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坡道上的聽診器

劉璃踩著櫻花花瓣走進小鎮(zhèn)時，風里飄著面包店的甜香。他的白大褂口袋里別著一支磨損的聽診器，銀質(zhì)銘牌上“帕拉迪島”的字跡還未完全褪去，新的紋路正在浮現(xiàn)——“岡崎醫(yī)院”。

“請問，古河面包店怎么走？”他攔住背著書包的少女，對方的校服裙角沾著面粉，像是剛從面包房跑出來。

“啊，是找渚學姐嗎？”少女眼睛一亮，指向坡道頂端，“就在那里哦，她今天應(yīng)該在店里幫忙。”

劉璃順著坡道往上走，看見木質(zhì)招牌上“古河面包店”的字樣被陽光曬得發(fā)白。玻璃窗后，淺棕色長發(fā)的少女正踮腳夠貨架頂層的面包，腹部微微隆起——是古河渚，距離她的預產(chǎn)期還有三個月。

推開門的瞬間，風鈴叮當作響。岡崎朋也正系著圍裙擦桌子，看見劉璃的白大褂時愣了愣：“我們沒叫救護車啊。”

“我是新來的醫(yī)生，租了鎮(zhèn)外的房子。”劉璃晃了晃手里的搬家紙箱，“聽說這里的面包很好吃，順便來拜訪鄰居。”他的目光落在渚的手腕上，那里有一圈淡淡的青紫色——是長期營養(yǎng)不良導致的靜脈脆弱，“古河小姐，你的臉色不太好。”

渚下意識地按住腹部，笑了笑：“老毛病了，醫(yī)生先生不用擔心。”

劉璃放下紙箱，從口袋里掏出聽診器：“能讓我看看嗎？就當是鄰居的見面禮。”

朋也剛想拒絕，卻被父親岡崎直幸推了一把。老人拄著拐杖站在門口，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清醒：“讓他看看吧，渚這陣子總說喘不上氣。”

聽診器的金屬頭貼上渚的后背時，她瑟縮了一下。劉璃的動作很輕，指尖避開她腰側(cè)的舊傷——那是她高中時生病留下的痕跡，也是未來悲劇的伏筆。“呼吸音有點弱，”他收回聽診器，“心臟早搏的頻率比常人高。你是不是經(jīng)常在傍晚覺得頭暈？”

渚驚訝地抬頭：“你怎么知道？”

“猜的。”劉璃從紙箱里拿出一瓶維生素片，“每天吃兩片，能改善心肌功能。另外，別再幫店里搬面粉了，過重的體力勞動會增加心臟負擔。”他看向朋也，“岡崎先生，以后重活你多擔待點。”

朋也攥緊了抹布。他知道渚的身體不好，卻總被她一句“沒關(guān)系”擋回去。這個陌生醫(yī)生的話像一面鏡子，照出他對渚身體的疏忽。

傍晚，劉璃坐在鎮(zhèn)外的山坡上整理行李。箱子底層露出半本《活著》，夾著的櫻花標本已經(jīng)干枯。他摩挲著書頁上“人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這句話，忽然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是朋也。

“你到底是誰？”朋也遞給他一罐啤酒，“鎮(zhèn)上的醫(yī)生從沒說過渚的心臟有問題。”

劉璃拉開拉環(huán)，泡沫濺在手背上：“我來自很遠的地方，見過很多人因為忽略小毛病而倒下。”他看向山下的燈光，“比如有人為了保護城墻，硬撐著舊傷參戰(zhàn)；有人為了拯救世界，透支了本就虛弱的身體。”

朋也的手抖了一下。他聽不懂“城墻”和“拯救世界”，卻聽懂了“硬撐”——那正是渚一直在做的事。

第二章：病房里的暖陽

渚的預產(chǎn)期在秋末。劉璃成了岡崎家的常客，有時帶些調(diào)理身體的草藥，有時幫著修理面包店的烤箱。他教渚做低強度的呼吸操，讓朋也每天記錄渚的血壓變化，甚至說服古河夫婦換掉了面包店后巷潮濕的舊床墊。

