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明星稀，萬家燈火漸次亮起，勾勒出這座南方小城溫柔的輪廓。
莫塵獨自坐在一處高樓的天臺邊緣，雙腿懸空，腳下是城市流動的光河。影遁在身，他還真不怕失足跌下去。
莫凡盤坐在他身后，不斷往嘴里灌入冰啤酒，告慰自己不日便將逝去的青春，迎接成年人的世界。
腳步聲自身后響起，伴隨而來的是一陣沁涼，驅散了夏夜的悶熱。
“呦，是寧雪啊，你是來陪我們哥倆戰前回憶過去的嗎？”
莫塵回頭看向了來者，這位大小姐清靈如雪的臉上還是帶著習慣性的疏離，容易讓人以為她是來為義兄放狠話的。
“你們畢業后之后打算去哪里？”
大多數人覺得明天的比賽會很有看點，同為天生天賦者的穆寧雪卻是清楚，宇昂一方縱使是氪金玩家，也肯定打不過官方外掛加持的莫塵二人，所以她沒問比試的事。
“本來想到帝都陪你，但那邊傻B二世祖絕對不少，想來想去，還是魔都更適合我，”莫凡順手脫下外套鋪地上，又拍了拍：“來，坐?！?
穆寧雪站在那里，看著莫凡那熟悉的動作，眸中閃過一絲波動。他總是這樣，不管在哪，總會先給她鋪個地方。
穆寧雪想起了一些很久遠的事情，那時他們還小，沒有什么背景、理念的隔閡，會在莊園里追逐打鬧。
莫凡總是那個闖禍領頭又能扛事的家伙。莫塵則是那個看似旁觀，實際上打入大人內部，為孩子們通風報信的人。
“……我大概會和穆白、莎迦一起去妖都闖蕩吧，”莫塵思考了一會兒才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他目前不是清楚以后的路該怎么走，只是單純地想變強，去哪兒、干什么，還都是團亂麻。
“欸？為啥不和我一起去魔都？難道我這個親弟弟還不如女朋友和那綠茶男重要？”莫凡問道。
莫塵輕笑一聲，抬手虛指了下莫凡，又指了指自己：“你和我，兩個天生天賦的大草根，真湊到一個學府里，資源根本不夠分，怕不是三天兩頭就要為了點修煉資源爭起來，性價比太低了。
魔都學府是好，妖都那邊也不差。你去你的明珠塔，我闖我的妖都塔，各自發展，各自精彩。等哪天都混出名堂了，再湊一塊吹牛逼吧。總好過在一個窩里互相搶食，最后說不定還便宜了外人?！?
穆寧雪聞言，輕輕頷首，算是認可了莫塵的想法。
競爭無處不在，與其在初期就將力量耗于內卷，不如分散，各自攀登高峰。
莫凡聽了，沉默了一下，隨即笑著把空啤酒罐扔向了莫塵：“說得好像老子會跟你搶似的……行，你說得有道理。那說好了，到時候別混得太差，不然真是丟我和老爹的臉！”
“這話該我說才對。”莫塵輕松接住罐子，隨手放到一邊。
夜風繼續吹拂，帶著遠方的喧囂與近處的寧靜，三人一時無話。
……
翌日，穆氏莊園魔法斗場。
陽光透過穹頂，將擂臺照得熠熠生輝。結界升起，將觀眾席保護得嚴嚴實實。看臺上人頭攢動，博城各界名流齊聚，趁此機會互相交流著合作等事項。
不同于往年的單對單決斗，這場二對二的較量因其組合的特殊性而備受期待。
莫凡和莫塵，出身普通卻天賦異稟的兄弟；宇昂和穆白，穆氏家族著力培養的年輕才俊。
光是這陣容，就足以引爆話題。
“莫塵、莫凡，你倆有沒有興趣加入軍部啊……”斬空在二人入場前發出了邀請。
莫塵聞言，微微欠身：“多謝您厚愛。軍部是守護家園的鋼鐵長城，我怕自己實力低微，難以肩負重任，現階段還是想先在學府里學習。”
旁邊的莫凡就沒莫塵那么委婉了，他直接擺手道：“總教點，軍部規矩太多，我可受不了天天被管著。我還是喜歡自由自在，當個野路子法師，說不定更能折騰出點名堂呢！”
斬空被這兩人一唱一和氣得笑罵出聲：“兩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老子好歹幫了你們那么大一個忙，就這么回報我？你們真以為天生天賦是小事？要不是我封鎖了消息，信不信明天博城就能被各路牛鬼蛇神擠爆了！到時候，來的可不止是捧著資源來招攬你們的。更多是那些自己得不到，也絕不讓別人得到的陰險家伙。以他們的手段，在你們真正成長起來之前，暗中解決掉兩個沒什么背景的天才，可不算什么難事?！?
