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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什么時候有一個小妹的?

鐵門“咣啷”一聲被踹開。

蘇瓷提著一盞青燈,燈芯短得可憐,只照出三尺血路。

獄卒跪了一排,誰也不敢抬頭——今日她手持龍禁尉腰牌,可先斬后奏。

最里間,蘇衡被吊在刑架,琵琶骨穿了兩根倒鉤,臉色慘白卻硬撐著笑:“阿瓷,哥沒給你丟人。”

蘇瓷抬手,銀針一閃,兩根倒鉤齊根而斷。

她背起兄長,輕聲一句:“哥,再忍半柱香,外面有車。”

出口處,蘇宛已候多時。

白衣、軟轎、暖手爐,一副乖巧妹妹模樣。

“姐姐把人帶走,太后會怪罪的。”

蘇瓷站定,燈焰映在她眼底,像兩簇鬼火:“怪罪?她連你這條狗命都保不住。”

蘇宛掩唇一笑,忽然拔下發簪——簪尖幽藍,淬了“蝕骨”第二層。

“姐姐別動怒,太后讓我帶句話:花轎抬的是‘蘇氏女’,至于是誰,姐姐說了算。”

簪尖抵住蘇衡咽喉,只差一寸。

蘇瓷動了,卻比風更快。

袖底短刃“驚鴻”掠出一道冷弧——

叮!簪斷、血濺。

蘇宛捂住手腕后退,眼里仍是天真:“姐姐真狠,可你救得了一個,救得了一府么?”

慈寧宮密室中,太后披一件玄狐大氅,指尖撥弄鎏金小盒,里頭是半枚“龍脈血玉”。

蘇宛跪在下首,腕上傷口草草包扎,血滲出來像雪里紅梅。

“你怕她?”太后聲音溫軟。

蘇宛叩首:“侄女只是怕誤了祖母大計。”

太后揚手,一巴掌把她扇得唇角開裂:“怕就練好刀,別用嘴。”

她俯身,用護甲挑起蘇宛下巴:“記住,鳳冠戴在你頭上。蘇瓷若敢搶,就讓她戴棺材板。”

蘇衡被塞進密道馬車,車夫是蘇老將軍舊部。

蘇瓷卻未走,她翻身上了屋頂。

雪幕盡頭,謝無咎負手立于飛檐,左手纏著新換的白綾,右手拎著一只朱紅錦盒。

盒里是一頂鳳冠——

九龍四鳳,珠光刺目,卻缺了正中那顆“東珠”。

“太后給蘇宛預備的。”謝無咎指節輕敲,“我借來給你玩三天。”

蘇瓷挑眉:“三天后?”

“三天后,送它去該去的地方。”

他抬手,錦盒拋起、又穩穩落回掌心,“連同蘇宛的人頭。”

百官尚未散朝,皇帝被太后急召。

慈寧宮燈火通明,太后一句話:“皇帝若舍不得蘇瓷,便讓蘇家再送一個女兒。”

趙珣眼底血絲遍布——昨夜剛被北狄使團“全軍覆沒”的折子嚇醒,此刻再聽太后加碼,幾乎咬碎后槽牙。

“母后,蘇家只剩一個蘇宛。”

太后輕笑:“一個庶女,夠了。”

皇帝提筆,在黃綾上加一行小字:

“若永安郡主染疾,難當大禮,即以其妹蘇宛代嫁,以全天家顏面。”

璽印落下,賜婚更改。

蘇府偏院。

蘇宛坐在銅鏡前,宮嬤捧鳳冠,小心翼翼。

鳳冠落下那一瞬,鏡中少女忽然七竅流血——

“蝕骨”反噬提前發作!

蘇瓷從梁上躍下,兩指捏住她下頜,把一顆黑色藥丸塞進去。

“想死?也得死在我手里。”

蘇宛咳得撕心裂肺,卻笑了:“姐姐舍不得我。”

“舍不得你死得太輕松。”蘇瓷拍她臉蛋,“記住,鳳冠我讓你戴,但你若敢坐花轎,我就讓全京城的人看你剝光游街。”

東廠暗室。

蘇瓷、謝無咎、暗衛“無相”同時落座。

桌上擺著三件東西:

1.太后密令抄件。

2.皇帝朱批。

3.鳳冠真品。

無相開口:“三月初八,花轎出東華門,我們搶轎換人。

蘇宛戴假珠,真冠歸郡主。

屆時轎毀珠碎,魂毒散,太后與皇帝各死一子,蘇家全身而退。”

謝無咎補一句:“魂毒只認血脈,蘇宛與太后同源,死得其所。”

蘇瓷點頭:“我要她親口承認毒計,再死。”

京城貼出八百里告示:

“永安郡主突染惡疾,婚期延后三日,由庶妹蘇宛代嫁。”

