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秘密藏不住
- 王府棄婦,我靠養崽富可敵國
- 九漏魚本魚
- 2342字
- 2025-08-18 13:29:27
不出三日,京城里上至耄耋老翁,下至垂髫小兒,嘴里都嚼著同一件稀罕事。
“哎,聽說了么?靖王爺,讓自個兒的親骨肉給考校了一番!”
“考校?那都是好聽的!聽聞啊,當場就被駁了回去,顏面盡失,還被請走了!”
“我三舅姥爺家那鄰居的二閨女當時就在左近,說那小公子言辭犀利,把王爺的老底都給掀了!說他府上虧空,日后還恐性情不佳!”
“不能吧?那可是靖王爺!”
“千真萬確!最后還有個小姑娘上前補了一句,說王爺稚氣,當場就把人氣跑了!”
茶樓酒肆里,這樁皇室秘聞成了最搶手的下酒菜,被演繹出了十幾個版本。
靖王蕭玨,算是成了全京城的笑談。
可這滿城風雨的中心,云知夏本人,卻仿若無事之人。
她的“云心堂”小醫館,就在這漫天流言里,悄無聲息地開了張。
未曾燃放爆竹,也無人登門道賀。
一塊半舊的木匾,門口幾個探頭探腦的街坊,便算是全部的場面。
云知夏也不著急,慢條斯理地歸攏著藥柜。
她正低頭擦拭一個青瓷藥瓶,門口的光線,忽然暗了下來。
幾個穿綢裹緞的家丁,簇擁著一個年輕公子,將醫館的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為首的公子二十出頭,面皮倒是白凈,可眼神虛浮,腳下發軟,步履不穩,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他手中那把灑金折扇搖得花里胡哨,頭一抬,下巴一揚,拿眼角輕蔑地掃著這間簡陋的醫館。
最后,目光在她臉上轉了兩圈,黏住了似的,還咂了咂嘴,那股子輕浮之氣幾乎要從眼神里溢出來。
“嘖,這德勝街,何時也成了藏污納垢之地了?”
他身后的家丁立馬哈著腰,聲音又尖又利地幫腔:“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敢跑咱們百草堂對門來開張,也不拿水照照自個兒的模樣!”
百草堂。
云知夏擦拭藥罐的手,頓住了。
她抬起頭,視線越過那個草包,直直釘在街對面那塊金字黑漆的巨大牌匾上。
就這三個字,像一盆冰水,瞬間澆熄了她眼底僅存的那點溫和。
百草堂的當家主母,李夫人。
那個女人,曾是母親最信任的關門弟子。
也是她,趁母親病重,盜走半本祖傳醫書,將母親活活氣死。
云知夏睫毛垂下,掩去了眼底翻騰的恨意。
她本想先站穩腳跟,再一筆一筆地去算那筆血賬。
如今看來,倒是省事了。
眼前這草包,十有八九便是李夫人的寶貝疙瘩,李文博。
與傳聞中一般無二,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李文博見云知夏半晌不語,膽氣更壯了。
他拿扇子都快指到云知夏的鼻尖上,下巴抬得能戳著天:“哪來的野郎中,敢在小爺的地盤上撒野?”
“今日你若識相,便自個兒將這破牌子摘了,滾出德勝街!”
“否則,小爺讓你這破醫館,今日開張,今日便關門!”
云知夏正盤算著如何扮一回柔弱可欺,一個清脆的童音,倒先從她身后響了起來。
云小暖從娘親身后探出個小腦袋,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李文博。
“這位哥哥,你為何這般緊張呀?”
聲音天真爛漫。
李文博那股囂張氣焰,瞬間便蔫了下去。
“小丫頭,胡說甚么!小爺我……我緊張什么?”
云小暖歪了歪小腦袋,一本正經地繼續:“你的心跳得好快,手心都在冒汗呢。你不是怕我們,是怕你娘親責罵你,對不對?”
這話一出,李文博臉上的得意像張假面具,當場就裂了,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這……
這話,是他娘關起門來訓斥他的!
這小丫頭片子如何會……
周圍看熱鬧的街坊里,已有人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李文博一張臉先白后紅,最后憋成了豬肝色,指著云小暖的手指頭抖個不停。
“你……你胡言亂語!你這小小妖孽,你血口噴人!”
他這副氣急敗退的模樣,反倒坐實了小姑娘的話。
云小暖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往娘親身后躲了躲,身子縮成一團,好似真的被嚇到了。
可她嘴里吐出的話,卻比刀子還鋒利,一刀刀全往李文博心窩子上捅。
“哥哥,你莫要生氣嘛。”
“你娘親心里,其實也時常害怕的。”
李文博的咆哮,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他死死瞪著云小暖,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云小暖壓低了聲音,可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地鉆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
“她怕旁人知曉……”
小姑娘停下來,好似在費力地思索著什么。
“知曉你們家那個最有名的玉容膏……”
“那個方子,是她偷來的。”
最后一句話落定,李文博腦子里“嗡”地一聲,一片空白。
他整個人都僵了,杵在那兒一動不動。
這是他們李家最大的秘密,是百草堂的命根子!
他尖著嗓子叫起來:“你胡說!我娘那是……那是我外祖師父所贈!”
這句辯解,他自己說出來都心虛不已。
云小暖立刻就接上了話,那雙清澈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輕輕地開口:“可是哥哥,我好似聽見你在心里說:師父明明是被娘親氣病的,壓根沒來得及相贈呀。”
這一句,直接抽干了李文博臉上最后一絲血色,只剩下一片死灰。
他還沒從這晴天霹靂里緩過神,又一個小小的身影從云知夏身后走了出來。
云小墨端著他的小石板,板著一張小臉。
“我有鐵證。”
他用白石筆在石板上劃拉出一行字,舉給眾人看。
“百草堂上月購入珍珠粉,混入七成貝殼粉。此乃假藥,藥效大減。”
云小墨抬起頭,冷靜地掃了一眼面如土色的李文博,補上了最后一刀。
“盜來的方子,不會用,反倒改壞了。”
一個誅心,一個上鐵證。
兄妹倆這番配合,天衣無縫。
這話一出,不光是李文博,連周圍看熱鬧的街坊都炸了鍋。
“我的天爺,我說上月買的玉容膏怎的不好用了!”
“鬧了半天是偷來的方子,還偷工減料啊!”
李文博徹底垮了。
他看著眼前這兩個小東西,只覺得后頸發涼,汗毛倒豎,這不是人,是兩個索命的妖孽!
“啊——!”
他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活像見了鬼一般。
他也顧不上臉面了,轉身就往外躥,腳下被門檻絆了個結實,一個狗吃屎摔在街上。
“妖孽!有妖孽啊!”
他連滾帶爬地從地上彈起來,頭也不回地沖過街,一頭扎進了百草堂的大門里,再沒出來。
那幾個家丁早就嚇破了膽,你看我我看你,跟著屁滾尿流地跑了。
門口,只留下一地狼藉,和一把掉在地上的灑金折扇。
周圍的街坊們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更大的哄笑和叫罵。
云知夏沒理會外頭的嘈雜,幾步走到門口,彎腰撿起了那把扇子。
她捏著扇骨,指節因用力而泛出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