莫凡收起了嬉皮笑臉，眉頭微皺。他不傻，知道斬空說的是實話。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莫塵則鄭重道：“您的這份情，我們兄弟會記下的?！睌乜沾伺e確實幫他們規避了巨大的潛在風險。
“記下就行，以后混出名堂了，別忘了老子就成！”斬空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又恢復了那副痞痞的樣子，“行了，準備上場吧。讓我看看，你們兩個小子，到底值不值得我幫你們瞞這一場！”
這場比試，不僅僅是兩個陣營的較量，更是檢驗這兩塊“璞玉”真正成色的時刻。
莫塵和莫凡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昂揚的戰意。
擂臺，就在前方。
裁判是博城獵者聯盟的老大鄭鎧，他高聲介紹過后，雙方入場。
宇昂一身雪白西裝，下巴微抬，神情倨傲。穆白跟在他身側，臉上卻沒有一點萬眾矚目的欣喜。
另一邊，莫塵目光掃過全場，在與觀眾席上的一眾同學、老師以及父親莫家興視線交匯時，微微點頭示意。
莫凡跟在他身側，咧著嘴，毫不怯場地朝著四周揮手。
天瀾高中陣營立刻爆發出熱烈的歡呼，張小侯、趙坤三等臉皮厚的兄弟揮舞著發光應援棒，喊得面紅耳赤。許昭霆、周敏幾個矜持一點則是用目光示意加油。
端坐主位的穆卓云看著臺下雙方，臉上帶著淡笑，側頭對旁邊的莫家興道：
“家興啊，看看這些孩子，真是后生可畏。你等會兒可別怪大哥不留情。這比賽不禁止魔具，我們作父親的，都耐不住兒子懇求。宇昂、穆白要是勝之不武，你記得多寬慰下莫塵和莫凡。一個地圣泉資格罷了，以他倆的天賦，頂尖學府不在話下。進到更廣闊的舞臺，有的是比地圣泉更好的東西。無論今天誰勝誰負，都是我們博城未來的棟梁?！?
莫家興憨厚地笑著點頭：“卓云老哥說的是，孩子們有出息就好?！?
裁判是魔法協會的鄧凱，他再次重申了一遍規則，讓比賽雙方先互相握手，意為以魔會友、不下重手。
“莫塵，我承認你們是有點才能，但這個世界不是光憑天賦說話的?？匆娢疫@一身魔具了嗎？家族花了大代價弄來的，專門防備雷系的鎧甲、?？送鲮`的光系斬魔具，你們三年的苦修在真正的背景面前毫無意義，底層人就該老老實實地在我等尊貴之人面前跪下，祈求我們的恩賜?！?
宇昂趁著距離拉近，冷笑著嘲諷道。
“傻缺，”莫塵淡淡回應了一句，隨即又走到穆白身前，雙方握手，過程中都懶得多看這條瘋狗一眼。
莫凡這時也走了過來，他當然聽見了剛才的對話，一邊和宇昂握手，一邊嬉皮笑臉地道：
“流程我就不走了啊……你個傻B！”
宇昂陰沉著臉，心中怒火滔天，他一定要把這二人煉成詛咒畜妖，連帶著他們的父親、妹妹！
握手環節在一種極不友好的氣氛中結束。鄧凱無奈搖頭，高聲宣布：
“比賽——開始！”
話音剛落，宇昂便急不可耐地開始連接他的冰系星軌，口中冷喝：“冰蔓——”
然而，令他錯愕的是，對面的莫塵只是輕輕推了莫凡一把：“你去陪他玩玩，熱熱身?！闭f完，竟雙手插兜，慢悠悠地朝著擂臺邊緣走去。
穆白看著走來的莫塵，同樣沒有擺出戰斗姿態，反而微微嘆了口氣。
“混賬！竟敢瞧不起我！！”宇昂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冰蔓*凝結釋放而出，寒冰沿著地面迅速蔓延向莫塵。
莫凡哈哈一笑，腳下雷系星軌一閃，憑借兩發一級雷印，輕易攻破了冰蔓的侵襲：“你的對手是我！來來來，讓小爺看看你這身王八殼結不結實！”說著，手中紫色雷電又開始雀躍。
另一邊，莫塵已經跟穆白走到了擂臺邊緣，仿佛自成一片天地。
穆白看了一眼正在和宇昂周旋的莫凡，低聲道：“你倒是心大，就這么放心莫凡？宇昂身上的魔具不是擺設?！?
“跳梁小丑而已，莫凡應付得來?！蹦獕m渾不在意，“倒是你，考慮得怎么樣？是聽你叔叔的建議去古都，還是和我一起去妖都？”
“……還沒想好?！?
