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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武道礪凡塵,古修壓境起波瀾

昆侖玉冠道人那句“也敢稱尊”的淡漠話語,如同無形的驚雷,炸響在“龍淵閣”總部深處,更通過隱秘的通訊頻道,震顫著全球所有掌握傳承力量的核心人物心頭。元嬰期!在靈氣枯竭萬載的末法時代,這已是他們認知中近乎神話的境界!而對方,顯然不止于此!

但恐慌并未蔓延。秦鎮岳的身影第一時間出現在首都上空,雖只是金丹后期,卻腳踏一柄古樸青銅劍,身周環繞著九面流轉著玄奧符文的玉牌,氣息沉凝如山,直面那劃破夜空而來的十數道流光!他身后,更有數道同樣達到金丹期的氣息升騰而起,有仙風道骨的老道,有氣血如龍的武者,亦有手持奇門羅盤、氣息詭秘的術士。國家機器的底蘊,在這一刻毫無保留地展現!

“玄天宗?”秦鎮岳的聲音透過擴音法陣,清晰傳遍四野,帶著不卑不亢的威嚴,“此乃神州之地,自有法度。貴客遠來,有何指教?”

沒有預想中的直接沖突。那腳踏飛劍的玉冠道人(號玉璣子)懸停于半空,目光掃過秦鎮岳及其身后眾人,在幾位金丹修士身上略作停留,淡漠的眼神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隨即又歸于古井無波。

“法度?”玉璣子聲音平淡,卻自帶一股俯瞰眾生的威壓,“天地初開,萬法歸源。此界靈氣復蘇,百廢待興,當重立道統,再定乾坤。爾等凡俗王朝,雖有微末傳承,然根基淺薄,不識天數。吾玄天宗乃上界大派,道法通玄,當為爾等引領前路,統御此界生靈,共參大道。”話語間,已將自身置于主宰之位,視國家機器如無物。

談判?不,這是居高臨下的通知,是赤裸裸的收編!

消息如同颶風,瞬間席卷全球高層。憤怒、屈辱、焦慮……種種情緒交織。但面對那懸于頭頂、散發著元嬰威壓的十幾名古修,以及他們身后那深不可測的“上界”背景,任何強硬的反抗都顯得蒼白無力。一場關乎文明主導權的、不對等的“談判”在高度保密的狀態下拉開了序幕。古修們要求掌控靈脈節點、建立宗門道場、優先挑選所有具備靈根的苗子,甚至要求世俗政權成為其附庸,為其搜刮資源。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壓抑氛圍中,靈氣復蘇的腳步并未停歇,反而因瓶頸的突破而加速奔涌!

天地間的靈氣濃度持續攀升,已漸漸達到足以支撐正常修煉至金丹期(武道同等境界)的程度!山川草木仿佛被注入了新的靈魂,煥發出驚人的生機。同時,一些更加危險的“副作用”開始顯現。

最初是偏僻的山野。原本尋常的野獸——野豬、山狼、甚至野兔、松鼠——體型開始膨脹,毛發變得堅硬或長出鱗甲,獠牙利爪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眼中閃爍著狂躁與嗜血的紅光。它們的力量、速度、兇性十倍百倍地增長,開始主動襲擊人畜。

緊接著,在一些空間相對薄弱的地帶——廢棄的礦洞深處、地震斷裂帶、古戰場遺址、甚至某些大型城市的下水道系統——一道道細小的、如同黑色閃電般的空間裂縫,毫無征兆地憑空出現!

嗤啦!嗤啦!

裂縫開合不定,每一次開合,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撕裂聲和一股濃烈的腥臊妖氣!從這些裂縫中,鉆出了形態各異、前所未見的猙獰怪物!

有形似放大百倍的毒蝎,甲殼黝黑如鐵,尾鉤閃爍著幽藍的毒芒;

有渾身流淌著粘稠酸液的巨大蠕蟲,所過之處巖石滋滋作響;

有背生骨翼、獠牙外露、形如夜叉的類人怪物,發出刺耳的尖嘯;

更有成群結隊、拳頭大小、口器鋒利的嗜血妖蚊,形成一片片移動的死亡黑云……

這些小妖獸,絕大多數實力只相當于練氣期,依靠本能行事,兇殘嗜血。但其中極少數的頭領,如那體型格外龐大的妖蝎、或氣息格外陰冷的骨翼夜叉,赫然散發著堪比筑基期的妖力波動!

