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拼音咒與靈石劫
書名: 重生1999:老道士的瘋狂童年作者名: 與道合一本章字數: 4055字更新時間: 2025-08-19 22:00:01
張玄真在雞叫第三遍時就醒了。不是被雞吵醒的——想當年昆侖墟的護山大陣啟動時比天雷還響,他都能安睡——是被餓醒的。這具六歲的身體跟個填不滿的窟窿似的,昨天晚飯吃了兩碗米飯加一個饅頭,現在肚子里還空得發慌。
他摸出床底下的木盒,借著從窗欞鉆進來的月光,盯著青靈玉墜發呆。玉墜的翠色又淡了些,像被晨露洗褪了色。他指尖輕輕拂過玉面,那縷靈氣微弱得幾乎要斷了,昨天浪費的那一絲,竟像是抽走了它半條命。
“得省著用。”張玄真對著玉墜嘆氣,活了八百多年,他還是頭回對“省”這個字有如此深刻的理解。想當年他煉廢的丹渣,都夠尋常修士突破三個境界了,哪會在乎這一絲半縷的靈氣。
他把玉墜貼身戴好,又拿起那塊鵝卵石。石頭還是冷冰冰的,昨天被靈氣“燙”過的地方,連點溫度都沒留下。張玄真試著用指尖敲了敲,“咚”的一聲悶響,跟敲他家腌咸菜的壇子似的。
“難道是我方法不對?”他皺起眉。上一世他煉化過萬年玄鐵,點化過頑石成靈,現在對付塊破鵝卵石,居然束手無策。他忽然想起師傅說過,萬物有靈,需以心感之。或許……得用更溫柔的方式?
他把鵝卵石捧在手心,閉上眼睛,屏氣凝神,試著用意念去“哄”那絲可能存在的靈氣種子。想象自己是春風,是細雨,是滋養萬物的甘霖……
“張玄真!你抱著塊石頭睡覺?中邪了?”
他媽一把掀開他的被子,嗓門比村頭的大喇叭還響。張玄真手一抖,鵝卵石“啪”地掉在地上,滾到床底下去了。他看著他媽叉著腰的樣子,心里把“末法時代的人啊,果然不懂大道”這句話默念了三遍,才敢慢悠悠地爬起來。
早飯是玉米糊糊配咸菜。張玄真扒拉著碗里的糊糊,總覺得不如靈米粥順口——那粥熬的時候要加三百年份的靈米,再撒上晨露凝結的冰晶,一口下去,靈氣能從喉嚨暖到丹田。現在這糊糊,刮得嗓子眼直疼。
“今天上學帶塊橡皮,昨天劉老師說你寫字總寫錯。”他媽把一塊粉色的橡皮塞進他書包,“別跟二蛋他們瘋,聽見沒?”
“知道了。”張玄真含著滿嘴糊糊點頭,眼睛卻瞟著桌角的鹽罐子。鹽是咸的,咸味屬“水”,在五行中對應靈液的一種屬性……他腦子里忽然閃過個念頭,抓起一把鹽就往兜里塞。
“你拿鹽干啥?”他媽奇怪地看著他。
“路上……路上想吃。”張玄真胡謅。
他媽被他氣笑了:“傻孩子,鹽能生吃?趕緊放下!”
張玄真不情不愿地把鹽放回去,心里卻更堅定了想法。既然天地間靈氣斷絕,說不定可以從凡間物品里提煉替代品?鹽屬水,鐵屬金,柴火屬火……說不定能湊出個簡易的五行聚靈陣?
剛到村口,就見王二蛋和狗剩蹲在樹下玩玻璃球。王二蛋手里攥著個花玻璃球,得意洋洋地晃著:“這是我爸從縣城捎回來的,叫‘貓眼’,比你的‘白珠子’厲害多了!”
狗剩急得臉通紅:“我不信!咱打賭!”
“賭就賭,誰輸了誰把昨天藏的糖交出來!”
張玄真沒心思看他們賭玻璃球。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五行聚靈陣。他記得陣法的基礎是五個陣眼,需對應五行之物。他摸了摸兜里的青靈玉墜(玉屬土),又看了看路邊的野草(屬木),心里盤算著:還差金、水、火……
“張仙人,你今天咋不修仙了?”王二蛋贏了玻璃球,湊過來拍他的肩膀,“昨天體育課摔那下,把仙力摔沒了?”
