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內,藥香裊裊,帶著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凌風臉色有些發白,額頭掛著細密的汗珠,看著黑鐵鼎底部那幾灘顏色詭異、形態不明的焦黑殘渣,無奈地嘆了口氣。失敗了。這是他嘗試煉制的第三份凝血散。
煉藥比他想象的難太多了!對火候的掌控、藥材投放的時機、藥力融合的引導…每一個環節都要求精細入微,容不得半點差錯。他雖然有遠超常人的靈魂感知力(穿越和先天滿魂力的雙重加成),但畢竟是第一次實際操作,生疏無比。前兩次都在融合藥力時失敗,第三次好不容易到了凝丹階段,卻因為火候稍大,功虧一簣。
“看來煉藥一道,果然博大精深,不是一蹴而就的。”凌風抹了把汗,倒也沒有氣餒。他收拾好藥鼎殘渣,盤膝坐下,運轉起丹田內那淡銀色的斗之氣旋。絲絲縷縷的奇異能量流轉全身,快速恢復著他的精神和消耗的斗氣(魂力)
他感受著氣旋旋轉帶來的力量感,心中盤算:‘凝聚斗之氣旋(相當于斗之氣九段巔峰),加上我原本的體魄基礎,現在實力應該相當于斗羅大陸的六七級魂士。但這融合了空間屬性的能量,實戰威力恐怕更強。不過,最重要的還是…’
凌風心念一動,意識沉入丹田深處。那里,淡銀色的斗之氣旋緩緩旋轉,而在氣旋的中央,一個極其微小的點,正散發著微弱卻穩定的空間波動——那是他武魂跨界門在這個世界的投影或者說能量核心!
‘跨界門的能量…似乎恢復了一些?’凌風仔細感應著。開啟跨界門消耗的是他自身的魂力(斗氣),凝聚斗之氣旋后,能量總量提升了,連帶跨界門核心也充盈了一絲,不再像剛來時那樣黯淡無光。更重要的是,他感覺自己與那扇存在于意識海的本體之門聯系更加緊密了。
‘按照信息流提示,當能量恢復到一定程度,并且滿足停留時間要求,我就能感應到返回斗羅大陸的坐標…’凌風計算著時間。從他降臨烏坦城到現在,差不多快一天一夜了。果然,當他凝神感應那跨界門核心時,一股清晰的、指向斗羅大陸圣魂村后山瀑布的坐標信息,浮現在腦海中!
‘可以回去了!’凌風眼中精光一閃。斗破世界的初次探索收獲巨大:結識雅妃,獲得米特爾拍賣場初步友誼和資源,凝聚斗之氣旋,更重要的是確認了跨界門的使用規則。但斗羅大陸那邊,才是他現階段的主場!諾丁學院的劇情即將開始,玉小剛的“理論”,唐三的“機緣”…他可不想錯過。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留下一張簡短的字條壓在靜室桌上:“雅妃姐,有急事需離開數日,靜室鑰匙置于桌上。所托之物,暫存姐姐處,待歸來再議。凌風留。”他相信以雅妃的精明,看到字條自然會明白。
趁著夜色,凌風悄然離開米特爾拍賣場,避開人流,來到烏坦城外一處僻靜的山坳。他凝神靜氣,意識溝通丹田深處的跨界門核心,同時調動起丹田內剛剛凝聚不久、還很微弱的淡銀色能量,按照特定的軌跡運轉,注入那核心之中
嗡
意識海中的跨界門本體再次被引動!門框上的暗金紋路亮起,門板上的銀色漩渦緩緩旋轉。比來時弱了許多、卻依然強大的空間吸力傳來。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凌風主動放松心神,靈魂意識順從地被吸入那光怪陸離的空間通道。
依舊是劇烈的撕扯感和眩暈,但比第一次好受許多。當雙腳再次踏上堅實的土地,感受到那熟悉的、充滿生命氣息的魂力因子時,凌風知道,他回來了。
圣魂村后山,瀑布水潭邊。依舊是那塊青石,時間似乎只過去了一瞬。夕陽的余暉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凌風感受了一下自身狀態。丹田內,那淡銀色的斗之氣旋依然存在,緩緩旋轉,只是其中的能量性質似乎自動轉化為了更契合斗羅大陸的魂力屬性,帶著淡淡的空間波動。體內力量充盈,遠超離開之前!他估算了一下,現在的魂力等級,恐怕已經接近十級!這速度,堪稱恐怖!