觀眾們和裁判鄧凱都看傻了。擂臺之上，一邊是雷光與冰霜交錯，莫凡追著宇昂猛攻，宇昂憑借魔具一次次閃躲、抵擋，頗為狼狽。
另一邊，莫塵和穆白卻像是局外人一樣。
這畫風也太詭異了！
“穆白！你在干什么！還不來和我結陣！”宇昂氣得大叫，他被莫凡逼得左支右絀，結果卻看到隊友和敵人在敘舊？
雷法本就穿透力極強，初階領域中，少有魔具能完全抵擋三級雷印，穆卓云也買不起，宇昂身上的只是能幫他減免大部分傷害，被多電了該敗還是敗。
“我幫你把莫塵拖住了還不好嗎？”穆白笑了笑，沒有再理會他。
聽到穆白那敷衍的回答，宇昂面目猙獰地朝著穆白開始破口大罵：
“穆白！你個吃里扒外的混賬！扶不上墻的爛泥！家族的恩情你忘了嗎！還不快給我滾過來?。 ?
罵聲未落，他腳下猛地亮起青色光芒，一雙造型奇特的履魔具被瞬間激活！速度驟然爆發，不管不顧地朝著擂臺邊緣的莫塵和穆白猛沖過去！
擺脫了莫凡的糾纏后，宇昂手腕一翻，手中便多出了一柄金色匕首，光元素正不斷向刀刃上匯聚，看那架勢，是想強行將穆白拖回戰圈，并趁機攻擊莫塵。
眼看宇昂疾沖而來，莫塵沒有移動腳步，只是隨意地抬起了右手。
月白色的召喚星軌在他身前勾勒完成，次元裂縫驟然撕開！
“吼——！”
一聲充滿原始氣息的咆哮猛地從裂縫中炸響！
聲浪滾滾，幾乎要掀翻穹頂！
下一秒，一頭龐然大物從次元裂縫中悍然沖出，沉重無比地砸落在擂臺之上！
玄水靈鼉！
它那十來米的龐大身軀幾乎瞬間就占據了擂臺的角落。青黑色緊密的鱗甲在日光下反射著冷硬的光澤。
它那白色的瞳孔冰冷地鎖定著沖過來的小不點，布滿猙獰獠牙的血盆大口張開，發出威脅性的嘶吼，粘稠的涎液滴落在地，發出“嗤嗤”的輕響。
宇昂那前沖的勢頭戛然而止！
他臉上的猙獰和憤怒瞬間被恐懼所取代，瞳孔放大到極限，死死地盯著眼前這頭從次元裂縫里走出的恐怖巨獸，大腦一片空白！
這……這是什么？！召喚獸？！莫塵的召喚獸？！不是說是亡靈系嗎？！
為什么！為什么他有一頭如此恐怖的召喚獸？白陽的那頭幽狼獸在這只巨鱷面前也是幾招被拍死的貨色！
難道……他突破中階了？！而且絕對不是近期才突破的?。?
觀眾席上，寂靜僅僅持續了一瞬，隨即爆發出山呼海嘯的嘩然！
“我……我操！那是什么東西??？”趙坤三手里的發光棒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好、好大的鱷魚！帥??！”張小侯激動得都跳起來了，臉漲得通紅，語無倫次地指著擂臺：“是塵哥的召喚獸！牛逼！揍他丫的！”他揮舞著應援棒，恨不得自己也沖上去。
周敏、許昭霆等一眾天瀾高中的學生全都駭然地站起身，難以置信地看著擂臺上那頭散發著恐怖氣息的龐然大物。
他們知道莫塵很強，是罕見的天生天賦者，但他們從未想過，莫塵竟然已經強大到了這種地步！這頭召喚獸帶來的壓迫感，遠超他們見過的幽狼獸！
“莫塵他什么時候成中階的？”周敏掩著嘴，眼中充滿了震撼與不可思議。
這才高三啊！
老師們也坐不住了，薛木生激動地扶著眼鏡，手指微微顫抖：
“好小子！藏得可真深?。「咧挟厴I前成中階！恐怕我們天瀾高中建校以來都沒出過這樣的天才！”
看臺另一邊，穆卓云臉上的淡笑徹底僵住，手中的茶杯“哐當”一聲掉在桌上，滾燙的茶水濺濕了衣襟也渾然不覺。
他身體猛地前傾，死死地盯著擂臺上的玄水靈鼉，臉上先是極度的震驚，隨即化為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
莫塵竟然已經是中階法師！而且還是極其罕見的召喚系加亡靈系！
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覺醒石又是從誰手里拿到的？魔法協會那邊怎么沒半點風聲！
無數念頭在穆卓云腦中飛速閃過，他之前那番魔具制勝、寬慰孩子的話此刻聽起來如同最大的諷刺！
一件履魔具，幾件防御魔具，在這樣一頭召喚獸面前，根本就是個笑話！
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當眾抽了一巴掌。他精心培養的義子在對方絕對的實力面前，簡直如同小丑般可笑。
他仿佛能感覺到周圍其他勢力首領投來的、那種混合著驚訝、同情乃至一絲幸災樂禍的目光。
穆卓云身側的莫家興也驚呆了，喃喃道：“小塵他什么時候養了這么大個玩意兒？”