它們如同蝗蟲般涌出,匯合那些因靈氣刺激而狂化的野獸,形成了規模不大卻極其致命的“妖潮”!它們沖擊山林哨所,襲擊偏遠村落,甚至鉆入城市下水道系統制造恐慌!傷亡報告雪片般飛向各地“龍淵閣”分支和軍方指揮部!

世界,進入了動蕩不安的“妖禍時代”!

徐家別墅,花園深處。

這里已被王衍布下了更強大的斂息與防御陣法,隔絕內外。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汗味和藥香,以及一種如同烘爐般熾熱的氣血波動。

王衍站在場中,目光沉靜地掃過汗流浹背卻眼神銳利的家人和徐大由一家。電視里滾動播放著關于“新型狂化野獸襲擊事件”和“不明生物災害”的警示新聞,以及國家呼吁民眾保持冷靜、報告異常、配合清剿的公告。現實的緊迫感,如同無形的鞭子。

“看到了?”王衍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靈氣復蘇,帶來的不只是力量,更有伴隨而來的兇險。之前教你們的,是強身健體,是自保的根基。現在,要學的,是殺伐!”

他心念微動,識海中龜甲虛影緩緩旋轉,《九劫戰體》的殘缺信息流淌而過。他摒棄了那些指向“歸墟”的酷烈法門,只取其基礎框架和最為剛猛直接的搏殺戰技,結合自身對武道的理解,開始傳授更深一層的東西。

“《混元勁》!”王衍低喝一聲,身體微微一沉,并未做出夸張動作,但周身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一股無形的、沉重如山的力場以他為中心彌漫開來,腳下的青石板無聲地裂開細密的紋路。這不是靈力外放,而是純粹的氣血與筋骨之力高度凝聚、引動周身氣場形成的“勢”!

“氣血如汞,筋骨齊鳴!意之所至,力貫周身!此勁非蠻力,乃混元如一,剛柔并濟!”他一邊講解著玄奧的氣血搬運法門和發力訣竅,一邊緩慢地演示著幾個看似簡單卻蘊含著恐怖爆發力的基礎拳架——沖拳如炮彈出膛,震腳似撼地沉雷,擰腰旋身間帶動空氣發出沉悶的嗚咽!

徐大由看得雙眼放光,模仿著王衍的動作,一拳擊出,竟帶起一股明顯的拳風,將幾米外的一叢花草吹得倒伏!他驚喜地低吼一聲。

王建國凝神靜氣,按照王衍教導的呼吸法門,緩緩搬運著體內日益雄渾的氣血。他嘗試著王衍演示的一個震腳動作,腳掌落地,并未刻意用力,腳下堅硬的青石板卻“咔嚓”一聲,蛛網般的裂紋瞬間蔓延開尺許!他嚇了一跳,隨即眼中爆發出驚人的神采。

趙秀蘭則專注于一套看似柔和緩慢、實則暗藏絞殺之力的貼身擒拿短打。她手指拂過木人樁(王衍特制,極其堅韌),指尖蘊含的暗勁竟在堅硬的木頭上留下數道清晰的指痕!動作間,氣血流轉,她原本略顯單薄的身軀竟透出一股綿里藏針的韌勁。

王玥的進步最為驚人。她靈臺清明,悟性本就極高。王衍傳授給她一套融合了部分輕身提縱技巧的靈猿身法,配合小巧狠辣的指爪功夫。只見她在場中輾轉騰挪,身影靈動如風,指尖劃過空氣,竟帶起細微的破空尖嘯!一套打完,氣息悠長,眼神晶亮。

丹藥的供應再次升級。王衍以自身大乘期精血為引,輔以在別墅區周邊山林中悄然采集的、沾染了初生靈氣的草木精華,煉制出藥力更強的“龍虎壯骨丹”和“洗髓通脈散”。藥力化開,如同巖漿般在他們體內奔流,沖刷著更深層次的雜質,淬煉著筋骨皮膜,滋養著氣血本源。

壓力與藥力雙重催化下,加上王衍這位絕世強者的親自引導,他們的武道進境一日千里!

