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心魘

燭火在雁回礦洞的石壁上投下鬼影幢幢。巫溟的銀針懸于藥罐蒸氣，針尾血蓮紋吞吐微芒。云燼遞過粘土藥丸時，心口猝然劇痛——袖中毒蟲幻影嘶叫著撲向巫溟面門！

“別碰！”雷火的女裝廣袖卷住毒蟲，絹帕瞬間蝕出焦洞。

巫溟指間銀針突射，扎進云燼眉間朱砂：“心毒外溢，入幻境！”

猩紅霧靄吞沒視野。云燼變回及笄時的裝扮，對鏡點染朱砂。父親端來燕窩盞：“燼兒乖，飲了這貞烈湯...”鏡中他慈愛的臉突然腐爛，蛆蟲從眼眶鉆出：“凰族余孽的血最養云氏根基！”

兄長將匕首塞入她手：“自刎才顯云氏風骨！”刀鋒反光映出刑場——玄甲覆面的蕭決擲下監斬令：“逆黨之女，斬立決！”

“不！”鐵筆在現實嗡鳴震動，筆尖銀針自行拔出朱砂。幻境里瀕死的云燼突然睜眼，與她對視：“為何不乖乖去死？”

現實中的云燼嘔出黑血，毒蟲幻影暴漲如巨蟒！

巫溟猛然扯開衣襟，以身為餌撞向毒蟒：“看清楚了！”蟒牙噬入他心口的剎那，前世記憶碎片噴涌——

金殿之上，少年巫溟跪地血諫：“云氏女非禍星，乃救世凰火！”

皇帝冷笑：“那便讓她‘被’禍國。”

卷軸“滅世者”朱批覆下時，他十指摳地迸血：“我咒這王朝...必焚于凰焰！”

“受害者...何罪之有！”巫溟的嘶吼震碎幻境。毒蟒在他血肉中翻騰，云燼的鐵筆突然貫入蟒首！

筆身礦紋赤光大盛，毒液虹吸入尖。朱砂記“咔嚓”裂開細紋，金紅鳳影一閃而逝。

雷火的女裝殘帕按在巫溟滲血的胸口：“瘋子！心脈都露出來了！”

巫溟卻盯著云燼眉間：“封印...裂了...”

洞外驀然傳來蕭決的厲喝：“敵襲！是珊瑚淚進階毒霧——焚風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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