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濃稠如墨的暗云涌動,整個城堡籠罩在一片壓抑的陰影中。
此時的扎維爾公爵正佇立在自己府邸的露臺上。
扎維爾公爵其實早就意識到,這片大陸即將變天了,只是似乎比意想中的來得要快。
“逃不掉的。”扎維爾公爵輕聲呢喃著。
“公爵大人,泰倫斯大人求見。”城堡中的一位忠實仆人低頭稟報道。
城堡里一些仆人逃跑了,大致往東邊的方向去了,本來雷蒙德打算抓回來殺雞儆猴,但扎維爾公爵說隨他們去,留下的仆人更加忠實可靠。
扎維爾公爵沉思片刻,轉身瀟灑地離開了。
當與泰倫斯對視的一瞬間,扎維爾唇角微勾,嘲諷對方就是只噬主的白眼狼,泰倫斯對這樣的嘲諷一點也不意外,畢竟這么多年過來已經生理習慣了,但心里還是很想揍對方一頓的。
或許在其他人眼中,泰倫斯的這種行為很難理解,明明逃離這個一直束縛自己的地方,卻又要回來。但泰倫斯就是個偶爾心血來潮,聽憑一時興起的行動派,泰倫斯坦誠地承認這點。
泰倫斯平靜地告訴對方,自己本來就只是為老公爵效力,而且國王授予自己騎士長的軍銜,一種程度上就已經代表他與公爵家斷了關系,連過世的老公爵都不一定能管得到他。
有道理又怎樣,扎維爾自有一套說辭,不過泰倫斯一向不聽盡是些自己不愛聽的話,理所當然的空耳。
“把東西給我,我就走!”泰倫斯的語氣強硬而直接。
“你說給就給啊!”這是對主人說話的語氣嗎?哪怕只是曾經的主人,所以扎維爾看起來挺不爽的。
兩人一時爭執不下,氣氛劍拔弩張,其實兩個人都幼稚得像小鬼。
一個守衛急匆匆地趕來,卻被攔住,連忙大喊自己有緊迫的重要軍情,來不及走程序稟報。
聽完對方的急情匯報,扎維爾和泰倫斯兩人皆是一愣,臉色同樣的凝重。
扎維爾快步走向露臺邊緣,極目遠眺,遠處密密麻麻的怪物確實如同烏云般壓了過來,尖銳的嘶鳴聲幾乎劃破天際。而在怪物群的深處,那團黑霧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斷翻滾涌動,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泰倫斯眉頭緊皺,無法松開絲毫,幾乎能夾死蒼蠅。
“沒想到它們來得這么快。扎維爾,現在可不是斗氣的時候,先解決眼前的危機再說。”
扎維爾深吸一口氣,眼神透著嚴肅,轉頭對一眾守衛下令:“立刻召集所有士兵,準備迎敵!堅決不要讓他們通過防線!”
其實這局面誰都知道結果,但沒人愿意點破。
怪物的體型對人類來講已然是龐然大物了,人類對抗不了龐大自己數十倍的生物,生物學家的話讓局面更加絕望。
以肉身去阻擋這類龐然大物,士兵們沒有轉身就跑,已經算勇氣可嘉了。
扎維爾公爵明白這一點,當怪物即將沖過來,扎維爾公爵一馬當先地站在隊伍的最前方,旁邊的雷蒙德第一時間勸阻,但依舊阻斷不了扎維爾的意已決。
家族培養的近侍只好圍成一團想要將公爵大人保護起來。
“公爵大人,只要你活著,那就留有希望,只有你才能帶領我們沖出重圍啊!”
沒錯,首領換作誰都難以讓他們信服,扎維爾感到厭煩,于是回答他只想與自己的子民同在,他犯下的過錯應當由他自己承擔,哪怕是早已死去的父輩及祖輩曾犯下的過錯也應當由他承擔。
“都給我讓開,如果連我都懼怕了,何況那些直接面對的子民呢。”
結果出乎許多人的意料,本來動搖的士兵大概出于感到又或許終歸難逃一死,不如男子漢大丈夫轟轟烈烈一場,更讓人驚訝的是扎維爾公爵也不是溫室里的花朵。
雖然怪物高大可怕,但扎維爾的一招一式可謂應對有方,正當扎維爾專心應對前面的勁敵時,一只體型細小的怪物突然竄出,被眼尖的近侍手快地砍死,卻沒想到后面還有高手,扎維爾有心想護著那個救了一命的侍衛,對方一掌就拍碎了近侍的腦袋,扎維爾親眼目睹腦漿迸裂。
泰倫斯瞬間反應過來,大喊一聲:“公爵大人小心!”同時,他飛身過去,長劍迎上怪物。
那怪物比熊還大了數倍,渾身長滿長刺般的黑毛,生著兩顆長長的獠牙,泰倫斯死死地盯著那雙血紅色的眼睛。
怪物被泰倫斯的舉動激怒,放棄了原本的目標,轉而向他發起攻擊,莫名變成了與怪物的角力,幸好對上的是泰倫斯,如果是扎維爾應該堅持不了多久,泰倫斯在這樣緊要時刻居然想起幼時扎維爾遭遇意外受傷,導致之后不能劇烈運動,泰倫斯為自己打氣于是大吼一聲,直接擊退了大怪物,隨即迎擊其他還意圖偷襲的小怪物。
泰倫斯下意識地護著此時呼吸短促的公爵,這時那只大怪物突然口吐人言,“一切都要結束了,新的時代終將重啟!”沒等泰倫斯驚駭,感覺視線一暗,隨即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