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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終燼涅槃,蒼穹撕裂

冰冷死寂的宇宙深空,亙古不變的黑暗被強行撕開。

上百艘猙獰的星際戰艦組成的龐大艦隊,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鋼鐵巨鯊群,引擎噴射著幽藍的尾焰,沉默而迅猛地朝著那顆蔚藍的星球——斗羅星——撲去。艦隊核心,暗金色的“銀龍王座II代”旗艦如同統御群鯊的巨鯨,艦首那尊冰冷的銀龍雕像在恒星光線下反射著不祥的幽芒。

艦橋內,壓抑的氣氛幾乎凝固。

千古東風端坐于巨大的指揮座,臉色陰沉如暴風雨前的海面。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冰冷的合金扶手,發出單調而沉重的“噠噠”聲。那雙深邃的眼眸死死盯著主屏幕——屏幕上,斗羅星大氣層外的高空軌道,正同步投射著下方那片被徹底抹平、只剩巨大焦黑深坑的原星斗大森林核心區景象。

深坑邊緣,焦黑的巖石如同巨獸的獠牙,刺向依舊燃燒著混亂能量亂流的天空。坑底,暗紅色的熔巖湖緩緩流淌,散發出裊裊青煙和刺鼻的硫磺氣息。空氣中彌漫的毀滅能量,即使隔著遙遠的距離和魂導屏障,也足以讓艦橋內修為稍弱的魂師感到心悸。

“報告!目標區域高能反應持續!偵測到兩股神級能量波動!”一名魂導師聲音嘶啞地報告,額角滲出冷汗,“一股為超高階銀龍本源,波動劇烈,伴有強制精神控制烙印特征!另一股……無法解析!能量屬性極度混亂,高位焚滅、高位凋零、未知創生法則交織……威脅等級……無法評估!”

“強制精神控制烙印?”千古丈亭站在父親身側,眼神陰鷙,“是塔內啟動的‘龍神遺骸’共鳴器!古月娜果然在下面!那另一股……是那個‘零號’?!”

千古東風沒有回答,他銀灰色的瞳孔死死鎖定著主屏幕邊緣,能量圖譜上那團如同混沌漩渦般的、代表“零號”的詭異光斑。那光斑散發出的氣息,冰冷、死寂、卻又帶著一絲詭異的生機,如同宇宙終結與新生的交界點,讓這位傳靈塔主都感到一絲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

“獵神協議啟動!全艦隊主炮充能!鎖定銀龍本源目標!”千古東風的聲音冰冷而決絕,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零號’目標……能量波動過于詭異,暫定‘觀察者’序列!通知‘葬星者’小隊,準備實施‘強制回收’!目標:銀龍王載體!不惜一切代價!”

隨著他的命令,龐大的艦隊瞬間活了過來!無數炮口調轉方向,幽藍的毀滅能量在炮管深處瘋狂匯聚、壓縮,如同無數只冰冷的眼睛,鎖定了下方那片煉獄焦土!旗艦深處,一股更加隱晦、更加冰冷的空間波動悄然彌漫開來,一支由特殊空間系魂導師組成的精銳小隊——“葬星者”,如同潛伏的毒蛇,進入了出擊狀態。

“是!塔主!”整個艦橋響起整齊劃一的應命聲,肅殺之氣彌漫。

……

焦黑深坑底部,熔巖湖邊緣。

空間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劇烈地扭曲、蕩漾!兩道身影幾乎同時從破碎的空間裂口中沖出,重重砸落在滾燙的焦黑巖地上!

葉離單膝跪地,一只手死死撐著燃燒著暗紅灰燼火焰的流刃若火刀柄。終極灰燼領域已經消散,殘日獄衣徹底破碎消失。他赤著上身,精悍的肌肉線條上布滿了細密的灰燼紋路,此刻那些紋路黯淡無光,如同耗盡了力量。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掛著未干的血跡,氣息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痛和靈魂撕裂般的疲憊。強行爆發終極灰燼領域、撕裂“銀眸囚籠”,最后又被凌梓晨的自毀爆炸波及,幾乎榨干了他最后一絲力量。流刃若火刀身上的灰燼火焰微弱地跳動著,如同風中殘燭,形態在熾白、暗紅與灰燼之間不穩定地切換。