市井嘩然——

說書的添油加醋:蘇家嫡女被庶女奪了姻緣,姐妹鬩墻,血濺閨閣。

賭坊開新盤:

押蘇宛活過洞房夜的,一賠十;

押蘇瓷搶親的,一賠三;

押九千歲殺妻的,一賠五。

蘇府祠堂。

蘇宛被捆在供案前,嘴里塞著破魂珠。

蘇瓷執刀,刀背拍她臉頰:“想摘珠?可以,只要你寫供狀,畫押。”

供狀上,一字一句:

“毒殺公主、嫁禍蘇氏,皆太后主使,沈氏次輔操辦,庶女蘇宛執筆。”

蘇宛顫筆,淚與血混:“姐姐,我若畫押,太后會殺我娘的——”

蘇瓷俯身,聲音輕得像哄孩子:“那就讓太后先殺,我替你收尸。”

鼓樂齊鳴,鳳輿出東華門,卻不是三月初八,而是提前兩日——

轎簾低垂,隱約可見“新娘”端坐,鳳冠東珠幽光閃動。

送親隊最前方,謝無咎披紅簪花,笑意溫雅。

百姓夾道,雪塵飛揚。

無人知道,轎中人早已換成蘇宛,口里含毒,手腳縛魂索。

更無人知道,十里外設伏的,是蘇家舊部與死士。

長街盡頭,鼓樂驟停。

轟——

鳳輿炸成漫天金屑,破魂珠碎,紫霧沖天。

霧中,蘇宛被無形之索吊上半空,七竅流血,卻還能開口,聲音被真氣放大,傳遍整條御街——

“毒殺永嘉、陷害蘇氏,皆太后主使——!”

一句話未完,魂毒噬心,尸身“嘭”地炸成血霧。

雪片落下,被染成桃色。

百姓尖叫四散。

謝無咎飛身掠起,一把抓住半片鳳冠,對暗處打了個手勢。

蘇瓷立于屋脊,挽弓滿月,箭尖所指——

慈寧宮飛檐。

亥時初,太后收到血冠與斷舌。

盒底壓著一張素箋:

“代嫁者死,真嫁者活。

三月初八,鳳冠歸原主。

——蘇瓷”

太后抬手,掀翻整案奏折,佛珠滾進炭盆,爆出噼啪火星。

同一刻,蘇府祠堂燈火通明。

蘇瓷把真鳳冠供在叔父牌位前,三炷香插入香爐。

原來謝無咎說的侯爺不是蘇瓷的父親,而是她的叔父

“您看,蘇家的刀,終于出鞘了。”

窗外,雪重如幕。

謝無咎倚門,低聲問:“下一步?”

蘇瓷回眸,笑意森冷:“下一步,讓太后親手把鳳冠再給我戴一次——

用她自己的血。”

昨夜炸成碎屑的鳳輿,今晨竟被完整推回——

紅緞如新,東珠高懸,連轎簾上的血梅都消失得干干凈凈。

守城校尉揉眼再三,最后看見轎簾微動,一只手探出:

骨節修長,指尖一點朱砂,像雪中落梅。

“九千歲回府——”

謝無咎掀簾而出,懷里卻抱了一只漆黑劍匣,匣面刻著“蘇”字。

校尉正欲跪迎,忽聽匣里傳出女子輕笑:

“借你人頭一用,可否?”

寒光一閃,校尉倒地。

轎后轉出一人,素衣烏發,眼尾一點淚痣——

蘇瓷,卻著男裝,腰掛龍禁尉金牌。

原來昨夜炸轎只是幌子。

炸碎的,是蘇宛尸體與破魂珠;

真轎早在紫霧彌漫時被謝無咎拖入暗渠,由龍脈死士連夜修補。

“空轎回城,是給太后看的。”

謝無咎指腹摩挲劍匣,“她若不起疑,怎么肯把最后一張底牌翻出來?”

金殿之上。

皇帝趙乾尚未開口,御史臺新任左都御史沈觀瀾——

永嘉公主的堂兄,昨夜“告假”之人——

突然出班,手捧血本:

“臣彈劾九千歲謝無咎欺君罔上,炸轎假死,擅殺守城校尉!”

一句話,百官嘩然。

謝無咎立在丹陛之下,神色淡漠,似早知有此一折。

趙乾眼底卻掠過一絲異樣。

他昨夜才收到密報:沈觀瀾與太后暗通書信,欲借炸轎之事逼皇帝殺謝無咎,再趁機奪龍禁尉兵權。

皇帝指尖輕敲龍椅,笑里藏刀:

“沈卿既告發,可有證據?”

沈觀瀾振衣而拜:“臣有人證。”

殿門開,一名渾身是血的小兵被拖上來——

竟是昨夜守城校尉的副手,胸口插著龍禁尉制式短刀。

副手踉蹌跪地,指認:“炸轎之人,正是九千歲與永安郡主!”

