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成功，兒臣愿自刎于陣前，以謝天下！

這番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塊萬斤巨石，狠狠砸在太極殿的地板上！

整個大殿，死寂。

死寂過后，是沖天的嘩然！

瘋了！

太子殿下絕對是瘋了！

“胡鬧！簡直是胡鬧！”

諫議大夫魏征第一個跳了出來，胡子都氣得根根倒豎。

他指著李承乾的鼻子，破口大罵：“太子殿下！軍國大事，豈是你可以兒戲的！三百人？對抗突厥二十萬鐵騎？你這是去送死！是拿我大唐的國威開玩笑！”

“不錯！太子殿下，你莫要信口開河！”

“陛下！太子殿下瘋癲之癥又犯了！萬萬不可聽信啊！”

一時間，滿朝的文官，就像是被點燃了的炮仗，噼里啪啦地炸開了鍋。

他們看向李承乾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憤怒。

在他們看來，這已經不是勇敢，而是愚蠢！是徹頭徹尾的瘋癲！

魏王李泰站在人群里，臉上的驚懼早已變成了狂喜！

他差點就要當場笑出聲來！

好啊！太好了！

我這個好大哥，這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啊！

自己主動往絕路上沖！

這下好了，連我動手的功夫都省了！

阿史那·咄苾也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抱著胳膊，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譏諷和狂笑。

“哈哈哈哈！大唐的太子，果然是個有趣的瘸子！”

“好啊！本使者就在長安等著！”

“等著看你怎么把我們大可汗的人頭送回來！哈哈哈哈！”

那笑聲，刺耳至極，回蕩在整個太極殿，像是一記記耳光，扇在所有唐臣的臉上。

龍椅之上，李世民的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他死死地盯著跪在大殿中央的兒子。

他也被李承乾這番驚世駭俗的豪言壯語給震住了！

但他更多的是憤怒！

他覺得，李承乾這是在胡鬧！是在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挑戰他的底線！

“承乾！”

李世民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退下！此事，不準再提！”

然而，面對李世民的呵斥，面對滿朝的質疑和嘲笑。

李承乾依舊跪在那里，身形筆直，如同一桿刺破蒼穹的長槍！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直視著龍椅上的李世民，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如同洪鐘大呂，震得整個大殿嗡嗡作響！

“父皇若是不信，兒臣愿與父皇，立下軍令狀！”

李世民的瞳孔猛地一縮。

只聽李承乾繼續朗聲說道：

“此戰若勝，兒臣不要任何封賞！兒臣只要父皇答應一件事！”

“那便是——東宮所有事務，包括人事、財政、防務，皆由兒臣全權做主！從此以后，朝廷不得干涉！”

轟！！！

這句話一出口，比剛才那句“取頡利人頭”還要震撼！

如果說剛才那句話是軍事上的豪賭，那現在這句話，就是政治上的宣戰！

他要東宮的絕對自主權！

他要將東宮，打造成一個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獨立王國！

長孫無忌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房玄齡和杜如晦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太子殿下，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世民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他猛地一拍龍椅扶手，怒吼道：“你放肆！”

然而，李承乾根本不給他發怒的機會。

他猛地一挺胸膛，用一種決絕到慘烈的語氣，吼出了他的終極賭注！

“若敗！”

“兒臣自知無顏面對父皇，無顏面對大唐江山！”

“兒臣愿——自請廢黜太子之位！終身圈禁于東宮！至死不出！”

“父皇！您，敢與兒臣對賭這一局嗎？！”

轟隆隆——！

這番話，如同九天之上降下的神雷！

把太極殿里所有人的腦子，都給劈得一片空白！

廢黜太子！

終身圈禁！

所有人都傻了。

所有人都用看瘋子，看怪物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李承乾。

他們終于明白了。

這位太子殿下，不是在開玩笑。

他是在用自己的太子之位，用自己的下半生，用自己的性命！

去賭一個虛無縹緲的勝利！

去賭大唐那幾乎不可能挽回的國運！

太極殿內，死一般的寂靜。

之前還喧鬧無比的文官們，此刻一個個張著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魏王李泰臉上的狂喜，也僵住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大哥，好像……好像真的不是在犯傻。

而是一種他完全無法理解的，恐怖的瘋狂！

龍椅之上，李世民徹底被震住了。

他看著自己這個兒子，看著他那雙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眼睛，看著他那張寫滿了決絕和瘋狂的臉。

一股前所未有的，極其復雜的情緒，涌上了李世民的心頭。

有憤怒，有荒謬，有震驚。

但更多的，是一種連他自己都不敢承認的……

動容！

他被自己兒子這股子豁出一切的狠勁兒，這股子敢拿身家性命去賭國運的魄力，給深深地震懾住了！

而此刻，李承乾的直播間里，氣氛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魏武帝曹操】：“好！好！好！說得好！有老夫當年的風范！大丈夫在世，不賭一把，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大明勞模朱元璋】：“乖乖！這小子，是真敢玩啊！直接拿太子位當賭注！這魄力，咱喜歡！李二要是不敢接，咱都看不起他！”

那個金光閃閃的頭像，【雄才大略·漢武帝劉徹】，此刻更是爆發出刺眼的光芒！

他看著畫面里那個單膝跪地，昂首挺胸的少年，眼神里，全是自己年輕時，看到霍去病時的影子！

欣賞！

是毫不掩飾的欣賞！

李世民被逼到了墻角。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個賭約，他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不接，他這個天可汗的臉面何在？連自己兒子的挑戰都不敢應，以后還怎么統御群臣，威懾四夷？

不接，今天這朝堂上的死局，怎么解？難道真的要答應突厥人那喪權辱國的條件嗎？

李承乾這一手，直接將所有的壓力，從他李世民的身上，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也把一把鋒利無比的刀，遞到了李世民的手里！

一把可以暫時劃開眼前困局的刀！

李世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他緩緩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李承乾，看了許久，許久。

最終，他從牙縫里，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了他的決定。

“好！”

“朕，就與你賭這一局！”

賭約已立，再無退路！

李承乾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知道，自己贏了第一步。

而他這股子破釜沉舟的豪情，終于也打動了直播間里，一位最為特殊的帝王。

漢武帝劉徹，看著屏幕里的少年，仿佛看到了自己那早逝的冠軍侯。

他眼中的欣賞，逐漸化為了一股滔天的戰意和決心！

他要給這個小子，一份配得上這份豪情的，潑天大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