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肉山

皇城在血肉重壓下呻吟。皇帝異變的巨軀已突破百丈，脊椎骨刺破背脊直插云霄，在夜空中結成骸骨王座。曾經的金鑾殿柱石融入他的腿骨，琉璃瓦在腹部凝成鱗甲，而心臟部位——正是蕭決半身冰晶化的軀體！他手中虎符熔鑄的冰鑿深扎心肌，冰晶蛛網正從鑿尖向心房蔓爬。

“火泥...已灌滿...龍脈...”蕭決的嘶吼混著冰晶碎裂聲從巨軀傳出，“爆...”

“朕即龍脈！”聲浪掀翻觀星臺，骨座王冠噴射毒膿。血肉觸手卷起冰裔女童小寒，她脖頸蓮毒紋驟亮——太醫院井水淬煉的血蓮劇毒反噬，巨怪心臟猛地痙攣！

三百盲女恰在此刻現身斷壁。

“結陣！”首領少女白瞳鎖定心臟微光。盲杖齊頓，杖頭心火迸射交織，在硝煙中連成赤金火網。火網如活蟒纏縛觸手，小寒趁機咬破指尖，血滴在火網上綻出冰蓮：“先生！地脈爆點在膻中穴下三尺！”

火網驟然收束為光束，云燼沿光軌疾射如流星。冰燈中巫溟心火暴漲，映亮她掌中凝形的凰槍——槍柄鐵筆殘紋游動如龍，槍鋒正是熔化的玉簪“貞”字！那滴前世咬簪而亡時凝在簪頭的毒血，此刻在槍尖沸騰如金汞。

“護航！”雷火厲吼。女裝殘布自云燼左臂飛展，火浣絲遇風怒張為十丈旗。腐臭膿雨撞上旗面，竟被星輝紋理折射成虹！旗布上海盜王徽記的八爪魚觸須突然游動，與雷火背脊凰烙共鳴：“老子祖宗雖爛，留的布倒是好貨！”

巫溟的聲音自云端降下：“凈！”

他割裂雙腕，血雨灑落如星。血珠觸及膿液即生白蓮，蓮心吐出清泉。云燼沖破蓮雨，凰槍離手——

槍鋒貫入巨怪膻中的剎那，地裂金紋！

龍脈深處傳來洪荒巨獸般的咆哮。火泥引燃的烈焰自皇陵噴涌，順著地脈金紋燒遍巨軀。血肉如熱蠟剝落，露出森白骨架。皇帝的頭顱在骨座上尖嘯：“朕不...”

骸骨王座崩塌為塵。

蕭決破開胸骨躍出，冰晶覆體的左臂穩穩接住墜落的云燼。冰燈撞進她懷中，燈內巫溟心火明滅如風中殘燭，映亮她睫上凝霜：

“下次...換我當...薪柴...”

她染霜的盲瞳望向北方，冰燈忽射光柱刺破夜幕——光柱盡頭，雁回山礦洞深處，被珊瑚淚控制的礦工們正隨光柱指引走出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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