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4章 三人同途:血咒 失蹤 殘卷的交點

  • 蝕骨七陵
  • 李梓謙
  • 3071字
  • 2025-08-17 20:09:21

山神廟的門軸早就銹死了,被風一吹就發出“吱呀”的怪響,像是有人在暗處磨牙。

陳九推開門時,雨珠順著房檐往下淌,在門檻前積成一小灘水洼,映出廟頂漏下的天光。廟里彌漫著一股霉味和香火混合的氣息,正中央的神臺塌了一半,泥塑的山神像缺了條胳膊,半邊臉被雨水泡得發漲,眼珠子的位置空著兩個黑洞,正對著門口。

“借個地方避雨。”陳九朝廟里喊了一聲,回聲撞在斑駁的墻上,顯得格外空曠。

他剛放下背包,就聽到神臺后面傳來窸窣聲。陳九瞬間繃緊了神經,摸出工兵鏟握在手里——這地方荒了至少十幾年,按理說不該有活人。

“別緊張,我也是避雨的。”

一個女聲從神臺后傳來,帶著點怯生生的調子。蘇青抱著帆布包從陰影里走出來,藍布衫的下擺沾了泥,頭發被雨水打濕,貼在臉頰上,手里還緊緊攥著那本《荒經》殘卷。

陳九皺了皺眉。這姑娘剛才在雜貨鋪后墻出現過,還跟老頭說了些什么,現在又出現在這荒廟里,未免太巧了。

“你跟著我們?”陳九的聲音冷了下來。他不喜歡被人跟蹤,尤其是在這種要去“骨窟”的節骨眼上。

“不是跟蹤。”蘇青連忙搖頭,指了指廟外的雨幕,“雨太大,山路滑,我剛好走到這兒。”她的目光落在陳九的背包上,又飛快地移開,落在神臺上的破神像上,“這廟……好像有年頭了。”

陳九沒接話,走到神臺邊打量。神像底座的磚塊松動了,露出下面的泥土,泥土里摻著些白色的碎片,像是骨頭渣。他用工兵鏟扒開一點,發現那些骨渣上竟刻著細小的符號,和他鎖骨處的血咒、手札里的插圖,隱隱有些相似。

這山神廟,恐怕和骨窟脫不了干系。

就在這時,廟門又被推開了,趙四低著頭走進來,軍靴上的泥蹭在地上,留下一串沉重的腳印。他看到蘇青時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你怎么在這兒?”

“避雨。”蘇青的回答和剛才一樣,只是這次聲音更低了,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帆布包的帶子。

趙四沒再追問,走到廟角坐下,從背包里掏出塊壓縮餅干,掰了一半遞給陳九,自己塞了另一半在嘴里。他的目光掃過蘇青懷里的殘卷,又落回陳九的鎖骨處,最后停在自己貼胸的口袋上——那里藏著王鵬的軍牌。

三個人一時無話,只有廟外的雨聲和廟門的吱呀聲在回蕩。

陳九啃著餅干,忽然覺得鎖骨處又開始發燙。他低頭看了一眼,血咒的紋路比剛才在巷口時更清晰了,深紫色的線條在皮膚上游走,像是在尋找什么。

“你的血咒……是不是在發燙?”

蘇青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讓陳九和趙四同時看向她。

陳九沒說話,算是默認。趙四則握緊了拳頭——王鵬失蹤前,也曾說過“脖子后面像有團火在燒”。

蘇青深吸一口氣,把《荒經》殘卷放在神臺的破木板上,小心翼翼地翻開。她指著其中一頁被蟲蛀的地方,那里隱約能看到“血咒”兩個字,旁邊還有幾行模糊的記載:“血咒者,非病非毒,乃蝕骨族之契,遇符則動,遇經則顯。”

“蝕骨族?”趙四猛地站起身,軍牌在懷里硌得他生疼,“你這書上,也提了蝕骨族?”

蘇青點頭,又翻到另一頁:“書上說,蝕骨族是上古的一個族群,不葬人,只葬‘符’,他們的墓穴叫‘骨窟’,用活人骨頭筑成,還養著一種吃骨頭的白蟲……”

她的話還沒說完,趙四就從懷里掏出了那塊軍牌,“啪”地拍在殘卷旁邊:“是不是這種符號?”

軍牌背面的歪扭符號,和殘卷上蟲蛀處透出的字跡,竟有七八分相似!

蘇青的眼睛亮了:“對!就是這種‘蝕骨符’!書上說,這是他們用來‘養符’的印記,每個骨窟里都有,由白蟲啃食骨頭形成……”

陳九的心猛地一沉。他終于明白手札里“骨窟藏符”是什么意思了——那所謂的“符”,根本不是什么寶貝,而是蝕骨族用活人骨頭和蟲子“養”出來的東西。

“你手札里的插圖,能不能給我看看?”蘇青突然看向陳九,眼神里帶著急切,“書上說,蝕骨族的骨窟都有‘引符’,刻在入口的巖壁上,和血咒、蝕骨符能對上……”

陳九猶豫了一下。手札是爺爺留下的命根子,按規矩不能給外人看。但現在情況特殊,這姑娘的《荒經》殘卷顯然和骨窟、血咒、軍牌上的符號都有關聯,或許真能幫上忙。

他從背包里拿出鐵盒,打開后取出手札,翻到第廿七頁,遞了過去。

蘇青的手指剛碰到手札,陳九就覺得鎖骨處的血咒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東西燙了一下。他低頭看去,那些深紫色的紋路竟開始發光,淡淡的紅光透過衣服滲出來,映在地上,形成一串扭曲的符號——和手札插圖里的巖壁符號、軍牌上的蝕骨符、殘卷上的字跡,完全重合!