而在他不遠處,古月娜的身影同樣狼狽。她半跪在地,銀白色的長發凌亂地披散著,遮住了大半張臉。覆蓋嬌軀的銀色龍鱗光澤黯淡,背后的巨大光翼已經消失無蹤。她雙手死死撐住地面,纖細的指骨因用力而發白,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眉心處,那枚剛剛爆發掙脫束縛的銀龍鱗印記,此刻正被一層如同活物般蠕動、閃爍著冰冷符文的暗金色能量死死覆蓋、壓制著!那暗金色能量散發著古老而霸道的龍威,與古月娜自身的銀龍本源激烈沖突,如同無數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入她的靈魂深處!

“呃……啊!!!”古月娜猛地仰起頭,發出一聲痛苦到極致的嘶鳴!銀眸之中,冰冷的銀焰瘋狂燃燒,試圖驅散那層暗金枷鎖,但更多的卻是被強行控制的痛苦與掙扎!她的意識如同被困在燃燒的囚籠中,清醒地感受著身體被那股外來的、充滿貪婪與掌控欲的意志強行束縛!

“龍神……遺骸……共鳴……”她銀牙幾乎咬碎,每一個字都帶著刻骨的恨意與無力,“千古……東風……你……休想……”

嗡——!!!

一股更加強橫、更加霸道的暗金色精神沖擊,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古月娜的靈魂之上!她身體猛地一僵,撐地的雙臂瞬間脫力,整個人如同斷線的木偶般,重重向前撲倒在地!眉心那暗金色的枷鎖光芒大盛,強行壓制了她所有的反抗!銀眸中的火焰瞬間黯淡下去,只剩下無盡的痛苦和一絲被冰封的絕望。

“葬星者……鎖定目標……強制回收……執行!”冰冷的指令仿佛直接在她靈魂深處響起。

古月娜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僵硬地從地上緩緩爬起。她的動作機械而遲滯,如同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木偶。那雙曾經燃燒著不屈銀焰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空洞的麻木和深不見底的痛苦。她緩緩抬起手,掌心之中,一團混亂狂暴、不受控制的銀色龍力開始凝聚,散發著毀滅性的氣息,目標……赫然指向不遠處氣息萎靡的葉離!

強制回收的第一步——清除障礙!

葉離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對于古月娜的痛苦和被控制,他心中沒有絲毫波瀾。弱肉強食,被更強者掌控,在這殘酷的世界本就是常態。他關心的,只有自身的狀態和那柄刀。

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流刃若火上。刀身上那微弱跳動的火焰,形態極其不穩定,在熾白、暗紅與灰燼之間瘋狂切換,仿佛隨時都會熄滅。每一次形態的切換,都伴隨著刀身內部法則的劇烈沖突與震蕩!焚滅、凋零、以及……一絲微弱的、源自吞噬深淵魔龍王骨殖時強行煉化的生命反哺之力,三者如同三條狂暴的怒龍,在他體內、在刀身之中瘋狂對沖、撕扯!

巨大的痛苦如同潮水般沖擊著葉離的神經!每一次法則沖突,都如同有無數把燒紅的利刃在他靈魂深處攪動!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要被這三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徹底撕裂、分解!

“哼……”葉離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嘴角再次溢出鮮血。但他握著刀柄的手,卻如同鐵鑄般紋絲不動!那雙燃燒著金焰的眼眸,死死盯著刀身上變幻不定的火焰,非但沒有絲毫退縮,反而充滿了更加冰冷的瘋狂與……探究!

“力量……唯有掌控……方為吾道!”葉離的靈魂在咆哮!他強行壓下翻涌的氣血和撕裂的痛苦,龐大的神識不顧消耗地沉入刀身,沉入那混亂的法則漩渦中心!他要梳理!他要掌控!他要將這沖突的力量,強行糅合,化為己用!

就在葉離全力壓制體內法則沖突、試圖掌控灰燼形態的瞬間!

被控制的古月娜,掌中那團混亂狂暴的銀色龍力已經凝聚到了頂點!她空洞麻木的銀眸鎖定葉離,機械地抬起手臂!

“湮滅。”冰冷的指令在她靈魂深處響起。

轟!!!

