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阿婷喚來吧。”裴淺若有所思地說著。
“好。”輕輕地,仿佛蜻蜓點水般輕快流暢。
不一會兒,人便帶到了。
阿婷有些畏畏縮縮,畢竟自己還是不敢面對裴淺的質疑與詢問。
“阿婷,你說,明明看到了一切,為什么裝作不知道?”裴淺看起來很是生氣又很不解。
“小姐,我……什么……也沒……有看到。”阿婷說話間吞吞吐吐的,極為害怕。
“不用害怕,我知道你怕什么,這里沒別人,又是重兵把守的,一個人最是怕被人算計,含冤而死。”裴淺假裝流流淚,眼睛時不時朝阿婷偷瞄去。
“小姐,我跟您可不一樣,我是婢女,身份卑微,命如草芥一般,奴婢保命更重要,可是您不同,您是宰相之女,位高權重,自然得以庇護,真相不真相的,只要老爺往那一站,誰還敢造謠生事?”阿婷的眼眶逐漸濕潤了,就像一抹光,突然之間劃破了裴淺的心口。
“那我就問你一句,我究竟有沒有殺她?”裴淺多了些溫柔,與平常不同。
“只要小姐您心如明鏡般,當之無愧就好,何必過于執著呢?究竟結局如何,蒼天自會分清,過多的深究、執著反而顯得您刻意為之。”阿婷的眼里卻少些憂傷,倒是勸住了裴淺。
“是啊,何必呢!”裴淺感嘆著。
“你走吧,我給你些錢,足夠你一生無憂,過屬于自己的生活吧,不必在此停留了,浪費光陰。”裴淺一反常態地感嘆。
“謝過小姐!”
阿婷的聲聲重重的叩拜聲卻使裴淺心中不由得感到難受起來。
過了些許時日,便到了中秋佳節。
京城街上更是張燈結彩,花紅柳綠,胭脂水粉飄散在空中的世俗氣息,著實熱鬧。
大理寺的人都休沐了,府中看管便松散了些。
裴淺趁著侍衛聚集飲酒之時,偷偷溜了出去。
一切與平日里簡直差異甚大,對于裴淺來說,簡直就是頭一回看到這么熱鬧的場景了。
左瞧瞧,右瞧瞧。忽然間看到了一家街邊鋪子賣著許多不同樣式的香囊,便挑了個深綠色的玉蘭香囊。
裴淺心想:這倒是與庭院中那棵玉蘭樹相配。
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閨秀的氣質典范。
剛抬頭,便看見不遠處有座橋,甚是美麗。
宛若沉醉于“歸路近,扣弦歌,曲岸小橋山月過”的優美詩情畫意中無法自拔。
裴淺情不自禁地走了上去,只見一對對情人挽著肩看著月亮,倒顯自己孤寂無助。
這時,耳邊傳來一句:“這位姑娘,可要與本公子同游于這中秋佳節呀?”
竟是位素不相識的浪蕩公子。
“多謝公子,不必了。”裴淺冷冷地說道。
“姑娘竟不識趣!”只見那公子收起手中那把扇子,臉色變得極其不好。
裴淺眼見形勢不對,連忙拿了把匕首放在身后。
正準備逃走,那公子卻死死拽著裴淺,不肯撒手。
“放手!”裴淺明顯怒了,眼神里一股冷凄凄的煞氣。
那公子偏偏就是不懂看人臉色,就在裴淺要下手時,一只纖細的手抓住了那位公子,“請問您抓我夫人的手是何意思?”裴淺愣了一下,隨即便明白了。
那公子反而倒打一耙,氣沖沖地喊道:“有夫之婦,竟敢勾引我,還不說清楚自己的身份,簡直欺人太甚!”
裴淺心中很是無語,一個男子要毀掉自己的清白何其容易!
“怎么,諸位難不成瞎了眼睛,是看不到誰先勾搭誰嗎?!在場人都做個見證!”另一位男子說道。
眼見沒理由、沒臉待下去了,那位公子便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公子,多謝您出手相救!”裴淺感激地說。
猛然間一抬頭,竟是那日在草堂出手相救的公子。
“池公子!”裴淺驚訝地喊著。
“這是姻緣橋,是相親的地方,你來這做什么?”池淵疑惑地說。
“我又不知道,我第二次出門,當然不了解就……來了。”裴淺有些委屈。
“裴姑娘,你應該過得不是很好吧?”池淵有些冒昧地問。
卻見裴淺遲遲不回答,始終沉默,便說:“失禮了,揭開了你的傷疤。”
“無妨,只是我在想,花好月圓的日子,我卻被困在閨房里,不得出。今日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卻遇見那糟心事,幸虧你救了我。”裴淺眼神里充滿著崇拜。
“你也想像她們一樣與喜歡的人一起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嗎?”池淵的眉頭微微一皺。
“她們表面上過得風光無限,可是心里頭真的是這般嗎?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使她們嫁給了自己不喜歡的人,這是封建禮教的束縛。可是,自由是發自心底的。”裴淺若有所思地說。
“池公子,不妨陪我去放孔明燈吧。”裴淺轉瞬間露出了笑容,輕快活潑。
“好。”
“古人常說: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想必此詩所說便是此景了吧。”裴淺轉過身去,那回眸一笑著實令人心動。
“該許愿了。”池淵好聲好氣地說著。
“今年,不知又何愿望。對了,我想起來了。”裴淺訕訕一笑。
“怎么了?”池淵有些驚訝。
“等放完孔明燈在告訴你吧。”裴淺轉過頭去。
兩人的愿望究竟是什么?就像兩個未知的世界里裝載著不一樣的東西。
“你許的什么愿望?”裴淺雙手合十。
“這是個秘密,不能隨便說的。”池淵故作神秘地笑著。
“那我告訴你,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這是一封信,你能辦多少就辦多少,可以嗎?”裴淺伸手從衣服里掏出一封信,懇求地看著他。
“要怎么報答我?”池淵斜眼看著她,仿佛早已預料到一般。
“只要池公子日后有什么要求、條件,我都答應。”裴淺眨巴眼睛地說。
“呵呵,果然我許的愿望真準,我許你幫我定會答應,沒想到,真成了!”裴淺順勢抱抱抱他。
池淵卻有些不知所措。
“我跟你才沒相識幾天,你這么信任我?”池淵說道。
“那我跟你相識才沒幾天,你就出手相救,我自然信你。”裴淺笑了笑。
“那是見義勇為。”池淵甩了甩手告別了。
裴淺心想:是啊,若心如明鏡,自然水落石出,阿婷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