“滾。”張玄真瞪他一眼,忽然眼睛一亮——王二蛋脖子上掛著個用細鐵絲彎的小公雞,銹跡斑斑的,倒也算個“金”屬物件。
“你那雞給我。”張玄真伸手就去摘。
“哎你干啥!”王二蛋趕緊護住脖子,“這是我哥給我做的,辟邪的!”
“我有用。”張玄真認真地說,“借我用用,能幫你修成……修成大力士。”
王二蛋眼睛瞪得溜圓:“真的?”他最羨慕村頭的李大叔,據說能扛著兩百斤的麻袋走三里地。
“真的。”張玄真點頭,心里補充了一句:至少能讓你力氣大上那么一絲絲。
王二蛋猶豫了半天,把鐵絲公雞摘下來遞給張玄真:“那……那你可別弄丟了。”
“放心。”張玄真把鐵絲公雞揣進兜里,又看向狗剩,“你有水嗎?”
狗剩搖搖頭:“我沒帶水壺。”
“那口水也行。”張玄真說。
“啥?”狗剩以為自己聽錯了。
“吐口唾沫給我。”張玄真一本正經地說。水屬“水”,唾沫……勉強也算水吧?
“你神經病啊!”王二蛋先跳了起來,“張玄真你今天真中邪了!”
張玄真懶得跟他們解釋。他拽著狗剩往路邊的草垛后面走,壓低聲音:“就一口,我給你這個。”他從兜里掏出塊糖——昨天他媽媽給他的,他沒舍得吃。
狗剩看著糖,咽了咽口水,猶豫了半天,終于“呸”地往張玄真手心里吐了口唾沫。
“謝謝。”張玄真鄭重地說了聲,把手心里的唾沫小心翼翼地抹在那塊撿來的鵝卵石上。唾沫有點黏,抹在石頭上,像層劣質的膠水。
王二蛋看得目瞪口呆:“你……你真吃唾沫啊?”
張玄真沒理他,現在他集齊了土(玉墜)、木(野草)、金(鐵絲雞)、水(唾沫),就差火了。火……他摸了摸書包,里面有 matches嗎?沒有。有打火機嗎?也沒有。他忽然想起自己的體溫,屬“火”!
“走,上學去。”張玄真把鐵絲雞、鵝卵石都揣好,雄赳赳氣昂昂地往學校走。王二蛋和狗剩跟在他后面,看他的眼神像看個瘋子。
第一節是語文課,學拼音。劉老師在黑板上寫“b、p、m、f”,教大家念。張玄真看著那些彎彎曲曲的符號,總覺得像某種低階的符文。
“張玄真,跟我念‘b’。”劉老師點了他的名。
張玄真站起來,盯著黑板上的“b”,沉吟片刻:“此符文形似曲鉤,應屬束縛類,念誦時需沉氣于丹田,聲調應低沉如悶雷……”
“噗嗤——”全班又笑瘋了。劉老師扶著額頭,哭笑不得:“玄真,這叫拼音,不是咒語。跟著我念,‘波’。”
“波……”張玄真不情不愿地念了一聲,心里卻在琢磨:這“拼音咒”看著簡單,組合起來卻千變萬化,說不定暗藏玄機?等有空了得研究研究。
課間休息時,張玄真找了個沒人的角落,開始布置他的“五行聚靈陣”。他把鐵絲公雞放在西邊,屬金,找來一捧黃土放在放在中間,屬土,土的東邊放三根狗尾巴草,屬木。又在北方放了剛剛被吐了口水的鵝卵石,屬水。最后把自己的手掌放在鵝卵石下面——代表“火”。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他低聲念起聚靈陣的口訣,努力調動青靈玉墜里的靈氣,想順著指尖注入陣中。
靈氣剛從玉墜里探出頭,就被一陣風刮得歪了方向——王二蛋跑過來看熱鬧,帶起的風把狗尾巴草吹倒了兩根。
“你這擺的啥?供神仙呢?”王二蛋伸手就去碰鐵絲公雞。
“別動!”張玄真急得去攔,兩人手一撞,鐵絲公雞掉進了泥坑里,饅頭被踩成了泥餅,鵝卵石滾到了墻角。
陣法……崩了。
“哎呦我去!“張玄真看著一片狼藉的“陣眼”,又看了看沾著泥巴的鐵絲公雞,突然坐在地上崩潰大哭。活了八百多年,他布過的陣法能繞地球三圈,從來沒這么狼狽過。連天劫劈下來的時候,他都沒這么委屈。
“對……對不起啊。”王二蛋也知道自己闖禍了,撓著頭,“我賠你還不行嗎?我把‘貓眼’玻璃球給你。”
張玄真沒說話,撿起泥坑里的鐵絲公雞,用袖子擦了擦。鐵銹混著泥,更難看了。他又撿起鵝卵石,發現石頭上沾著點土渣,剛才被他按過的地方,好像比別處光滑了一點?