一道直徑超過一米、完全由失控的銀色龍力構成的毀滅光束,帶著撕裂空間的尖嘯,如同銀色的審判之矛,朝著氣息萎靡、毫無防備的葉離,悍然轟擊而至!光束所過之處,空氣被電離,焦黑的地面被犁開深深的溝壑!

攻擊!來自被控制的銀龍王!威力足以重創甚至滅殺神級!

生死危機!近在咫尺!

葉離猛地抬頭!燃燒著金焰的瞳孔瞬間收縮!他此刻的狀態,根本無力閃避或硬抗這神級的一擊!

“找死!”冰冷的殺意如同火山爆發!他強行中斷了對體內法則的梳理,不顧一切地催動殘存的靈壓,注入流刃若火!刀身上那變幻不定的火焰瞬間狂暴!

然而,就在他準備拼死一搏的剎那!

異變再生!

他體內那三股瘋狂沖突的法則力量——焚滅的暴烈、凋零的死寂、以及那一絲微弱的生命創生——在感受到這致命威脅的瞬間,如同被投入油桶的火星,在巨大的外部壓力下,非但沒有徹底崩潰,反而……發生了某種匪夷所思的劇變!

嗡——!!!

一股無法形容其玄奧、仿佛超越了毀滅與創生界限的奇異波動,毫無征兆地從葉離體內,從流刃若火的刀身核心,轟然爆發開來!

這股波動出現的瞬間,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那轟擊而至的銀色毀滅光束,在距離葉離眉心不足三尺的地方,驟然凝固!狂暴的銀色龍力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死死攥住,瘋狂扭曲、掙扎,卻無法寸進!

葉離手中的流刃若火,那原本變幻不定、瀕臨崩潰的火焰,驟然靜止!熾白、暗紅、灰燼……三種截然不同的火焰色彩,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強行揉捏在一起!瘋狂的對沖與撕扯并未停止,反而在一種更高層次的力量引導下,達到了一種詭異的、毀滅性的……平衡!

一種……由極致的毀滅中,孕育出的一絲……涅槃真意的平衡!

刀身之上,那焦黑的枯木形態開始剝落!如同蛇蛻皮一般!焦黑之下,露出了全新的刀體!

刀體呈現出一種深邃內斂的暗金色,如同凝固的星辰熔巖!刀身不再是筆直,而是帶著一種更加流暢、更加契合火焰流動的完美弧度!刀鋒處,不再是熾白或灰燼,而是流淌著一層近乎透明的、呈現出琉璃質感的暗紅流火!這流火無聲燃燒,散發著一種內斂到極致、卻足以焚滅星河的恐怖高溫!而在琉璃流火的深處,無數細微的、如同灰燼般的暗灰色星點沉浮明滅,每一次明滅,都伴隨著空間的細微凋零與湮滅!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這琉璃暗紅的流火與沉浮的灰燼星點之間,竟隱隱浮現出一絲絲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嫩綠光華!如同初春破土的新芽,帶著最原始、最頑強的生命氣息!這嫩綠光華雖弱,卻完美地嵌入了毀滅的火焰與凋零的灰燼之中,形成了一種矛盾而和諧的奇異循環!

流刃若火·終燼涅槃形態!

焚滅為骨!凋零為髓!創生為引!三者強行糅合,在毀滅的絕境中,完成了一次匪夷所思的涅槃蛻變!

“這是……”葉離感受著手中長刀傳來的、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感和一種近乎完美的掌控感,眼中燃燒的金焰第一次出現了……驚愕!隨即,這驚愕便被更加洶涌的冰冷狂喜所取代!

力量!更加強大!更加純粹!更加……接近本源的力量!

他猛地抬頭,看向那被凝固在身前的銀色毀滅光束!那雙金焰燃燒的瞳孔深處,仿佛有琉璃暗紅的火焰與沉浮的灰燼星點同時亮起!

他緩緩抬起手中的終燼之刃,動作看似緩慢,卻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

刀尖,輕輕點向那凝固的銀色光束。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如同熱刀切過凝固的牛油。

那蘊含著神級龍力的毀滅光束,在接觸到終燼之刃刀尖的剎那,無聲無息地……從中一分為二!被切割開的光束斷面光滑如鏡,呈現出被極致高溫瞬間熔融汽化的暗紅色!狂暴的龍力甚至來不及爆發,就被刀鋒上那琉璃暗紅的流火與沉浮的灰燼星點強行分解、吞噬、湮滅!