王建國體內氣血奔涌之聲越發洪亮,如同江河澎湃,舉手投足間力量沉凝如山,筋骨堅韌似鐵,一套基礎拳法打出來,竟隱隱有風雷相隨之勢!已然觸摸到了武道筑基(對應仙道筑基)的門檻!

趙秀蘭氣血充盈內斂,綿長不絕,身法越發圓融,那套擒拿短打施展開來,勁力吞吐如靈蛇,刁鉆狠辣,尋常練氣期妖獸若被其近身,怕也討不了好。

王玥身輕如燕,靈動異常,對力量的掌控精妙入微,一套靈猿身法施展開,快得只留下道道殘影,指尖蘊含的穿透力更是驚人。

徐大由則如同一頭人形暴龍,氣血熾烈如火,力量狂猛霸道,《混元勁》的剛猛被他發揮得淋漓盡致,一拳一腳都帶著開碑裂石的威勢,防御力更是驚人,尋常刀劍難傷!

徐父徐母在王衍丹藥的持續溫養和王建國、徐大由的帶動下,也進步顯著,體魄遠超常人,氣血旺盛,精神矍鑠。

別墅內,氣氛沉凝而專注。花園里拳腳破風聲、氣血奔涌聲、藥香彌漫。電視屏幕的光映在眾人臉上,滾動播放著最新的“妖禍”信息:某西南縣城被小型妖潮沖擊,守軍苦戰,傷亡慘重;某沿海城市地鐵隧道驚現筑基期妖蟲,造成恐慌;國家緊急征召令發布,呼吁所有“覺醒特殊能力”或“體質異常者”主動登記,加入“守護者”序列……

“龍淵閣”在全國范圍內設立了更多的“天賦檢測點”。簡陋的儀器結合古老傳承的秘法,能夠初步甄別出擁有靈根(金木水火土及變異屬性)或擁有特殊武道根骨的苗子。這些被發現的“天才”,無論年齡大小,都被迅速集中起來,進行最基礎的引導和訓練。這是國家在古修壓力下,爭分奪秒積蓄的未來力量。

然而,古修們的耐心顯然有限。

首都,秘密談判地點。

氣氛降至冰點。玉璣子端坐上首,閉目養神,仿佛置身事外。他身后一名面容陰鷙、背負雙劍的青年修士(道號玄冥)正指著秦鎮岳的鼻子,語氣倨傲冰冷:“秦閣主,三日之期已到!靈脈分布圖、適宜建立道場的名冊、以及所有已檢測出的靈根苗子名錄,為何還未呈上?莫非以為我等在此,是陪爾等消磨時光的?”

另一名體魄雄壯、穿著獸皮短褂、氣息剽悍如蠻荒古獸的武修(號蠻山)甕聲甕氣地補充,蒲扇般的大手拍在厚重的合金桌面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掌印:“還有!那些蘊含庚金之氣的礦藏、生機濃郁的草木精粹之地,開采權必須交給我玄天宗!爾等凡俗,不配染指這等天材地寶!”

秦鎮岳面色沉靜,但眼底深處壓抑著怒火。他身后幾位金丹修士亦是氣息浮動,怒目而視。這哪里是談判?分明是明搶!

“諸位上師,”秦鎮岳的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神州之地,億萬黎民,自有法度傳承。靈脈乃天地所鐘,非一人一派之私產。天賦苗子,亦是我神州未來之希望。開采權、管轄權,關乎國本民生,豈能輕予?我等誠意合作,共探天地之變,但貴宗所提要求,恕難從命!”

“難從命?”玄冥真人冷笑一聲,眼中寒光乍現,“看來爾等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他周身劍氣勃發,森然殺意瞬間鎖定秦鎮岳,“區區金丹,也敢在此大放厥詞?今日便讓你知曉,何為仙凡之別!”

話音未落,他背后一柄黑沉沉的長劍“嗆啷”一聲自動出鞘半尺!一股凌厲無匹、凍結靈魂的恐怖劍意瞬間彌漫整個會議室!空氣溫度驟降,墻壁上凝結出白霜!幾名修為稍弱的“龍淵閣”成員悶哼一聲,臉色煞白,幾乎站立不穩!