“劉璃醫(yī)生好像什么都會啊。”秋生大叔舉著相機拍個不停，鏡頭里渚正靠在朋也肩上曬太陽，臉色比三個月前紅潤了許多。

“以前在別的地方，什么都得自己來。”劉璃調(diào)試著血壓計，余光瞥見渚的胎動——小汐在肚子里踢了一下，渚的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他忽然想起《CLANNAD》里那個雪天，朋也抱著小汐站在墓前的樣子，心臟像被什么東西攥緊了。

十月的一個雨夜，渚突然開始腹痛。劉璃趕到時，她已經(jīng)疼得蜷縮在床上，額頭上全是冷汗。“是早產(chǎn)的跡象。”他摸出隨身攜帶的急救包，“朋也，去叫救護車，告訴醫(yī)院準備好產(chǎn)房和止血設(shè)備！”

朋也沖出家門時，劉璃正在給渚做檢查。宮口已經(jīng)開了三指，但胎心監(jiān)護儀上的曲線越來越平緩。“別怕，”他按住渚顫抖的手，“深呼吸，像我教你的那樣。”

救護車鳴笛趕來時，劉璃把一支透明藥劑注入渚的輸液管：“這是肌肉松弛劑，能緩解子宮收縮的壓力。”他對隨車醫(yī)生說，“她有先天性心肌缺血，生產(chǎn)時可能會出現(xiàn)心衰，備好強心針。”

醫(yī)院的走廊里，古河夫婦在祈禱，朋也背靠著墻壁滑坐在地上。劉璃走過去，遞給她一塊巧克力：“補充點能量。”

“渚她……”朋也的聲音在發(fā)抖。

“我在。”劉璃的語氣很穩(wěn)，“我不會讓她有事的。”這句話他在很多世界說過——對櫻良，對瑪茵，對那些在命運齒輪下掙扎的人。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指尖在發(fā)光，那是在帕拉迪島處理巨人傷口時，殘留的微量硬質(zhì)化能力在響應(yīng)。

手術(shù)室外的燈亮了四個小時。當護士抱著啼哭的嬰兒出來時，朋也幾乎不敢上前。“是個女孩，很健康。”護士笑著說，“古河小姐也沒事，多虧了那位劉醫(yī)生，及時止住了產(chǎn)后大出血。”

劉璃走出手術(shù)室時，白大褂上沾著血。他摘下口罩，對撲過來的朋也點了點頭：“母子平安。”

病房里，渚睡著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小汐被裹在襁褓里，攥著渚的手指。劉璃站在門口，看著朋也小心翼翼地撫摸女兒的臉頰，忽然覺得胸口的聽診器在發(fā)燙——那是在《四月是你的謊言》世界里，用來聽宮園薰心跳的那支，此刻正傳來平穩(wěn)的搏動聲。

第三章：光玉的溫度

小汐滿月那天，古河面包店擠滿了人。春原陽平抱著小汐不肯撒手，被琴美搶過去塞進懷里；藤林姐妹端著剛烤好的蛋糕，笑鬧著讓朋也請客；劉璃坐在角落，看著朋也笨拙地給渚喂湯，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他們身上，像撒了一層金粉。

“劉璃醫(yī)生，謝謝你。”渚忽然開口，“如果沒有你，我可能……”

“沒有如果。”劉璃打斷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護身符，“這是用艾草和當歸做的，能安神。你以后帶在身上。”他想起《活著》里福貴給老牛編草繩的情節(jié)，忽然明白，所謂救贖，不過是讓在乎的人能安穩(wěn)地活下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汐學會了走路，總纏著劉璃要“會發(fā)光的糖”——那是他用微量能量凝結(jié)的維生素片。朋也在劉璃的建議下，接手了岳父的面包店，每天早上和渚一起揉面團，傍晚帶著小汐在坡道上散步。

“劉璃先生，你好像不太一樣了。”一天晚上，朋也看著劉璃給小汐檢查喉嚨，忽然說，“上次小汐發(fā)燒，你只是摸了摸她的額頭，就知道是病毒性感冒，比醫(yī)院的檢查還準。”

劉璃的動作頓了頓。他確實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感知變得敏銳了——能聽見百米外的心跳聲，能通過皮膚接觸判斷對方的健康狀況。這是在《進擊的巨人》世界里，為了快速識別巨人弱點而鍛煉出的能力，沒想到跟著他來到了這里。

