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墮胎前夜,撞破他的孕妻
- 復仇歸來,他震驚不已
- 小不管
- 2361字
- 2025-08-16 22:01:57
冰冷的消毒水氣味頑固地鉆進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提醒溫婉自己正身處何地。慘白的頂燈在光潔的地磚上反射出刺目的光,婦產科走廊的長椅堅硬硌人。溫婉垂著頭,雙手無意識地絞著衣角,指尖冰涼。小腹深處那微弱卻固執的存在感,像一根細小的毒刺,日夜不停地扎著她早已千瘡百孔的神經。
沈修明沉默地坐在她身邊,手里緊緊捏著一疊知情同意書和免責聲明。紙張的邊緣幾乎被他捏出褶皺。林師兄最終同意破例手術,條件是必須立刻注射鎮定劑穩定情緒,并且需要簽署這些冰冷的文件。“再等等,小婉,”沈修明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無力的安撫,“等藥效上來,情緒平復些……”
“不用等了?!睖赝窈鋈婚_口,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她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被抽干所有情緒的、近乎死寂的平靜。她伸出手,指尖沒有絲毫顫抖,徑直從沈修明手中抽走了那疊文件。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輕響,她的名字落在簽名欄上——**溫婉**。兩個字,工整,冰冷,再無波瀾。
簽完字,她將文件遞回給沈修明,動作機械得像個設定好程序的木偶?!翱梢粤??!彼p輕說,目光空洞地望著對面墻上“關愛生命”的溫馨宣傳畫,唇角極其微弱地扯動了一下,帶著一種刻骨的諷刺。沈修明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比看到她崩潰痛哭時更痛。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用力點頭,起身去找林師兄安排。
等待手術的時間被拉得無比漫長。溫婉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閉上眼睛。黑暗中,顧淮深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和蘇晚晴那勝利者姿態的笑容交替閃現。胃里一陣翻攪,熟悉的惡心感再次洶涌襲來。她猛地捂住嘴,沖向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冰冷的瓷磚墻壁支撐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她對著洗手盆干嘔,卻什么也吐不出來,只有酸澀的膽汁灼燒著喉嚨。生理性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高跟鞋踩在地磚上清脆的、帶著優越感的腳步聲,伴隨著一個她刻入骨髓的、嬌柔做作的女聲。
“淮深,你慢點嘛,人家有點頭暈……”
溫婉的身體瞬間僵硬,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她透過虛掩的門縫,清晰地看到顧淮深小心翼翼地扶著蘇晚晴,正從B超室的方向走出來。蘇晚晴臉色紅潤,一只手炫耀般地撫著自己平坦的小腹,臉上洋溢著毫不掩飾的幸福和得意。顧淮深側著頭,專注地看著她,眼神是溫婉從未得到過的、濃得化不開的溫柔。他甚至微微彎下腰,湊近蘇晚晴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惹得蘇晚晴嬌嗔地輕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討厭……寶寶還小呢,你就急著跟他說爸爸愛他呀?”蘇晚晴的聲音甜得發膩,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精準地刺穿溫婉的耳膜,扎進她早已破碎的心臟。
寶寶……爸爸……溫婉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她眼前陣陣發黑,只能死死摳住冰冷的洗手臺邊緣,指節用力到泛白,才勉強支撐住沒有倒下。原來如此……原來他那樣急切地要她滾蛋,不僅僅是因為白月光回來了,更是因為……蘇晚晴也懷孕了!他迫不及待地要給他心愛的女人和他們的孩子,一個“干凈”的家。
她看著鏡中自己蒼白如鬼、狼狽不堪的臉,額發被冷汗濡濕貼在臉頰,眼窩深陷,嘴唇被咬破滲著血絲。再對比門外那個被精心呵護、光彩照人的蘇晚晴……巨大的諷刺和冰冷的絕望如同滔天巨浪,瞬間將她徹底淹沒。
“嘔——”更劇烈的惡心感排山倒海般涌上,她再也控制不住,彎下腰劇烈地嘔吐起來,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門外,蘇晚晴似乎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往顧淮深懷里縮了縮。顧淮深皺著眉,厭惡地朝洗手間方向瞥了一眼,隨即更緊地擁住蘇晚晴,柔聲安撫:“沒事,可能有人不舒服。我們走,別讓氣味熏到你?!蹦_步聲漸漸遠去,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惡和疏離。
溫婉癱坐在冰冷的地磚上,背靠著隔間的門板,大口喘著粗氣,淚水混合著冷汗,狼狽地爬滿了臉頰。她顫抖著手,隔著薄薄的衣物,再次按上自己的小腹。那里依舊平坦,卻孕育著一個同樣流著顧淮深血液的生命。一個被他棄如敝履的生命,一個被他視為“錯誤”的生命,一個他永遠不會承認、更不會期待的生命。而另一個,卻被他捧在手心,視若珍寶。
這一刻,心底最后一絲因這個意外生命而產生的微弱迷茫,徹底熄滅了。只剩下冰冷的、堅硬的決心。這個孩子,絕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尤其不能被顧淮深知道!留下它,只會是另一個悲劇的輪回,是她揮之不去的恥辱烙印,更可能成為顧淮深或蘇晚晴將來傷害她、控制她的把柄!
她扶著墻壁,艱難地站起來,用冷水一遍遍沖洗著臉。鏡中的女人,眼神一點點變得像淬了寒冰的刀鋒,沉寂、冰冷,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走出洗手間時,沈修明正焦急地等在門口,看到她慘白的臉色和紅腫的眼睛,心疼得無以復加?!靶⊥瘛?
“我沒事?!睖赝翊驍嗨?,聲音異常平靜,“藥呢?給我吧?!鄙蛐廾骺粗壑心瞧蝗葜靡傻谋浠脑?,所有勸慰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他默默地將護士剛剛送來的鎮定劑針劑遞給她。溫婉沒有猶豫,挽起衣袖,露出蒼白纖細的手臂,將冰涼的藥液緩緩推入靜脈。很快,一股沉重的麻木感席卷了四肢百骸,意識如同沉入冰冷粘稠的泥沼,所有的痛苦、屈辱、掙扎,都被暫時封存。
她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被沈修明半扶著,走向手術室的方向。走廊的燈光在眼前晃動、模糊。手術室的門無聲地滑開,里面是更刺眼的白光和更濃重的消毒水味。那張冰冷的、泛著金屬光澤的手術臺,像一個巨大的、等待吞噬的怪獸口器。
“別怕,很快就好?!鄙蛐廾鞯穆曇舴路饛倪b遠的地方傳來,帶著濃重的鼻音和顫抖。他緊緊握了一下她冰涼的手,那溫度轉瞬即逝。
溫婉閉上眼,任由護士將她扶上手術臺。金屬的冰冷觸感透過薄薄的病號服瞬間滲透肌膚,直抵骨髓。無影燈刺目的光芒打在眼皮上,一片血紅。器械碰撞的輕微聲響,如同死神的低語。麻醉師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放松,深吸氣……”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一個瘋狂的、帶著血腥氣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混沌,清晰地烙印在她僅存的思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