蠻山獰笑一聲,周身肌肉虬結,古銅色的皮膚下泛起金屬般的光澤,一股沉重如山的血氣威壓轟然爆發,與玄冥的劍意形成恐怖的合擊之勢,如同巨浪般壓向秦鎮岳!

沖突,一觸即發!

秦鎮岳瞳孔驟縮,九面護身玉牌瞬間光芒大放,形成一道堅韌的光幕將他護住!他身后幾位金丹修士也同時爆發氣勢,法寶光芒亮起,準備拼死一搏!然而,面對一名金丹巔峰劍修和一名同樣達到金丹后期的體修聯手釋放的恐怖威壓,他們的抵抗顯得如此脆弱,光幕劇烈顫抖,搖搖欲墜!

玉璣子依舊閉目,嘴角卻勾起一絲淡漠的弧度,仿佛在看一場螻蟻的掙扎。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一道極其隱晦、卻又浩瀚如星海、冰冷如萬載玄冰的意念,如同無形的天刀,毫無征兆地、跨越空間,輕輕“拂”過整個會議室!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

但玄冥真人那即將完全出鞘的黑色長劍,卻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死死摁住,“嗆”的一聲硬生生被壓回了劍鞘!他凝聚的恐怖劍意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潰散!他本人更是如遭重擊,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由倨傲轉為驚駭欲絕的慘白,蹬蹬蹬連退三步,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蠻山那狂猛的血氣威壓也如同撞上了無形的銅墻鐵壁,轟然倒卷而回!反噬之力讓他雄壯的身軀猛地一晃,氣血翻騰,古銅色的臉龐涌上一抹不正常的潮紅,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

整個會議室里彌漫的殺意與威壓,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瞬間抹平!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和一片狼藉的冰冷霜痕!

玉璣子霍然睜開雙眼!一直古井無波的眸子里,第一次爆射出駭人的精光!他猛地抬頭,銳利如劍的目光穿透屋頂,射向省城近郊的方向!臉上那淡漠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裂痕,充滿了極致的震驚與……一絲難以言喻的忌憚!

“何方神圣?!”他失聲低喝,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秦鎮岳等人也懵了。那突如其來的、瞬間瓦解兩名強大古修攻擊的恐怖意念……是誰?龍淵閣的底牌?還是……另有其人?

會議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談判桌上,無形的硝煙被一股更強大、更神秘的力量強行掐滅,留下滿地冰霜和兩張驚駭欲絕的古修面孔。玉璣子的目光死死釘在省城方向,仿佛要穿透層層空間,揪出那發出意念的存在。

徐家別墅,三樓靜室。

王衍緩緩收回按在窗欞上的手指。窗外夜色深沉,花園里家人修煉的呼喝聲隱隱傳來。他剛才只是分出一縷微不足道的神念,如同驅趕蒼蠅般,輕輕“按”了一下。對于大乘期的他而言,金丹修士的威壓,脆弱得如同蛛網。

“不知死活。”他低語一句,聲音平淡無波。那玉璣子元嬰后期的修為,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強壯些的螻蟻。若非顧忌家人尚在塵世,不欲過早暴露引來更大麻煩,剛才那一“拂”,便足以讓那兩個聒噪的金丹修士形神俱滅。

他轉身,不再理會千里之外的紛爭。目光投向花園中揮汗如雨的親人。

沖突的序幕已然拉開。古修的貪婪與傲慢,國家的堅守與掙扎,妖禍的蔓延,天賦者的覺醒……整個世界如同一鍋即將沸騰的滾油。

而他,是沉在鍋底,冷眼旁觀,卻隨時能掀翻這口鍋的……那塊頑鐵。

靜室的門被輕輕推開,王玥探進頭來,小臉紅撲撲的,帶著興奮:“哥!我好像摸到你說的那個‘氣血如汞’的門檻了!感覺力氣又大了好多!你快來看看我動作對不對?”

王衍臉上冷硬的線條瞬間柔和下來,如同寒冰消融。

“好,就來。”他應道,邁步走出靜室。窗外的夜色,依舊深沉,暗流洶涌。但此刻,他只想當好這個“總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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