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殿內的死寂被狂喜的浪潮徹底沖垮。
“器武魂!頂級的器武魂??!”
“天佑七寶!我七寶琉璃宗崛起有望了!”
“紫氣東來,龍吟相伴…這是何等祥瑞!何等威儀!”
“少主…少主他…”
“快,少主,雙手伸出,將手放到水晶球上,測一下先天魂力。”一旁的長老激動的趕緊拿出儲物器中的魂力水晶球。
寧宸將雙手放到魂力水晶球上,緩緩的注入魂力,瞬間水晶球光芒大盛,浮現出10級的字樣。
“好,好,好,先天滿魂力。”長老們激動得語無倫次,老淚縱橫。壓抑了無數代人的屈辱與不甘,在這一刻盡數化為狂喜的洪流。核心弟子們更是心潮澎湃,看向光柱中心那個小小的身影,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狂熱與崇敬。那柄古樸的長劍,不再是冰冷的兵器,而是刺破宗門宿命陰云的曙光!
寧風致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幾乎要沖破胸膛的激動,但那微微顫抖的指尖和眼中難以掩飾的灼熱光芒,泄露了他內心的滔天巨浪。他一步步走下高臺,走向那被紫金光芒籠罩的兒子。
光柱緩緩收斂,最終消散于無形。寧宸從離地三尺的高度輕輕落下,雙腳踏實地面。那柄古樸的軒轅劍并未消失,依舊懸浮在他身側,劍身上的暗紋在殘余的紫氣中若隱若現,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嚴。
“宸兒…”寧風致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他蹲下身,雙手扶住兒子的肩膀,目光在寧宸稚嫩卻異常沉穩的臉龐和那柄神秘古劍之間來回逡巡,“告訴父親,它叫什么?”
寧宸仰起小臉,黑曜石般的眸子清澈而明亮,清晰地吐出一個仿佛鐫刻在靈魂深處的名字:“軒轅劍。”
“軒轅劍…”寧風致輕聲重復,每一個音節都重若千鈞。他抬頭,目光投向塵心和古榕,三人眼中都看到了彼此心中那份足以燎原的火焰——希望之火!
“好!好一個軒轅劍!”一聲清越的劍鳴自身后響起。劍斗羅塵心不知何時已來到近前。他一身白衣無風自動,銳利的目光如同最熾熱的烙鐵,緊緊鎖定在軒轅劍上,那眼神不是看一個孩童的武魂,而是在看一座蘊藏著無上劍道真意的巍峨神峰!
“此劍…不凡!”塵心伸出手指,竟似想觸碰那古樸的劍身,但在距離寸許時停住。一股源自劍魂深處的、堂皇浩大卻又凜然不可侵犯的帝威,無聲地阻擋了他的動作。這并非寧宸的意志,而是劍魂本身的反應!塵心不怒反喜,眼中精芒更盛:“霸道內蘊,王道天成!好劍!好一個天生帝道之器!”
他猛地轉向寧風致,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風致!此子,我塵心收了!傾我畢生所學,窮我劍道之極,必將他與這柄‘軒轅’,引至劍道絕巔!”
寧風致沒有絲毫猶豫,重重點頭,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鄭重與托付:“劍叔,宸兒,就拜托您了!”
寧宸看著眼前這位宗門擎天巨柱,感受著他身上那股幾乎要撕裂蒼穹的鋒銳劍意,以及那劍意之下,對自己毫不掩飾的期許與狂熱。他挺直小小的腰背,雙手抱拳,對著塵心深深一揖,聲音清脆卻帶著超越年齡的沉穩:“弟子寧宸,拜見師父!”
“好!”塵心長笑一聲,聲震殿宇,一股無形的劍氣掃過,仿佛連空氣都被切割得更加清冽,“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塵心唯一的關門弟子!劍道之路,荊棘遍布,尸山血海亦不可退!你可有覺悟?”
“弟子有!”寧宸目光堅定,毫無懼色。他身旁的軒轅劍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劍身微顫,一縷無形的鋒銳之氣彌漫開來,讓周圍的長老弟子都下意識地后退半步。
骨斗羅古榕不知何時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一旁,他那張總是帶著幾分古井無波的臉上,此刻也露出罕見的欣慰笑容,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磐石般的厚重:“小宸兒,好好跟你劍爺爺學。骨頭爺爺這把老骨頭,就負責替你擋下那些想從背后捅刀子的陰風鬼火?!币还蔁o形的空間波動在他身周隱現,帶著守護的意志。
寧宸感受到這份沉甸甸的關愛與守護,心頭一暖,再次躬身:“宸兒謝過骨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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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琉璃宗后山,斷劍崖。
此地怪石嶙峋,崖壁如刀削斧劈,常年罡風呼嘯,凜冽如刀。崖頂只有一方不大的平臺,寸草不生。
天剛蒙蒙亮,第一縷晨曦還未刺破云層。寧宸小小的身影已經站在了崖頂平臺中央。他身著一身特制的黑色勁裝,布料堅韌,能抵御部分罡風切割。軒轅劍并未顯化,被他以意念收斂于體內。
塵心負手立于一塊突出的巨石之上,白衣在罡風中獵獵作響,身形卻穩如磐石。他眼神銳利如鷹隼,再無半分覺醒殿中的溫和。
“劍,百兵之君。”塵心的聲音不高,卻在呼嘯的罡風中清晰地傳入寧宸耳中,帶著金屬般的冷冽,“執劍者,當有君子之德,亦需雷霆之威!你的軒轅劍,更是帝道之器,承載人道、王道之重!其鋒銳無匹,可斬妖除魔;其帝威浩蕩,可懾服八荒!然,若持劍者心志不堅,德不配位,則神劍蒙塵,反受其噬!”