“可能是職業(yè)病吧。”他笑了笑，避開了朋也的目光。銀質(zhì)銘牌上的紋路又清晰了些，這次是“星之海學園”。

秋末的祭典上，小汐穿著和服，手里舉著棉花糖跑來跑去。渚靠在朋也肩上看煙花，劉璃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家三口的身影，忽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他知道自己該走了，就像在每個世界做的那樣。

“劉璃醫(yī)生，明年也一起來看煙花吧？”小汐拽著他的衣角，眼睛亮晶晶的。

劉璃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會的。”他從口袋里掏出聽診器，放在小汐耳邊，“你聽，這是生命的聲音。要好好長大，聽到更多這樣的聲音哦。”

離開的那天，劉璃沒有告別。他把整理好的醫(yī)學筆記放在岡崎醫(yī)院的門口，扉頁上寫著：“所謂家庭，就是讓彼此能好好活著的地方。”口袋里的銀質(zhì)銘牌發(fā)出強烈的光芒，映出一行新的字：“能力者，覺醒。”

第四章：能力的碎片

光流散盡時，劉璃站在一棟教學樓的天臺上。風里飄著消毒水的氣味，比帕拉迪島的更淡，比古河面包店的甜香更冷。他摸出聽診器，放在胸口，聽見的卻不止是自己的心跳——還有樓下教室里，無數(shù)微弱的、帶著異常波動的心跳聲。

“喂，你是誰？”身后傳來少年的聲音。劉璃回頭，看見穿著校服的男生正舉著相機對準他，鏡片反射著刺眼的陽光，“這里是星之海學園的天臺，閑人免進。”

劉璃的目光落在男生的手腕上，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紅痕——像是剛摘下手銬的痕跡。他忽然想起銀質(zhì)銘牌上的字，想起在各個世界的經(jīng)歷：在《我想吃掉你的胰臟》里，他能精準判斷癌細胞的擴散速度；在《四月是你的謊言》里，他能通過琴聲感知情緒波動；在《斬！赤紅之瞳》里，他能聞到毒素的特殊氣味；在《進擊的巨人》里，他能預判巨人的行動軌跡；在《CLANNAD》里，他能通過觸摸感知生命力……

這些不是巧合。

“我是新來的校醫(yī)。”劉璃笑了笑，將聽診器別回口袋，“你呢？看起來不太舒服。”

男生的臉色變了變，收起相機轉(zhuǎn)身就走：“關(guān)你屁事。”

劉璃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聽見一陣細碎的玻璃碎裂聲——是從教學樓另一側(cè)傳來的。他跑過去，看見一個金發(fā)少女正站在碎掉的窗戶前，指尖還殘留著冰晶般的碎片。

“又是你搞的鬼？”舉相機的男生追了過來，語氣里帶著無奈，“友利奈緒，你就不能安分點嗎？”

被叫做友利奈緒的少女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跳進窗戶：“滾，乙坂有宇。”

劉璃站在原地，銀質(zhì)銘牌的光芒越來越亮。他終于明白，每次穿越留下的不只是回憶，還有那些世界的“碎片”——醫(yī)學知識、感知能力、甚至是對特殊體質(zhì)的理解，都像拼圖一樣，在他身上慢慢拼湊完整。

“喂，你沒事吧？”乙坂有宇舉著相機對準他，“剛才的光……你也看到了？”

劉璃看著相機鏡頭里的自己，白大褂的下擺還沾著櫻花花瓣，口袋里的聽診器微微震動。他想起小汐在祭典上的笑容，想起渚靠在朋也肩上的樣子，想起那些被他救下的、正在好好活著的人。

“我沒事。”他笑了笑，摸出銀質(zhì)銘牌，看著上面“Charlotte”的字樣，“只是發(fā)現(xiàn)，原來我?guī)ё叩模恢故腔貞浂选！?

遠處的廣播響起預備鈴，劉璃的目光越過乙坂有宇的肩膀，看向教學樓里那些閃爍著異常光芒的窗戶。那里有等待被拯救的能力者，有即將到來的危機，有需要彌補的遺憾。

而他，帶著從無數(shù)個世界收集來的“能力碎片”，終于明白自己穿越的意義——不是改變命運，而是收集那些讓生命能好好延續(xù)的力量，去拯救更多的人。

下一個世界，或者說，每個世界，都值得被溫柔對待。劉璃握緊了口袋里的聽診器，轉(zhuǎn)身走向醫(yī)務(wù)室。他知道，新的故事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