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情景我好像見過。”時光凌覺得有點熟悉。“是在夢里么。”他走進了會場，找了個靠近窗戶的地方靠著。

這次他可沒有心思去欣賞陶宮典的美貌了，他再次望向了南洋塔。時光凌隱約記得在夢里，那個方向有什么東西向著這里過來了。他睜大眼睛，臉幾乎要貼在玻璃上了。

過了一會，正當時光凌想要打個盹的時候，一個紅色的激光點出現在了旁邊的玻璃上。

“來了。”他朝那邊望去，這次可以完全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東西了，在不經意間時光凌開啟了“封啟”。

“等等，那是——狙擊槍！”時光凌大叫起來。“所有人趴下！有襲擊！所有人趴下！有襲擊！”時光凌一邊大喊著，一邊尋找著遮擋物。

就在時光凌大喊的時候，陶宮典還在演講。由于她拿著話筒，聲音遠遠比時光凌的大。周圍的人沒有聽見時光凌的話，依然站在原地。所以……

“嘭，嘭，嘭……”狙擊手們扣下了扳機。在千米開外的一棟建筑物里，數把狙擊槍架在窗戶邊，特制的槍身和經過啟力強化的子彈可以飛越超遠的距離，同時保持著巨大的動能。

玻璃在頃刻間碎掉，站在窗邊的幾位啟者瞬間被擊穿了頭部，鮮血飛濺。在他們旁邊的學生們都尖叫了起來，失去了理智。其他人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發生了什么事，這時一個全身滿是鮮血的啟者推開了A口的門，用所剩無幾的力量說道：“敵人來了……快……快跑……”說完倒在便了門前。

學生們哪里見過這場面，全都亂成了一團。

陶宮典見狀也很意外，不過仍在可控范圍之內。于是說道：“大家別慌，所有人分別從A，B，C，D出口走！四個出口各去5個啟者！”

時光凌匍匐在桌子旁邊，撿起了落在地上的子彈，剛想仔細端詳一番卻直接消失了。“真是奇怪啊。”他站起來望向陶宮典那邊，心想那些學生怎么放心把自己的生命交給另一批學生，明明他們并不知道“封啟”的事情，真是奇怪。不過現在他只想多救幾個人，最好能包括現在不知去向的林嫻。

時光凌想起了那個金發男人的模樣，心里莫名一團火。

——

他跟著其中一隊學生們走，一路上沒有人沒有說話，一個個都臉色凝重。電源似乎被切斷了，而玻璃也被什么物質給蒙上了，只有一點微弱的光線能透進來。

時光凌注意到左手邊的一個女孩子低著頭正在抽泣，看來像是嚇壞了。隊伍的前面有三個啟者，后邊有兩個。

“居然是恐怖襲擊。”時光凌無奈嘆了口氣，平時電影里看得多了，親自遇到的時候感覺還是不一樣。

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那是用來掩蓋嘴巴里的酒味的，他很喜歡喝酒。

雖然說時光凌很不習慣這樣做啦，但是他也看不得別人悲傷。

他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喏，我看你實在是哭的太厲害了，吃根棒棒糖吧。我知道我這樣的陌生人安慰不到你，但棒棒糖可以。女孩子不都喜歡吃甜的東西嗎。”時光凌遞給女孩一根棒棒糖。

聽到這，女孩抬起頭。而時光凌的心頓了頓。

那是一張他很久沒有直視過的臉，即便是在昏暗的燈光下，他仍然能認出來。

黑色的長發亂糟糟的，白皙的臉蛋上還有淚珠，那雙瞳孔顯得有些呆滯，但是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倒是很讓人產生保護欲。總的來說是個很好看的女孩，只不過哭的梨花帶雨。

女孩首先是驚訝地看著時光凌，眼睛中夾雜著淚水，眼神里充滿著警惕和疑惑，就像是一只弱小又敏感的小貓。

“時……時光凌？”

“林……林嫻？”

兩人驚訝地看著對方。

林嫻拭去眼角的淚水，小心地接過棒棒糖。然后湊到時光凌身邊，輕聲說了句謝謝。時光凌聞到她發間的柑橘香，那是他第二次聞到這個味道。

“從來沒有靠過那么近……”時光凌頭側到一邊，小聲嘀咕。

隊伍繼續走著，槍聲，尖叫聲，哭聲甚至還有野獸的嘶吼聲不知從哪里傳來。不知從何時開始，酒店里各個地方的燈光就暗了下來，他們在近乎全黑的回廊里也不知走了多久。

時光凌和林嫻并排走著，他時不時用余光觀察著她。

他覺得有點尷尬，因為兩人從剛剛開始就啥話也沒說，于是想找點話題來緩解一下尷尬。

“嗯……啊……額……”時光凌語塞起來。“這種情況下怎么可能輕松聊天啊！”他搖搖頭。

“嗯？你怎么了？”林嫻側過身子望著時光凌。

“沒有沒有啊。”時光凌尬笑起來。“好好的同學會變成這樣……”

“哎，我說不對啊。我們好像一直在兜圈子。”“我們都走了快一小時了，怎么感覺周圍的景象沒有變化？”“不知道啊……不會是遇上啟域吧？”這時時光凌聽見了后邊的啟者竊竊私語。

隊伍還是停了下來。領隊的人轉過身來，說道：“抱歉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B口，D口在剛剛都失去了聯系。現在只有A口能聯系上。根據A口的情報，敵人數量很多，其中不僅有大量的啟獸還有武裝雇傭兵。這次同陶干事來的啟者大多都是元級，我也不例外。但是我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好你們的安全，賭上鳳鳴堂的尊嚴！”

時光凌摸著墻壁，同時在用那雙黃金眼在觀察著四周。從一開始，他就注意到周圍一直在變化，憑借這雙眼睛他能看到流動的“啟源”。

如果在無法確認的情況下而貿然努力，這樣極有可能離出口越來越遠。

但是時光凌還是打算先嘗試一下。林嫻現在就在這，應該算是安全了。不過其他人可能還在危險之中，時間越來越緊張了。

這次他想想朝上走，因為現在的情況很有可能是他們陷入了循環。如果這真的是一個循環的空間，那么往其他方向走就應該可以回到大部隊。

走了幾步，時光凌停了下來。

“那個……林嫻？”

他轉過身去，林嫻跟在他身后。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哭了，估計臉上倒是有兩道淚痕。

“你要去……去哪？”林嫻支支吾吾說出這句話。

“額……”時光凌撓撓頭，不知道怎么解釋。“我去……上個廁所。”他只能這樣說了。

“你先跟著他們，我給你保證他們老能給你安全感了，那些家伙其實身懷絕技。我等會就過來。”時光凌說。

“好吧。”林嫻轉過去。

時光凌看著她的背影，這才是他對林嫻最熟悉的地方。

“你要出事了我可能會愧疚一輩子。”時光凌轉過頭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