他趕緊把鵝卵石揣進兜里,拉著王二蛋往教室跑:“快上課了!”
下午是美術課,畫小雞。劉老師在黑板上畫了個圓腦袋、尖嘴巴的小雞,讓大家照著畫。張玄真拿著蠟筆,盯著紙上的空白,忽然想起自己當年畫的《百鳥朝鳳圖》——那圖里的鳳凰是用靈火勾勒的,點上眼睛就能飛出來,鳴叫一聲,百鳥都會來朝賀。
現在他畫的小雞,腦袋畫成了方的,嘴巴歪到了耳朵邊,爪子像三只小鉤子。王二蛋湊過來看了一眼,笑得直拍桌子:“這是小雞?明明是妖怪!”
張玄真把蠟筆一摔:“你懂個屁!這叫‘夔雞’,上古神獸,懂嗎?”
“啥奎雞婁雞的,就是難看!”王二蛋把自己的畫遞過來,“你看我的,多好看。”
張玄真瞪了一眼,畫上的小雞確實圓滾滾的,還挺像那么回事。他忽然覺得有點挫敗。修仙他是第一,畫畫居然被個小胖子比下去了。
放學路上,張玄真一直沒說話,手指在兜里摸著那塊鵝卵石。他能感覺到,石頭內部好像有什么東西松動了,比昨天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呼應。難道……剛才那混亂的“五行陣”,歪打正著起作用了?
“玄真,你別生氣了,我把‘貓眼’給你。”王二蛋把玻璃球塞到他手里,“鐵絲公雞我回家讓我哥再做一個。”
張玄真看著手里的玻璃球,陽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還挺好看。他忽然想起上一世的夜明珠,晚上能照亮整個洞府,不過沒這玻璃球花哨。
“算了,還你。”他把玻璃球還給王二蛋,又掏出鐵絲公雞,“這個我洗干凈了,還你。”
王二蛋愣了愣,撓撓頭笑了:“你拿著吧,說不定真能幫我練成大力士呢。”
張玄真也笑了,把鐵絲公雞揣好。他忽然覺得,這小胖子也不是那么討厭。
回到家,他把自己關在屋里,迫不及待地拿出鵝卵石。這次他沒敢再搞什么陣法,就用指尖輕輕摩挲著石頭表面。果然,那絲呼應更明顯了,像顆種子在土里拱了拱。
他趕緊拿出青靈玉墜,小心翼翼地引導出一絲靈氣,像喂小魚似的,一點點把鵝卵石微弱的靈氣往青靈玉墜里送。
靈氣觸碰到玉墜的瞬間,沒有像上次那樣散開,而是被輕輕“吸”進去了一點!
張玄真眼睛一亮,心臟“砰砰”直跳。成了!真的成了!
他又引導出一絲靈氣送出去,此時鵝卵石表面好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雖然轉瞬即逝,卻真實存在。
“太好了……”他喃喃自語,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活了八百多年,突破化神期時他都沒這么激動過。
“玄真!吃飯了!”他媽在門外喊。
“來了!”張玄真把鵝卵石和玉墜藏好,蹦蹦跳跳地沖出屋——這還是他穿越過來后,第一次覺得這具六歲身體的蹦跳,也挺可愛的。
飯桌上,他破天荒地吃了三碗米飯,還主動給爸媽夾了菜。他媽看得直納悶:“這孩子今天咋了?吃錯藥了?”
張玄真嘿嘿笑了兩聲,沒說話。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么繼續滋養青靈玉墜,怎么收集更多的“五行之物”,怎么在這末法時代,用最笨拙的方式,重新踏上那條通天大道。
晚上躺在床上,他摸著懷里的玉墜,能感覺到里面那絲微弱的生機在慢慢成長。像冬夜里的一點火星,雖然微弱,卻足以照亮前路。
“師傅,您看,弟子沒放棄。”他對著月亮輕聲說,“等我修成了,就去找您。”
窗外的月光好像更溫柔了,青靈玉墜在他胸口微微發燙,像是在回應他的話。
張玄真閉上眼睛,嘴角帶著笑。明天還要上學,還要面對那枯燥無味的一年級課程,但這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可是張玄真,人間修仙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