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新生……”

升旗儀式上。校長在臺上對新生致以真誠的發言。

“開學第一天就遲到，昨晚干啥去了？”高三三班的班主任賈秋一臉慍怒地看著面前的兩位女生。

昨晚李豆豆看到學校對面奶茶店貼了張招兼職的公告，那會兒奶茶店已經打烊了，今早一起床，就拉著丁淼去奶茶店面試，試上后忘了今天有升旗，趕過來時碰著了賈秋。

丁淼看著賈秋，瞧不出來她的情緒。回答都是如實的：“睡覺。”

李豆豆挺怕賈秋的，這會兒縮著脖子一句話也不敢說。

賈秋知道丁淼的情況，這孩子就一木頭，啥都不懂，也沒個心眼兒，不會覺得她撒謊。

“都回隊里。”明明倆人都遲到了，賈秋卻只瞪李豆豆。

李豆豆覺得不公平，也不敢多言。兩人回到班級的隊伍里。

“沈再，看啥呢？”楊狗跟沈再個兒高，兩人都排在隊伍的末尾，瞅見沈再偏頭對著某一方向出神，問了句。

丁淼和李豆豆排在了隊伍的后面。

沈再指指她們的方向。

楊狗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認出了丁淼。“那不是前幾天救你的女生嗎？居然是咱學校的。”

沈再嗯了聲。他也很意外。

楊狗盯著丁淼的臉，這妹子這么好看，不應該現在才知道有這號人啊。

“她叫什么？”楊狗問。

沈再想了會兒：“丁淼。”

“丁淼？”排在他們前邊的男生轉過頭，加入他們的聊天，“那不是三班的那個木頭嗎。”

他指了指太陽穴，“聽說這兒有問題。”

楊狗微微驚訝，繼續盯著丁淼，“看不出來啊。”

男生笑了笑，“一般人都看不出來，你去罵她兩句，或踢她兩腳，就知道了。”

腦子有病還能用這種方式測試出來？沈再狐疑地看著他：“依據是什么？”

男生答：“正常人都會有點表情變化，或者打還回去，丁淼就沒有，只要腦子有病的才這樣兒。”

丁淼看著升旗臺，現在是優秀新生發表演講環節。上臺的是個男生，穿著綠色的軍訓服，個兒很高，小麥色皮膚。

他一上去，臺下的女生發出了一陣低語。

丁淼聽到“好帥”之類的字眼兒。

她不知道帥是啥樣的，從小到大，很多人夸過丁訴長得帥、漂亮，故而在她心中，丁訴是帥的概念來源。

上臺的是丁訴，她們鎮上的中考狀元，同時也是整個市的中考狀元。

李豆豆轉過頭小聲地跟丁淼說話：“你弟厲害啊，上臺的轟動程度比當年的沈再還大。”

丁淼嗯了聲。看著她弟聲音清朗地講話，“他一直這樣。”

李豆豆沒聽明白，“什么？”

丁淼：“以前他上臺，也這樣被人討論。”

李豆豆是個顏控，感覺丁訴往她們這邊看了眼，拍了拍發熱的臉說：“我不想追沈再了，想追你弟。淼，幫幫姐妹。”

面對李豆豆三分鐘熱度追人的行為，而且全是口頭說說從未付諸行動，丁淼見怪不怪。

“沈再，你地位有點危險啊。”楊狗盯著臺上人氣漸漲的男生，對沈再說。

沒得到回應，偏頭看，發現沈再還在看著三班的隊末。

“跟你說話呢。”楊狗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再回過神，挑眉：“你說剛兒說什么？”

楊狗指指臺上的男生，“就那新來的，長得不錯，好多女生都喜歡他，你校草的位置估計要讓出來了。”

沈再一向在意自個在女生心中的位置。他被捧慣了，有個與他地位相當的人冒出來，地位受到威脅，果然有些臭臉了。

沈再冷哼一聲：“就他，也能比得過我？”

楊狗很照顧兄弟的情緒：“你沈再是誰啊，小學初中高中十多年的校草，誰能比得過你。”

這句話對他很受用。

丁訴發完言，升旗儀式進入尾聲。除去高一新生軍訓要留下來，其余班級原地解散。

“淼，你弟我真是越看越喜歡，你就幫我追他嘛。”回班級路上，李豆豆沒臉沒皮地貼著丁淼。

丁淼有些心不在蔫，迷迷糊糊地嗯了聲。丁訴答應的一百塊還沒給她，在想該怎么叫他給。

李豆豆一樂，圈住丁淼的脖子對著她的臉啵了一下：“淼，你說的啊，可不許反悔。”

丁淼真的是塊木頭，被人親了臉也沒個反應。

回到教室。李豆豆跟丁淼是同桌，個兒在班里算中上水平，坐在靠門那列的倒數第二排，兩人一排。

開學考的卷子改完了，林綰去辦公室拿了回來發。發到丁淼那一桌，看到李豆豆雙手托腮呵呵地傻笑，扶了下鏡框問：“豆豆同學，你怎么了？”

李豆豆樂著看了眼她，貼近她小聲說：“今兒上臺的那個新生，很快是我男朋友。”

林綰并沒露出多驚訝的神情。似乎對她這類話習以為常，“第十六個了。”

李豆豆沒明白：“啥？”

林綰：“這是吾聽你說的第十六個男朋友了。”上一個是沈再。

李豆豆聽明白了，擱這兒嘲笑她不專一呢。“這個，不一樣，百分百喜歡。”

林綰不想跟她繼續扯這類無聊的話題。拿著一張卷子放在丁淼桌面上，丁淼此刻正對著一只水性筆發呆，聽到林綰叫了聲“淼淼同學”，才抬眼看她。

林綰指著卷子上的“20”兩個大紅數字，有點擔憂地問：“你考試時是不是狀態不太好啊？”

丁淼考試那天狀態如常。“沒有。”

林綰不是很明白，一個期末考年級前十的人，怎么在狀態如常的情況下，考出來這個分。有些驚訝。

丁淼看不出來她的表情，也猜不出來她問話的目的。

李豆豆將丁淼的卷子翻了過來，面色如常地看著上邊的十幾個大紅叉，“多正常啊，咱淼淼想學就考年級前十，不想學就考十幾二十。”

林綰有些痛心。她學習很認真，做過的資料習題堆積如海，上學期期末那會兒，還是沒考過丁淼。

丁淼卻是那么輕而易舉，在心里嘆了句：“時過境遷、世態炎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