斬空抱著雙臂，靠在座椅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低聲對旁邊的部下道：“我就知道這小子不簡單……沒想到這么不簡單。這下結果已定了。”
野外歷練初次見面時，他就沒看穿莫塵和莫凡的底細。
莫凡是因為雙系的存在，用火掩蓋了雷的修為。莫塵則應該是身上有能遮掩氣息的魔器，這顯然不是一個平民法師買得起的，他背后必有高人……
鄧凱裁判站在擂臺邊，也是半晌沒回過神來，好一會兒才咽了口唾沫，看著那頭僅僅是趴在那里就威懾全場的巨鱷，又看了看嚇破膽的宇昂，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比賽，還判什么判？
穆寧雪的眼眸中也驚起了波瀾，下意識在心中比較自己和莫塵若是打起來，孰勝孰負。
而場中的宇昂沖得太快，此刻距離巨鱷那猙獰的頭顱不過數米之遙，能清晰地聞到那血盆大口中傳來的水腥味！
玄水靈鼉嘴巴一個閃電橫掃，打飛了宇昂本來用于對付亡靈的光系斬魔具。
宇昂全身的汗毛都在這一刻倒豎起來，死亡的陰影將他籠罩！
莫塵站在巨鱷身側，輕輕拍了拍它的鱗甲，平淡地看著嚇傻了的宇昂，朝擂臺中央努了努嘴：
“滾回去，繼續打?！?
玄水靈鼉配合地向前微微探了一下那巨大的頭顱，瞳孔漠然盯著宇昂，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一口吞下！
宇昂嚇得魂飛魄散，什么傲氣，什么報復，全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他懷疑只要自己敢說一個“不”字，或者有任何異動，眼前這頭巨獸就會立刻將他撕成碎片！
“我……我打！我打！我回去打！”
宇昂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轉過身，手腳并用地朝著擂臺中央跑去，恨不得離那頭巨鱷越遠越好。
莫凡看著屁滾尿流跑回來的宇昂，捏了捏拳頭，指骨發出噼啪的聲響：
“喲，宇昂大少爺怎么又回來了？來來來，熱身結束，咱們繼續！”
擂臺邊緣，穆白看著宇昂那狼狽逃竄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如同小山般匍匐的玄水靈鼉，輕輕呼出一口氣，徹底絕了動手的念頭。
于是他和莫塵旁若無人地聊著過去的日子。
穆白小時候過于早熟，融不進孩子們的圈子，他心愛的女神穆寧雪更是沒鳥過他一眼，還是靠莫塵拉了他一把……
不消片刻，這場比試迎來了結局。
毫無懸念。
在玄水靈鼉的震懾下，宇昂早已斗志全無，甚至連像樣的抵抗都沒能做出來，就被莫凡電得徹底失去了意識。
穆白也主動認輸，下場前他還告訴莫塵，他決定和莫塵一起去妖都闖蕩。
裁判鄧凱當即宣布：
“勝者，莫凡，莫塵！地圣泉修煉資格，歸其所有！”
全場再次沸騰。
……
數日后，銀貿大廈地下深處。
厚重的圖騰石門在身后緩緩閉合。
門內是一個由青黑色晶巖石砌成的封閉空間，每一塊巨石上都雕刻著古老而神秘的圖案與咒文，隱隱構成一個強大的守護法陣，確保此地堅不可摧，萬無一失。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新氣息，蘊含著磅礴而又溫和的能量。
僅僅是呼吸一口，都讓人感覺精神一振，體內魔能似乎活躍了幾分。
“我K，這就是地圣泉？跟想象中不太一樣啊?！?
莫凡拿著唐月老師送的四張火系星圖之書，好奇地打量著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密室中央那座棱形的石階祭臺上。
祭臺共分四層，最底部鑿有一條回環的小溝渠，其中緩緩流淌著一種清澈到近乎無形的泉水。
若不仔細感知那散發出的濃郁能量波動，幾乎會將其誤以為是普通的清水。
“還真不是能跳進去泡澡的大池子?！蹦灿行┻z憾地咂咂嘴，隨即又興奮起來，“不過這股能量也太驚人了！在這里修煉一周，絕對抵得上外面好幾個月！”
莫塵則顯得平靜許多。
“別浪費時間了，開始修煉吧?！?
他已經讓家人好友們住進了有安全結界的內城旅店，修煉完，出去大概就要面對博城之災副本了，希望軍方這次能夠準備充分，最好調來幾個高階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