謝無咎挑眉,似笑非笑:“本督的刀,從不留活口。”

副手瞳孔驟縮,頸側一道紅線裂開,頭顱滾出老遠。

血噴金階。

沈觀瀾臉色煞白,膝行后退:“陛下明鑒——”

趙乾抬手,聲音溫和至極:

“沈卿既與逆賊勾結,來人,拖下去,午門梟首。”

沈觀瀾被拖走時,仍在大喊:

“太后救我——”

趙乾垂眸,掩去唇邊冷笑。

午門之外,人頭落地。

血水順著雪溝蜿蜒,卻有一人俯身,以手指蘸血,在掌心畫下一道古符。

那人一襲青衫,面覆銀狐面具,只露一雙幽綠瞳仁——

北狄大祭司,赫蘭燼。

他輕聲自語:

“中原的龍脈,終于裂了一道縫。”

赫蘭燼抬手,血符化作一只血蝶,振翅飛向皇城深處。

慈寧宮。

太后聽完沈觀瀾死訊,面色不變,只抬手擊掌三下。

簾后轉出一人——

女子,與蘇瓷七分相似,卻更蒼白,眼角一點淚痣淡得幾乎看不見。

太后聲音溫柔:“去吧,阿瓷。”

女子低眉:“侄女遵命。”

她轉身時,袖中滑落一枚玉佩——

蘇府。

蘇瓷正與謝無咎對弈,棋盤上黑白子交錯,殺機四伏。

“看來我們的成親禮要推遲了?”謝無咎漫不經心的下著棋。

“九千歲,你是真的希望我們的成親禮會成功嘛?還是九千歲你是真的不怕我殺了你嘛?”

蘇瓷不假思索的回答。

“你輸了,看來下棋走神不是一件好事。”謝無咎岔開話題。

“你……”蘇瓷正想說什么。

門房突然來報:“大小姐,門外有位姑娘,自稱……您的孿生妹妹。”

蘇瓷指尖棋子微頓,抬眸與謝無咎對視——

后者眼底掠過一絲興味:“孿生?有趣。”

前世至死都沒有出現過什么孿生姐妹……看來,是有人沉不住氣了。

門外,女子盈盈下拜:“阿姊,別來無恙。”

蘇瓷瞇眼。

她記得母親只生她一個,可眼前這張臉,連耳后小痣都分毫不差。

謝無咎卻笑了:“原來太后最后的底牌,是‘影子’。”

女子抬手,掌心魂晶玉微光閃動:“阿姊,你不要嫁他,可好?”

蘇瓷指尖棋子“啪”地落下,棋盤裂開一道縫:“我的婚事,什么時候輪到別人做主?,更何況是才回來的,不知道父母會不會認了?”

女子低笑,聲音卻與蘇瓷一模一樣。

“阿姐,你不能這么說——父母一定會認我的。”

話音未落,大門“砰”地被推開。

蘇縉與沈晚棠并肩站在雪光里。

二人衣衫未整,鬢發皆亂,顯然是一路疾馳回府。

沈晚棠的指尖還滴著血——是方才在慈寧宮偷剪太后鳳燈時,被火舌燙的。

她一眼便看見跪在蒲團上的“阿史那灼”。

那眉眼、那淚痣、那耳后一點朱砂小痣,與她夢里描摹了十七年的輪廓分毫不差。

“灼兒……”

沈晚棠踉蹌一步,幾乎跪倒。

蘇縉卻更快,一把扶住夫人,目光死死釘在少女臉上。

他聲音發顫,卻帶著沙場磨礪出的冷硬:“你是誰?”

阿史那灼抬眸,眼底血絲像裂開的冰紋:

“女兒阿灼,拜見父親。”

她叩首,額頭重重磕在青磚,血珠濺開,像雪里綻梅。

祠堂供案上,同生玉殘片、焦黑臍帶、穩婆血書一字排開。

蘇縉抽出鎮北劍,劍尖挑起那半枚魂晶玉,寒光映出阿史那灼慘白的臉。

“同生玉認主。”

他割破指尖,血滴在玉上。

玉光驟亮,一縷幽紫順著血線爬上劍脊,與阿史那灼心口同時亮起同樣的光。

沈晚棠以手掩唇,淚如雨下:“真的是我的女兒……”

沈晚棠撲過去,一把將阿史那灼摟進懷里。

十四年的愧疚、驚惶、思念,在這一刻決堤。

“灼兒,娘來遲了……娘來遲了!”

阿史那灼僵了一瞬,隨即回抱住她,聲音哽咽得像碎冰:

“娘,我在夢里喊了你十四年。”

蘇縉卻未上前。

他抬頭,看向站在陰影里的蘇瓷。

蘇瓷指尖攥得發白,眼底一片死寂。

“阿瓷。”

蘇縉聲音沙啞,“你早就知道?”

蘇瓷跪下,以額觸地:“女兒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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