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黯淡了下來,書房里卻發(fā)生了很大的動靜。
裴淺手握著鴛鴦刀,背在身后,逐步緩行,慢慢地靠近著書房。
風鈴“叮——”的一聲,“誰?”書房里傳來了一聲低沉的聲音。緊接著,一把暗器飛了過來。
好在裴淺機智,躲了起來,沒被傷到,房里的人聞聲出來。
裴淺一機靈,拿鴛鴦刀劃了一道口子,倒是很符合。
顯然,那暗器上抹了毒。
“阿淺,你怎么在這?”老爺用著質(zhì)疑的目光看著。
“阿爹,我本想出來透透氣,實屬憋屈,想著見阿爹一面,竟被傷著了。”裴淺假裝哭喪著臉說。
“來人,快請大夫,小心傷口感染。”老爺捂了捂鼻子,倒像是覺得十分晦氣。
“阿爹,您請的大夫?qū)崒贌o能,我自知身子骨弱,一喝他配的方子,更是嚴重,想必,定是個庸醫(yī)!”裴淺邊抱怨邊捂著傷口從地上爬起來。
“阿爹找的怎會是庸醫(yī)?此大夫可是京城最難請的,花了阿爹不少銀兩呢!”老爺假裝擦擦眼淚。
裴淺卻諷刺地笑了笑。
這出戲,真是太精彩了!一唱一和,沒人配合可不行。
“阿爹,您書房里的那位是誰啊?我怎么沒見過?”裴淺假意詢問,實則偷偷觀察著書房的動靜。
“哎呀,這你都不知道?!這可是你的叔伯,六部郎中。”老爺說道。
裴淺覺得很是陌生,但還是前去拜見。
“見過叔伯。”裴淺微微一笑。
“原來是阿淺呀!剛才還以為是哪個小賊,誤傷了你,沒事吧?要不,在另請一個大夫看看?”叔伯尷尬地笑笑,眼睛卻朝老爺瞄了瞄,似乎在暗示什么。
裴淺卻心領(lǐng)神會,這種眼神暗示太過明顯了,表現(xiàn)得好的人自然順暢,讓人絲毫無法察覺,若是表現(xiàn)得很拙劣的話,就不好說了。
可惜,面前兩只“豬”太過愚笨了。
裴淺見探不著什么消息,覺得在此聊些廢話也無用,便先告辭了。
叔伯竟與爹有勾結(jié),朝廷命案又關(guān)乎阿爹。
恐怕早晚都會牽連到自己頭上。
這背后的靠山究竟是誰?有怎樣龐大的力量?
為何池淵愿意幫自己,究竟該相不相信他。
還是說,對于他而言,我不過只是他的一枚棋子,他最終目標是要報仇!
來裴府———報仇!
而我,就是最好的一枚棋子。
也許,從一開始的草堂見面便是他算計好的,屬于他計劃中的一環(huán)。
可惜,你還是把我當成是傻子了……
“今晚的月亮真美,又彎又亮,就像把鐮刀一樣,很是鋒利。”裴淺的嘴角露出了與平常不一樣的壞笑。
第二日,街上熱熱鬧鬧,難民們湊在一起,互相扎堆。
裴淺走近一看,竟是在施粥。
“本來就沒飯吃了,怎么現(xiàn)在粥還更稀了!”一個老婦人氣沖沖地說。
另一個人說:“能吃就不錯了,你還不知道啊,前段時間,有個大官爺貪污一大筆,這些天沒那么放肆了。”
裴淺無意間往粥里撇了一眼,發(fā)現(xiàn)除了粥稀,這些稻米更是長了不少霉,都是些別人故意挑出來的爛東西。
沒想到爹貪污成這樣,在這樣下去京城遲早要廢。
“小姐,您在看什么呢?不是說好要送我出城嗎?”阿婷眨巴眼睛的看著她。
“沒什么,就是覺得爹做的太過分。”裴淺冷著臉。
轉(zhuǎn)瞬間,看到阿婷便笑了笑,“真羨慕你,自由自在,無憂無慮。”
“出了城之后,小姐便要一人獨擔事務(wù)了,府中危險,老爺連您都不放過,小姐,咱們一起走吧。”阿婷擔憂著說。
“我沒事,況且一日不反擊,他早晚得派人抓我回來,城中的百姓食不果腹,我自然要為他們著想,也不能總想著自己。”裴淺說完便沉默了。
“呦,這是哪家姑娘,長得如此秀麗可人,要不,做我的小妾如何?”突然來了個醉醺醺的公子爺,左擁右抱,打情罵俏的姿態(tài)讓裴淺很是不爽。
阿婷剛要開口罵粗,便被裴淺攔住。
“你先走,再不走我爹就要來了。”裴淺擔心著。
“小姐,我不走了,想到小姐要因我出走之事被老爺訓斥,我就萬分愧疚。況且,如今這個歹徒在這里搔首弄姿更讓我生氣。”阿婷憤憤地說。
“說誰呢?!”那個公子氣急敗壞地怒哄著。
于是,裴淺便心生一計。
“公子,是我的屬下不知分寸得罪了您,要不,咱去永記茶館一敘。”裴淺滿帶笑容地說道。
“小姐,你這是做什么?”阿婷生氣地嘀咕著。
“放心,沒事的,你就倒倒茶,端端水就好。”裴淺拉了拉阿婷的手說。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永記茶館,選了個包廂。
簾子下,裴淺優(yōu)雅地操著琴,優(yōu)美的旋律此起彼伏,柔美得令人沉醉。
“在下是知縣大人的兒子魏清。”魏公子笑著說。
裴淺心想:又來了個大人物,說不定可以從他嘴里和他爹嘴里套到一些話呢。
緩過神來,便請魏公子坐。
“魏公子向來欣賞有才華的人,不知,剛才那一曲是否是獻丑呢?”裴淺假裝客氣道。
“確實獻丑了。曲子談的不太好,有些粗俗,琴音相比許久未調(diào)了!”魏公子說話間語氣萬分挑剔,像是在選秀一樣。
裴淺白了他一眼,此人沒智商就算了,情商也沒有,他爹相必也沒好到哪去。
阿婷更是生氣,但又無裴淺允許,只能氣得直跺腳。
“啊,沒想到我這連陛下都頻頻夸贊的蘭亭集序都如此不堪入魏公子的眼,看來,魏公子倒萬分懂得識曲呢。”裴淺諷刺的撇了他一眼。
“那是自然,倒是沒想到陛下也聽過,這么粗俗的樂曲陛下怎么會夸贊呢?”魏公子撇了撇嘴。
“哦,對了,敢問姑娘尊姓大名?”魏公子冒犯的問。
“本姑娘姓裴。”裴淺鄙夷的看著他。
“倒是聽說過,裴府應(yīng)該是貴府吧,裴姑娘竟身在宦官之家!”魏公子驚訝地叫了起來。
裴淺很是生氣,捏緊拳頭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哦,魏公子竟沒料到。眼看天色已晚,我和阿婷也該回去了,魏公子自便吧。”裴淺說道。
“那好吧。”魏公子竟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