“真的對上了!”蘇青的聲音帶著激動,“你看,手札的插圖、你的血咒、軍牌的符號,還有我書上的記載,說的都是同一個地方——太行深處的蝕骨族骨窟!”

趙四的呼吸變得粗重。他盯著地上重合的符號,突然明白了什么:“王鵬他們……是不是也被這符號纏上了?”

蘇青的興奮勁兒瞬間褪去,她看著趙四,又看了看陳九,聲音低了下去:“書上說,蝕骨族找‘養符’的人,要看‘契’——血咒是一種契,接觸過蝕骨符的人,也會被打上契……”

她沒說下去,但三個人都懂了。王鵬和戰友們恐怕不是失蹤,而是被骨窟里的東西“選中”了,就像陳九被血咒纏上一樣。

雨漸漸小了,廟門外的霧散了些,露出遠處青黑色的山影。山風穿過廟門,帶著一股潮濕的土腥味,吹得神臺上的殘卷和手札嘩嘩作響。

“所以,我們三個都跟那骨窟脫不了干系。”陳九收起手札,聲音平靜得有些可怕,“你要找解讀符號的線索,他要找戰友,我要解血咒,看來只能一起走了。”

趙四沒說話,算是默認。他知道自己一個人進山,就算找到了骨窟,也看不懂那些符號,更未必能對付那些“白蟲”。這姑娘的《荒經》殘卷,陳九的手札和血咒,或許真能派上用場。

蘇青抱著殘卷,點了點頭。她必須跟著他們,不僅是為了導師的下落,更是為了弄清楚這蝕骨族到底是什么來頭——殘卷的最后幾頁,記載著更可怕的事,說“骨窟藏煞,符出則煞醒”,只是她現在還不敢說出來。

“準備一下,雨停了就動身。”趙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進山后聽我指揮,我熟悉山地作戰,你們別亂摸東西。”

陳九從背包里拿出洛陽鏟,檢查了一下鏟頭:“手札里說,骨窟的入口在鷹嘴崖,那里有‘骨鈴’,聽著像人哭。”

“《荒經》里也提了‘骨鈴’,說是用孩童指骨做的,掛在洞口擋生人。”蘇青補充道,指尖在殘卷上劃過一行字,“還說,白蟲怕艾草和……血咒的血。”

陳九的動作頓了一下。血咒的血能克白蟲?這倒是手札里沒提過的。

他摸了摸鎖骨處,血咒的灼痛感已經減輕了些,但那深紫色的紋路依舊清晰,像是在提醒他——這東西既是詛咒,或許也是保命符。

雨終于停了,陽光透過廟頂的破洞照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斑。趙四率先走出廟門,軍靴踩在積水里,發出嘩啦的聲響。陳九和蘇青跟在后面,帆布包上的銅鈴又開始叮當作響,在寂靜的山路上顯得格外突兀。

走到山口時,蘇青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那座荒廟。神臺后的陰影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像是那條被銀灰色絲線纏住的銅鈴舌,正躺在泥地里,慢慢往神像的黑洞洞的眼睛里鉆。

“怎么了?”陳九注意到她的異樣。

“沒什么。”蘇青搖搖頭,快步跟上前面的兩人,只是這次,她把帆布包抱得更緊了,“我們……快點走吧。”

她總覺得,那座破廟里的神像,剛才好像“看”了她一眼。

山風從鷹嘴崖的方向吹過來,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氣,像是某種動物腐爛的味道。趙四突然停下腳步,側耳聽了聽,臉色變得凝重:“你們聽到沒有?”

陳九和蘇青屏住呼吸。

風聲里,隱約夾雜著一陣細碎的響聲,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骨頭,又像是無數只蟲子在同時啃噬什么東西,順著風,從鷹嘴崖的方向飄過來,鉆進他們的耳朵里。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仔細聽去,竟像是無數人在低聲啜泣,又像是骨頭風鈴在搖晃。

趙四的手按在了腰間的軍用匕首上,指節泛白。他知道,他們離那“骨窟”,已經不遠了。

而陳九的鎖骨處,血咒又開始發燙,這一次,燙得像是要燒起來。

主站蜘蛛池模板: 新绛县| 景泰县| 宁津县| 汾阳市| 万荣县| 托克托县| 洛南县| 康乐县| 耒阳市| 两当县| 桐柏县| 繁峙县| 广州市| 天等县| 孟连| 礼泉县| 临洮县| 曲水县| 邢台市| 上思县| 嘉义县| 嘉鱼县| 濉溪县| 昌图县| 安西县| 高安市| 含山县| 梨树县| 连城县| 中方县| 利津县| 金山区| 富裕县| 罗源县| 滁州市| 阿克苏市| 根河市| 牟定县| 惠安县| 潜江市| 新绛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