“當務之急,是獲取第一魂環,正式成為魂師!”凌風眼神堅定。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下山,朝著老杰克家走去。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以及…前往諾丁城的通行證。
老杰克看到凌風回來,激動不已。當得知凌風竟然也是“先天滿魂力”,更是老淚縱橫,直呼圣魂村要出兩個大人物了!對于凌風“消失”一天去后山“靜心感受武魂”,老杰克沒有絲毫懷疑,只當是孩子太激動了。他拍著胸脯保證,明天一早就親自送他和唐三去諾丁城初級魂師學院報道!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老杰克精神抖擻地帶著凌風和唐三,踏上了前往諾丁城的土路。唐三沉默寡言,眼神不時瞥向凌風,帶著探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凌風則顯得平靜從容。
諾丁城初級魂師學院,坐落在城市西側。高大的拱門上鑲嵌著“諾丁魂師學院”六個大字,雖然無法與武魂殿的宏偉相比,但對于圣魂村出來的孩子,已然是龐然大物。
門口,一個身材中等、相貌普通、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穿著灰色長袍、表情嚴肅甚至有些僵硬的男子正背著手站在那里。他眉頭微鎖,眼神中帶著一種學者式的審視和淡淡的郁結之氣,仿佛整個世界都欠他一個解釋。正是“大師”玉小剛。
老杰克連忙帶著兩個孩子上前,恭敬地行禮:“大師,您好。這兩個孩子是我們圣魂村今年送來的工讀生,麻煩您了。”說著,遞上武魂殿開具的證明。
玉小剛面無表情地接過證明,先看了唐三的:“唐三,武魂藍銀草,先天滿魂力?”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震驚和激動,猛地抬頭看向唐三,那眼神如同發現了稀世珍寶!他一把抓住唐三的肩膀,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孩子,你的武魂真的是藍銀草?先天滿魂力?!”
唐三被他抓得有點疼,皺了皺眉,但還是點了點頭:“是的,大師。”
“好!太好了!”玉小剛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笑容,雖然有些僵硬。“藍銀草,先天滿魂力…這簡直是顛覆武魂理論的奇跡!孩子,你跟我來!”他拉著唐三就要往里走,仿佛撿到了寶,完全忽略了旁邊的凌風和老杰克。
老杰克有些尷尬,連忙指著凌風道:“大師,還有這個孩子,凌風,他也是先天滿魂力…”
“嗯?”玉小剛腳步一頓,這才轉過頭,目光落在凌風身上,帶著審視和一絲被打擾的不悅。他拿過凌風的證明,掃了一眼:“凌風,武魂…不明?形態特殊?疑似空間屬性變異?先天滿魂力?”他念著素云濤那含糊其辭的描述,眉頭緊緊鎖起,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
“不明武魂?空間屬性變異?”玉小剛嗤笑一聲,語氣帶著濃濃的不屑和質疑。“荒謬!武魂覺醒形態不明,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極其弱小的廢武魂,連顯形都困難;要么是…弄虛作假!”他銳利的目光盯住凌風,仿佛要將他看穿。“空間屬性?更是聞所未聞!武魂殿的執事現在都這么不負責任了嗎?胡亂填寫證明”
他揚了揚手中的證明,對著凌風冷冷道:“小子,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蒙騙了武魂殿的執事,但在我玉小剛面前,這些把戲沒用!先天滿魂力?呵,一個武魂形態都不明的‘廢物’,也配擁有先天滿魂力?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諾丁學院,不收來歷不明、弄虛作假的學生!你,從哪來回哪去吧!”
玉小剛的話語如同冰冷的刀子,毫不留情。他認定了凌風的證明有問題,一個“不明武魂”的“廢物”,怎么可能擁有和唐三一樣的先天滿魂力?這完全違背了他的“武魂十大核心競爭力理論”!他絕不允許一個“騙子”混入學院,玷污他的研究圣地!尤其是,在發現了唐三這個“理論之光”的時候!
