剩下的玄霄宗弟子們看到這一幕，無不駭然失色，魂飛魄散。
而就在此時，另一邊——
血無涯也沒能幸免！
他雖然反應極快，想要躲避，但方既白突破后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到他根本無法反應！
方既白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身邊，右手成爪，閃電般抓向他的心臟！
“魔……魔功！”
血無涯大驚失色，倉促之間祭出一柄血色長刀，奮力格擋。
“鐺！！！”
金鐵交鳴之聲響起，火星四濺。
然而，下一刻，血無涯臉上的驚恐之色更濃。
他感覺自己的血色長刀，仿佛砍在了一塊堅不可摧的神鐵之上，非但沒能阻擋對方，反而被一股沛然巨力震得虎口崩裂，鮮血淋漓！
而方既白的爪子，已經穿透了他的防御，狠狠地抓向了他的心臟！
“你……”血無涯眼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他怎么也想不通，方既白怎么會強到這種地步？！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異變再生！
一直靜靜懸停在天空中的劫云，終于動了！
但這一次，它不再是醞釀雷劫，而是……朝著下方的方既白，以及玄霄宗、血煞門的聯軍，無情地碾壓了下來！
“不好！是天罰！是針對所有生靈的天罰！”玄霄宗大長老在被擊飛的途中，驚恐地尖叫道。
“天……天罰？為什么會這樣？！”血無涯也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天罰，乃是天道對破壞平衡、逆天行事之輩的懲罰。通常只有在修士強行逆天突破，或者做了某些驚天動地、違背天道規則的事情后才會降臨。
但像今日這般，覆蓋如此廣闊的范圍，甚至將正邪兩道無數修士都囊括其中的天罰，他們從未見過！
難道……是因為方既白剛才那獻祭億萬生靈的瘋狂舉動，徹底觸怒了天道？！
“桀桀桀……”方既白看著那遮天蔽日，散發著毀滅氣息的劫云，非但沒有恐懼，反而發出了瘋狂的大笑，“來得好！來得正好！”
“既然你們都想讓我死！”
“天道……你也想滅我？！”
“那我就……拉著你們所有人，一起下地獄！！”
他猛地轉身，面向那滾滾而來的滅世劫云，眼中閃爍著瘋狂而決絕的光芒。
“方既白！你瘋了！快住手！”玄霄宗大長老目眥欲裂。
“門主！快撤！”血煞門的弟子們也驚慌失措。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方既白已經做出了決定。
他盤膝坐下，身下是無數冤魂厲鬼構成的黑色祭壇。他雙手再次掐訣，這一次，卻是引動了體內剛剛提升的恐怖力量，以及那兩大陣法燃燒精血后殘留的毀滅性能量，甚至……還有他自身渡劫引來的最終雷劫之力！
他要干什么？！
所有人都驚駭地看著他。
下一刻，方既白仰天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
“以我之血，祭我亡魂！”
“以我之道，奉為犧牲！”
“天道不公！我便逆了這天！”
“眾生皆苦！我便焚盡世間！”
“給我……自爆吧！！！”
轟隆隆隆——！！！！！
伴隨著他最后一個字吼出，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能量，如同沉睡的太古兇獸蘇醒一般，從他體內瘋狂地爆發出來！
這不是雷劫，勝似雷劫！
這是一個渡劫境修士，在燃燒自身一切，包括靈魂、神魂、修為、乃至所掌控的天地偉力之后，引發的一場……超越了境界限制的，自我毀滅式的終極爆炸！
爆炸的中心，是方既白的身軀。
下一秒，他的身體連同神魂，都在無盡的能量風暴中，寸寸碎裂，化為最本源的粒子，徹底消散！
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但他自爆所產生的能量，卻如同滅世的太陽，向著四面八方瘋狂擴散！
首當其沖的，便是玄霄宗和血煞門的聯軍！
“啊——！！！”
“救命啊！”
“不——！”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勞。
無論是渡劫期的長老，還是合體、大乘的精英弟子，甚至那些低階的練氣、筑基修士，在這毀天滅地的自爆能量面前，都如同塵埃般被輕易抹去！
血肉橫飛，骨骼碎裂，靈魂湮滅！
無數修士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在瞬間化為飛灰！
玄霄宗大長老和血無涯這兩位渡劫期的巨擘，雖然竭力抵擋，但也僅僅支撐了不到數息的時間！
“噗！”
“呃啊……”
兩人同時口噴鮮血，身體被狂暴的能量撕扯成碎片，元神在毀滅風暴中哀嚎、扭曲，最終……不甘地湮滅！
正道領袖與魔道巨擘，兩大渡劫期強者，隕落！
緊接著，爆炸的余波掃過大地。
山川崩塌，江河斷流，大地化為焦土！
無數無辜的凡人聚居地，在這恐怖的能量沖擊下，瞬間化為烏有，無數生靈涂炭！
方既白，這位殺伐果斷，亦正亦邪，最終卻瘋魔了的渡劫境大能，用一種最為慘烈，也最為決絕的方式，拉上了正魔兩道無數修士，甚至無數無辜凡人，陪他一同走向了毀滅！
他的復仇，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要將所有曾經欺辱過他、想要殺他、想要奪他造化的人，以及這冷漠無情，逼迫他不得不如此行事的世界，一同埋葬！
這場自爆，持續了足足數個時辰。
當最后一道能量余波散盡，原本靈氣充裕，仙鶴飛舞的山谷，早已變成了一片死寂的廢墟。
焦黑的泥土，破碎的山石，以及……無數殘缺不全，散發著惡臭的骸骨。
天地間，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仿佛亙古以來，這里就從未有過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