光束消散!如同從未存在!

葉離的身影,包裹在一層若有若無、呈現出琉璃暗紅色澤的能量光暈中(新的能量外衣雛形),緩緩站直。他手中的終燼之刃斜指地面,刀尖處,一點琉璃暗紅的流火微微跳躍,映亮了他蒼白卻冰冷如神祇的臉龐。他看向前方被控制、眼中只剩下空洞麻木的古月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漠然的弧度。

“操控傀儡的把戲……到此為止了。”

而被控制的古月娜,在攻擊被輕易瓦解的瞬間,身體猛地一僵!眉心那暗金色的精神枷鎖劇烈波動起來!葉離身上爆發出的那股奇異波動,尤其是那刀鋒中蘊含的一絲微弱卻極其精純的生命創生氣息,如同投入冰封湖面的石子,在她被強行冰封的意識深處,激起了一絲極其細微、卻無比清晰的……漣漪!

銀眸深處,那被壓抑到極致的冰冷銀焰,猛地跳動了一下!一絲微不可察的掙扎,在那麻木的空洞中一閃而逝!

“目標……能量形態……未知劇變……威脅等級……重新評估……超出閾值!葬星者!立刻!強制回收!”靈魂深處,冰冷的指令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響起!

嗡!!!

古月娜頭頂上方的空間,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平靜水面,瞬間被撕裂開一個巨大的、邊緣流淌著暗金色符文的圓形空間通道!通道深處,傳來冰冷而強大的空間吸力!一支由五名身著特殊暗金色空間戰甲、氣息晦澀強大的身影組成的小隊——“葬星者”,如同五道撕裂空間的暗金閃電,悍然從中沖出!五股強橫的空間禁錮之力瞬間鎖定了下方的古月娜!同時,一股更加霸道、更加冰冷的暗金色精神沖擊,如同無形的巨網,再次狠狠罩向古月娜的靈魂,試圖將她最后一絲掙扎徹底抹殺!

“不——!!!”古月娜靈魂深處發出無聲的吶喊!那絲被終燼氣息引動的掙扎如同狂風中的火苗,瞬間被更強大的精神沖擊淹沒!她空洞的銀眸再次被麻木覆蓋,身體不受控制地被那股空間吸力拉扯著,朝著上方暗金色的空間通道飛去!

而就在“葬星者”小隊出現的同一剎那!

高天之上!冰冷的宇宙深空!

聯邦艦隊旗艦“銀龍王座II代”的主炮口,以及周圍上百艘猙獰戰艦的主炮口,凝聚到極致的幽藍毀滅能量,終于達到了頂點!

“獵神協議!最終鎖定!目標:銀龍王載體!開火!”千古東風冰冷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嗡——!!!!

無法形容的恐怖嗡鳴,撕裂了斗羅星的大氣層!

上百道足以貫穿大陸板塊的幽藍毀滅光柱,如同來自天外的神罰之矛,帶著聯邦最高科技的冰冷意志,無視了空間的阻隔,瞬間貫穿了大氣層!目標,直指下方正被“葬星者”小隊空間吸力拉扯的古月娜!

天穹……在這一刻被徹底點亮!幽藍的死光遮蔽了太陽的光輝!毀滅的氣息,讓整個斗羅星上所有生靈都感到了末日降臨般的窒息!

下方,剛剛完成涅槃蛻變、掌控終燼之力的葉離,緩緩抬起頭。

他冰冷燃燒的金眸,穿透了漫天傾瀉而下的幽藍死光,穿透了那暗金色的空間通道和“葬星者”小隊的身影,最終……落在了那艘懸浮于天外、如同主宰般投下毀滅的暗金色旗艦之上。

兜帽的陰影下,那漠然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聒噪。”

他手中的終燼之刃,那流淌著琉璃暗紅流火、沉浮著灰燼星點的刀身,緩緩抬起。刀尖,斜斜指向那片被幽藍死光覆蓋的蒼穹。

一股更加深邃、更加恐怖、仿佛連宇宙規則都要為之扭曲的終燼之力,開始在刀鋒之上……無聲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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