老杰克臉色煞白,急得直跺腳:“大師!您不能這樣!素云濤大人親自覺醒的,證明也是真的!凌風他…”
“夠了!”玉小剛不耐煩地打斷老杰克,對著門房揮了揮手。“把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子和這老頭轟走!唐三,你跟我進來!”他拉著還有些發懵的唐三,轉身就要進學院。
周圍已經有不少學生和家長被這邊的動靜吸引,指指點點,看向凌風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嘲弄和幸災樂禍。
凌風站在原地,臉上沒有任何被羞辱的憤怒,反而平靜得可怕。他看著玉小剛那自以為掌握真理、高高在上的背影,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玉小剛,‘大師’?”凌風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刺骨的嘲諷。“就因為你的理論解釋不了,所以就是假的?就是騙局?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玉小剛猛地停住腳步,霍然轉身,臉色陰沉如水,眼神銳利如刀:“小子,你說什么?!”
凌風迎著玉小剛憤怒的目光,向前一步。他沒有釋放魂力,但體內那淡銀色氣旋微微加速,一絲融合了空間屬性的奇異魂力波動,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悄無聲息地擴散開來!這股波動極其隱晦,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鋒銳和深邃感,瞬間讓玉小剛和周圍幾個稍微有點魂力基礎的人感到一陣心悸!
“我說,”凌風一字一句,清晰無比,聲音在寂靜的學院門口回蕩。“你那套故步自封、漏洞百出的‘理論’,解釋不了的東西多了去了!今天你趕我走容易,他日…希望你還能維持住你‘大師’的尊嚴,別被自己的無知…打得臉疼!”
說完,凌風不再看玉小剛那瞬間變得鐵青、仿佛吃了蒼蠅般的難看臉色,對著焦急的老杰克微微一笑:“杰克爺爺,我們走。”他轉身,挺直脊梁,在眾人或驚愕、或好奇、或復雜的目光注視下,從容地離開了諾丁學院的大門。
留下玉小剛站在原地,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胸口劇烈起伏,手指氣得微微發抖。凌風最后那句話,還有那瞬間讓他心悸的奇異波動,如同兩根毒刺,狠狠扎進了他那顆極度自負又極度敏感的心!
“無知?…打臉?…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玉小剛咬牙切齒,低聲咆哮。他絕不相信自己鉆研半生的理論會錯!這個叫凌風的小子,一定是用了某種特殊手段制造了假象!一定是!
他看向凌風離去的背影,眼中充滿了冰冷的怒意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被戳中痛處的慌亂。
諾丁學院門口這場不大不小的風波,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迅速在學院底層傳播開來。一個被“大師”玉小剛親自拒收、并斥為“騙子”的“先天滿魂力”少年,和他那番針鋒相對的犀利言辭,成了許多工讀生和普通學員私下熱議的話題。
而此刻,凌風已經回到了諾丁城一家廉價的小旅館。他盤膝坐在硬板床上,眼神銳利如鷹。
“諾丁學院…玉小剛…唐三…呵呵。”他冷笑一聲。“既然你們不讓我進,那我就用你們最意想不到的方式…進去!”
他緩緩閉上眼睛,意識沉入丹田。淡銀色的氣旋緩緩旋轉,一絲絲精純的魂力流淌而出。他沒有修煉,而是將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控制那股新生的、帶著空間屬性的魂力上。
只見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之上,一縷微弱的、近乎透明的銀色光芒悄然浮現!這光芒極其纖細,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鋒銳氣息,周圍的空氣似乎都為之扭曲!
嗤!
凌風手指對著面前破舊的木桌輕輕一劃。
一道深達半寸、光滑如鏡的切痕,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堅硬的木桌表面!切口處,甚至殘留著一絲微弱的空間波動!
看著那道切痕,凌風眼中爆發出驚人的神采。
“空間屬性的魂力…果然妙用無窮!玉小剛,等著吧。獵魂森林…就是我們第一次‘理論交鋒’的舞臺!希望你的臉皮…足夠厚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