他抬手一指崖邊一塊半人高的堅硬青石:“今日第一課,練心!練力!站樁!”
“雙腳分開,與肩同寬,沉腰落胯,含胸拔背!目視前方,意守丹田!想象你腳下生根,與這斷劍崖融為一體,任它罡風如刀,山崩于前,亦巍然不動!”塵心的指令簡潔而嚴厲。
寧宸立刻照做。姿勢看似簡單,但在呼嘯的罡風中維持住身體的絕對穩定,卻需要調動全身每一塊肌肉的力量和精神的高度集中。冰冷的罡風如同無數把小刀,切割著他的臉頰和裸露的手背,帶來刺骨的寒意和微痛。
時間一點點流逝。汗水從寧宸的額頭滲出,迅速被罡風吹冷。雙腿開始酸麻顫抖,腰背的肌肉發出無聲的抗議。但他緊咬著牙關,黑亮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一塊被風蝕出無數孔洞的巖石,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動!如山岳!軒轅劍主,豈能連一陣風都站不?。?!
塵心默默觀察著。一個時辰過去,寧宸小小的身體在劇烈顫抖,汗水浸透了后背,小臉煞白,嘴唇被咬得發紫。但他依舊死死維持著那個姿勢,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形!那眼神中的倔強與堅韌,讓塵心冰冷的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其罕見的贊許。
“停!”塵心終于開口。
寧宸身體一松,幾乎要癱軟下去,但他猛地一咬舌尖,刺痛讓他瞬間清醒,硬是憑借意志力穩住了身形,只是控制不住地大口喘息。
“很好?!眽m心走到他面前,聲音依舊冷硬,但那份嚴厲中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度,“持劍者,身是基,力是本。明日此時,加半個時辰?,F在,拔劍!”
寧宸精神一振,意念溝通識海中的武魂。古樸的軒轅劍瞬間出現在他小小的手掌中。青銅色的劍身一現,周圍呼嘯的罡風似乎都為之一滯,一股無形的威嚴氣息散開。
“劍術基礎,唯快、準、穩、狠四字!”塵心手中不知何時也多了一柄普通的精鋼長劍,“今日練‘刺’!看好了!”
話音未落,塵心手腕一抖,手中長劍化作一道肉眼幾乎難以捕捉的寒光!“嗤!”一聲輕響,劍尖精準無比地點在寧宸面前一塊風化石的一個小孔中心,深入寸許,石屑紛飛!整個過程快如閃電,舉重若輕,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更無半分多余的動作。一股純粹到極致的鋒銳劍意一閃而逝。
“看清了?刺,是劍最基礎,也最致命的殺招!摒棄一切花哨,將全身之力凝于一點,發于瞬息!心到、意到、眼到、手到、劍到!五者合一,無堅不摧!”塵心收劍,目光如電,“今日,刺石萬次!每一刺,需全力,需精準!軒轅劍之鋒銳,若不能掌控入微,便是雙刃之傷!”
寧宸握緊了軒轅劍沉甸甸的劍柄,感受著劍身傳來的那股仿佛能斬開一切的原始力量。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無比專注,學著塵心的樣子,沉腰坐胯,調動全身力量,朝著面前另一塊巖石上的一個小孔,狠狠刺出!
“嗤!”
