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艙段內……

艾絲妲正聽著助理匯報林凡拒收禮物的“壯舉”。

助理的表情很精彩，盡量描述得客觀，但“把限量徽章隨手丟在廢鐵堆上”和“讓研究員自己留著玩”這種細節實在沖擊力太大。

艾絲妲聽完，先是愕然，隨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笑著笑著，眼底卻掠過一絲淡淡的失落和無奈。

“這個林凡…真是…”

她搖搖頭，指尖無意識地劃過控制臺光滑的表面。

“連一點…人情世故的縫隙都不留啊。”

她送那枚徽章，除了感謝，何嘗沒有一絲想拉近點距離、表達空間站對他認可的意味？

結果對方眼里只有“實用”和“變現”。

就在這時，姬子優雅的身影出現在這里。

“艾絲妲，打擾了。”

姬子微笑著走進來。

“還是關于那個林凡。我們對他實在很好奇。瓦爾特檢查過列車更換的部件，他處理得堪稱完美，遠超普通技工水準。我們想了解一下他的來歷？”

艾絲妲收斂起那點小失落，正色道：“說來也奇怪。空間站遇襲后一片混亂，他就像憑空出現一樣，沒有任何入境或身份記錄。穿著底層難民的工裝，語言卻突然能通…黑塔女士似乎也注意到他了，認為他‘有趣’，可以作為變量觀察，指示不必深究他的來歷，只要不危害空間站就隨他去。”

“沒有來歷？”

姬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一個身懷絕技（至少是維修方面）、思維獨特、毫無背景的人…”

她看向艾絲妲，語氣帶著一絲試探。

“艾絲妲，我們星穹列車即將啟程，進行下一段開拓航程。列車上…其實很需要一位像他這樣務實高效、動手能力強的檢修維護人員。他的能力，在列車上或許能發揮更大價值？你看……”

艾絲妲的心猛地一跳！

讓林凡離開？上列車？

一股強烈的、她自己都未曾預料到的不情愿瞬間涌了上來。

“不行！”

艾絲妲脫口而出，聲音比平時高了一點。她立刻意識到失態，調整了一下呼吸，但語氣依舊堅決。“姬子，林凡現在對空間站很重要！他的‘廢品事業’…呃…我是說，他的存在，對穩定空間站災后重建秩序、優化后勤效率都有積極作用！黑塔女士也明確表示過要觀察他！”

她看著姬子，補充道，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強硬：“而且，這是林凡自己的選擇。他在這里建立了他的…呃…產業。如果你們真的想邀請他，至少應該先去問問他的意愿。而不是由我們決定他的去留。”

艾絲妲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而且我敢打賭，他絕對不會為了“開拓”這種虛無縹緲的理由離開他的廢品回收王國！

姬子敏銳地捕捉到了艾絲妲那一瞬間的抗拒和后面的強調，她微微一笑，不再堅持，只是優雅地點點頭。

“當然，尊重他本人的意愿是前提。我只是覺得，星辰大海或許會吸引他？不過現在看來…”

她想起林凡抱著廢鐵跑得飛快的背影，莞爾一笑。

“…艾絲妲站長似乎更了解這位‘算盤’先生。我會讓三月七他們找機會問問他本人。”

她沒提丹恒也看到了林凡的檢修過程。

艾絲妲暗暗松了口氣，但心里那點失落和不情愿卻像藤蔓一樣悄悄纏繞上來。

她看向窗外浩瀚的星空，又想起那個在管道深處對著一堆破銅爛鐵兩眼放光的青年。

“問他的意見？他恐怕只會問：‘上列車？有廢品給我收嗎？工資日結嗎？’”

艾絲妲無奈地想著，嘴角卻又不自覺地彎起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弧度。

這個林凡，真是空間站最古怪也最讓人放不下的麻煩……

……或者說，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