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只覺得額角青筋突突直跳，一雙眸子像淬了冰似的剜著對面的人，嘴角扯出個嘲諷的弧度。他深吸一口氣，胸腔里翻涌的火氣幾乎要沖破喉嚨，開口時聲音里裹著冰碴子：“說個屁！你們真當那是什么風光事？最后還不是為了堵那個該死的時空亂流，把自己當成填窟窿的石頭往里砸！”

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語氣里的譏誚混著點說不清的悵然：“結果呢？把屁股底下那點神位當遺產似的，一股腦塞給了唐三那個老東西！我算是看明白了，合著你們拼死拼活，就是給那姓唐的鋪路？”

說到這兒，寒光像是被點燃的炮仗，聲音陡然拔高：“可你猜怎么著？唐三那個老逼登轉頭就把好處全摟給自己家！把毀滅神位給他兒子唐舞麟，還有把生命女神給他那兒媳古月娜……”

“操！”

最后三個字剛砸出來，寒光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猛地頓住，眼睛瞬間瞪得滾圓。他下意識抬手捂住嘴，后槽牙咬得咯吱響，心里頭的驚濤駭浪差點把理智掀翻——

剛才那話里蹦出來的“古月娜”三個字，像根燒紅的針狠狠扎進他腦子里。

“我他媽說什么呢？！”寒光在心里瘋狂咆哮，冷汗“唰”地一下從后頸冒出來，順著脊椎往下滑。他明明可以只說“兒媳”兩個字，干嘛非要把名字禿嚕出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他偷偷抬眼瞟了下對面人的反應，手指緊張地摳著掌心，恨不得給自己兩嘴巴。“嘴賤！真是賤到家了！”他暗自咒罵，臉上卻還得強撐著剛才那副怒不可遏的樣子，只是眼底那點慌亂怎么也壓不住，像被風吹皺的湖面，一圈圈蕩開破綻。

古月娜周身的空氣仿佛瞬間凍結，眼底翻涌的殺意幾乎凝成了實質，帶著毀天滅地的壓迫感，連周遭的光線都像是被這股戾氣吞噬了幾分。她的手指按在寒光肩上，看似輕輕一搭，那力道卻讓寒光感覺骨頭都在咯吱作響，像是被無形的鎖鏈捆住，連呼吸都帶著疼。

“繼續說。”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每個字都像從冰窖里撈出來的，卻比任何怒吼都更讓人膽寒。

寒光嚇得渾身跟篩糠似的，牙齒打顫，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他咽了口唾沫，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在、在我沒到來之前……劇情應該就是……一萬年后的那些事……”

他偷瞄了眼古月娜毫無表情的側臉，趕緊硬著頭皮往下說，語氣里帶著幾分急于撇清的慌亂：“但這一切……其實都是唐三的萬年大計！他就是想拿捏魂獸一族！所以才讓唐昊那個位面之主，用什么手段擾亂了你的思維……還有唐舞麟，他身上肯定被加了什么和氣運掛鉤的東西，所以……所以你才會愛上他……”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像是怕觸怒古月娜，又忍不住替唐舞麟辯解了一句：“其實唐舞麟那家伙……人還不錯，三觀正，滿腦子正能量，也肯拼，而且從始至終……就只愛你一個人……”

“可惜……”寒光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點說不清的唏噓，“最后魂獸復仇大戰，他站在人類那邊，你站在魂獸這邊……他沒辦法，只能親手殺了你。你臨死前說了些話，然后……然后他就殉情了……”

他咂咂嘴，像是在吐槽什么煩心事：“唐舞麟這輩子最大的槽點，估計就是攤上唐三這么個逆天的爹，還生下了個更逆天的兒子……藍軒宇……”

“操！”

話音剛落，寒光猛地抬手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圓，臉上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他心里頭炸開了鍋，瘋狂捶胸頓足——怎么把藍軒宇也說出來了？！

“我他媽瘋了嗎？！”他在心里嘶吼，后頸的汗毛根根倒豎，“那藍軒宇更不是個東西！不對，他本來就不是人！根本不是人！”

他緊張地看向古月娜，手心里全是汗，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鉆進去。這話要是被聽進去，自己怕是得死得連渣都不剩。

生命女神和毀滅神王在一旁聽得那叫一個專注，倆人情緒還隨著寒光的話微微起伏，眼神里滿是“還有這回事”的好奇。生命女神指尖甚至無意識地捻了捻，那模樣，仿佛手邊真擺著一碟瓜子，下一秒就要嗑得噼啪響；毀滅神王嘴角也噙著點若有若無的笑意，顯然這遠超他們認知的“劇情”，比平日里看神界那些瑣事要帶勁多了。

而古月娜那邊，周身的殺意早已不是“滔滔”能形容的了——那簡直是凝成了實質的冰刃，懸在半空嗡嗡作響，連空間都被這股極致的怒意撕扯得微微扭曲。可她只是死死盯著寒光，眼神冷得像能把人靈魂都凍裂，卻再次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繼續。”

寒光心里咯噔一下，腿肚子都快轉筋了。完了完了，這哪是講故事，這分明是在給自己上刑場啊！他咽了口唾沫，感覺后頸涼颼颼的，總覺得下一秒脖子就要搬家。可看著古月娜那副“你敢停試試”的架勢，也只能硬著頭皮，把一萬年后又一萬年的那些事兒，磕磕絆絆地往外倒。

當聽到藍軒宇的伴侶竟然是白秀秀時，古月娜猛地瞇起了眼，那眼神里的驚愕幾乎壓過了殺意。白秀秀？那個呆頭呆腦的鯊魚？按原本的路數，那丫頭本該是自己的兒媳才對……這九曲十八彎的關系，讓她周身的戾氣都頓了一瞬。

寒光瞅著她的反應，忍不住在旁邊小聲吐槽：“說真的，藍軒宇那小子有多不當人，簡直沒法說——雖然吧，他本來也不算純粹的人……”話剛出口他就想抽自己，這都啥時候了，還管不住這張破嘴！

毀滅神王抱著胳膊，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誚，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四周：“好嘛，這可真是‘青出于藍’。嫁到唐家，把唐三那點‘本事’學了個十成十，反倒把他親爹唐舞麟那點像樣的地方丟得一干二凈——合著這就是你們說的‘隔代親’？專挑著糟心的隔代傳？”

他瞥了眼臉色鐵青的古月娜，又掃過縮成一團的寒光，語氣里的嘲諷更濃了：“看來唐家這血脈傳承，專撿著陰私算計的本事往下傳，倒是把那點磊落勁兒給篩出去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生命女神在一旁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眼神里帶著點“差不多得了”的示意，可嘴角那點憋不住的笑意，卻暴露了她顯然也覺得這話戳中了要害。

寒光表示真的有時候想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