劍尖刺入巖石,發出沉悶的響聲。但力量明顯分散,巖石表面只是崩開一個小坑,遠不如塵心那般舉重若輕,精準深入。巨大的反震力更是震得寧宸手腕發麻,差點握不住劍。
“力散!意不凝!再來!”塵心冰冷的聲音如同鞭子。
寧宸抿緊嘴唇,眼神更加銳利?;貞浿鴦偛艓煾改求@鴻一刺的神韻,再次凝神聚力,刺出!失敗,調整,再刺!枯燥、痛苦、手臂的酸脹、虎口的刺痛……在呼嘯的罡風和塵心毫不留情的呵斥聲中,寧宸如同不知疲倦的機械,一次次舉起沉重的軒轅劍,一次次朝著那堅硬的巖石刺去。
汗水如小溪般流淌,浸濕了黑衣,滴落在冰冷的巖石上,瞬間被風吹干?;⒖谠缫涯テ?,滲出血絲,與劍柄的紋路粘在一起,每一次握緊都帶來鉆心的疼痛。但他眼中燃燒的火焰,卻越來越旺。
日頭漸漸升高,又緩緩西斜。斷劍崖頂,只剩下單調而執著的刺擊聲,以及少年粗重的喘息。
當夕陽的余暉將斷劍崖染成一片金紅,寧宸終于刺出了第一萬次。他渾身脫力,幾乎站立不穩,握劍的右手顫抖得厲害,鮮血染紅了劍柄。但當他看向面前那塊巖石時,原本布滿孔洞的表面,其中一個孔洞周圍,已經被他硬生生刺出了一個深達半寸、邊緣相對整齊的凹陷!雖然依舊遠不如塵心那一刺,但比起最初那崩裂的小坑,已是天壤之別!
塵心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那凹陷處,又看了看寧宸布滿血絲卻依舊倔強的眼睛,以及那只血肉模糊的小手。他沉默了片刻,伸出兩根手指,在寧宸肩井穴上輕輕一拂。一股溫和卻精純無比的魂力涌入,瞬間緩解了寧宸身體近乎崩潰的疲憊和手臂的劇痛。
“記住今日的感覺?!眽m心的聲音依舊沒什么溫度,卻少了幾分嚴厲,“劍道,沒有捷徑。千錘百煉,方見真鋒?;匕??!?
寧宸感受著體內那股暖流,看著師父轉身離去的挺拔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手中沾著自己鮮血的軒轅劍。劍身古樸依舊,但在夕陽的映照下,似乎多了一分內斂的寒光。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聯系,在他與劍之間悄然建立。那不是魂力的溝通,而是意志的共鳴——一種在極致痛苦與堅持后,得到的劍魂的初步認可。
他抬起疲憊卻無比明亮的眼睛,望向西沉的落日,仿佛看到了那條布滿荊棘卻也通向無上榮光劍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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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的時光在汗水、疲憊和日復一日的苦練中悄然流逝。
斷劍崖頂,寧宸的身影在呼嘯的罡風中已能穩如山岳。他的基礎劍招——刺、劈、撩、掛、點、崩、截、抹——在塵心嚴苛到近乎殘酷的打磨下,漸漸褪去了生澀,變得迅捷、精準、發力凝練。每一次揮動軒轅劍,那古樸的劍身都會帶起一道銳利的破空聲,劍尖所指,連凌厲的罡風都被無形的鋒銳之意短暫地切開。
這日清晨,寧風致處理完宗門事務,難得有暇,便在古榕的陪同下,悄然來到斷劍崖附近的一處觀景臺。他想看看兒子這數月來的進境。
崖頂平臺上,塵心負手而立。寧宸則正面對著一塊兩人高的巨大青黑色試劍石。他雙手緊握軒轅劍,小臉繃緊,眼神銳利如鷹。劍身上,一層淡淡的、仿佛青銅銹跡被擦亮后透出的內蘊光華在流轉。
“蓄勢!意隨心動,力隨劍走!”塵心的聲音如同金鐵交鳴。
寧宸深吸一口氣,周身魂力鼓蕩,盡數灌注于雙臂,注入軒轅劍中!他猛地踏前一步,口中發出一聲稚嫩卻充滿力量的清喝:“破!”
軒轅劍化作一道青銅色的厲芒,撕裂空氣,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劈斬在試劍石上!
“鏘——!”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火星四濺!
堅硬的青黑色石面上,一道深達三寸、長逾尺許的清晰劍痕赫然出現!劍痕邊緣光滑如鏡,深入石髓!這絕非數月前那種崩裂的淺坑可比!
“好!”古榕渾濁的眼中精光一閃,忍不住低喝一聲,“這力道,這鋒銳…尋常大魂師的防御魂技也未必擋得住這一劍!”
寧風致眼中更是異彩連連。他清晰地看到,在軒轅劍斬中試劍石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堂皇正大的威嚴氣息一閃而逝,雖然微弱,卻讓他的七寶琉璃塔武魂都產生了一絲本能的共鳴與…臣服感?這就是軒轅劍的帝威!
“力道尚可,鋒銳初顯。”塵心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點評道,“然,招式轉換間尚有滯澀,力發七分,留力三分以應萬變的道理,還需領悟。繼續!”
寧宸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眼中沒有絲毫氣餒,只有更加旺盛的斗志。他再次凝神,調整呼吸,劍尖斜指,開始練習更加復雜多變的組合劍招。
就在這時,山下傳來一陣略顯嘈雜的腳步聲和交談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