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7實驗室外，一片狼藉。

粗壯的、布滿紫黑色尖刺的藤蔓像活物般蠕動著，從門縫、通風口甚至墻壁裂縫中鉆出來。分泌的黏液滴落在地板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響，冒出刺鼻白煙。

安保隊員穿著厚重防護服，用能量切割器小心地切割藤蔓……但正如女科員所說，被切割處反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生出更多藤條，更加瘋狂地揮舞。

艾絲妲站長和幾個高級研究員站在安全線外，臉色凝重。黑塔人偶也悄無聲息地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

“物理切割無效，能量刺激反而助長…常規(guī)抑制劑噴灑速度跟不上生長速度…”

一個研究員絕望地說。

就在這時，林凡帶著抱著大桶和廢舊噴壺的阿米克、莉娜，像一陣風似的沖了過來。

“讓開！都讓開！別用能量武器了！”

林凡大吼著，直接沖向安全線。

“站住！危險！”

安保隊長想攔住他。

艾絲妲卻眼神一閃，抬手制止：“讓他試試！”

林凡沖到最前面，無視了狂舞的藤蔓和刺鼻的氣味。他一把奪過阿米克手里的噴壺，塞給旁邊一個穿著防護服的安保隊員。

“你！灌滿中和劑！對著藤蔓根部，特別是分泌黏液的地方，噴！不要停！”

他又把另一個噴壺塞給另一個隊員：“你也是！噴！”

兩個隊員下意識照做。廉價的、噴嘴還有點漏的金屬噴壺，噴灑出霧狀的堿性中和劑，均勻地覆蓋在藤蔓上。

奇跡發(fā)生了！

滋滋滋——！

被噴中的藤蔓表面，強酸黏液與堿性中和劑劇烈反應(yīng)，冒出大量白色泡沫。

那些瘋狂生長的勢頭肉眼可見地減緩！分泌黏液的腺體似乎被中和液糊住，黏液分泌量驟減！更重要的是，藤蔓本身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開始劇烈地抽搐、萎縮，表面的紫黑色光澤迅速黯淡下去！

“有效！真的有效！”

安保隊員驚喜大叫。

“別停！加大噴灑！覆蓋所有藤蔓！”

林凡指揮若定，像個經(jīng)驗豐富的消防隊長。

“阿米克！莉娜！給其他噴壺灌藥！快！所有能噴的都上！”

更多的噴壺加入戰(zhàn)斗……廉價的堿性中和劑如同天敵，所到之處，藤蔓紛紛萎靡、干枯、脫落。原本堅不可摧的“植物堡壘”迅速瓦解。

不到十分鐘，實驗室門口的藤蔓就被清理出一條通道。安保隊員立刻沖進去，成功救出了兩個被困的、嚇壞了的研究員。

危機解除！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接著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女科員激動得哭了出來。幾個研究員圍著林凡，七嘴八舌地問：“太神奇了！你怎么想到用中和劑的？”

林凡正彎腰，小心地用鑷子夾起一小塊枯萎的、沾著干涸中和劑泡沫的藤蔓碎片，放進一個小密封袋里。

“這玩意兒。”

林凡晃了晃袋子，眼睛亮得像探照燈。

“分泌的黏液腐蝕性強，成分復(fù)雜……提純一下，說不定能做高級工業(yè)清洗劑或者特殊涂層材料？”

“廢液處理站的中和劑成本價…這要能利用起來，利潤空間……”

他滿腦子都是這“危險植物”的潛在商業(yè)價值！

艾絲妲看著林凡那副“撿到寶”的樣子，再看看他手里那個簡陋卻立下大功的漏嘴噴壺，忍不住扶額失笑，但眼神中的贊賞和驚奇幾乎要溢出來。

“這個林凡…真是…總是出人意料。”

旁邊的黑塔人偶，視線從枯萎的藤蔓移到林凡手中的密封袋，再移到他那張寫滿“發(fā)財了”的臉，沉默了幾秒。她的數(shù)據(jù)流中，關(guān)于林凡的觀察記錄再次更新：

“‘算盤’行為模式補充：對危機的定義異于常人（潛在商機）。解決方案高度依賴基礎(chǔ)化學/物理原理及低成本資源。對‘副產(chǎn)品’的轉(zhuǎn)化利用優(yōu)先級極高。效率…再次以最低成本達成最優(yōu)解（營救成功+獲得潛在新材料樣本）。”

她的目光在林凡身上停留了許久，最終，那精致的、幾乎沒有表情的人偶臉龐上，似乎掠過一絲極其微弱的、近乎“愉悅”的波動。這個變量，比她收藏的大多數(shù)奇物都更有趣。

林凡完全沒注意到大佬們的注視。他正興奮地拍著阿米克的肩膀：“快！去問問醫(yī)療站，他們清理藤蔓殘骸不？我們包了！免費清理！但所有殘骸歸我們！”

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這些“垃圾”變成金燦燦的信用點，源源不斷地流進他的口袋。

至于艾絲妲站長那帶著笑意的目光？林凡只覺得頭皮有點發(fā)麻。

“完了完了，站長這么看著我干嘛？不會是要收稅吧？還是覺得我搶了安保隊的功勞要罰款？……得趕緊把新到手的‘樣本’處理掉變現(xiàn)……！”

他給阿米克使了個眼色，兩人抱起剩下的半桶中和劑和工具，在眾人敬佩又好奇的目光中，像兔子一樣溜了。留下艾絲妲哭笑不得，和黑塔人偶眼中那愈發(fā)濃厚的探究光芒。